翌日海选现场,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刘放身穿工作服巡视于其中,毕竟成千上万人翘着二郎腿斗地主的场面可不多见,穿行其中能找到当年监考老师的感觉。
当然他也带了一点点不单纯目的,他想在海选现场给牛犇一点难堪,谁叫牛犇惹了他这个记仇的人。
根据刘放的指示,场馆按照巴渝九宫格火锅的模样被划分成为九片大区域,而每片区域里又划分了若干小组。
至于为什么要按照巴渝火锅打造场馆,也许是当时刘放想吃火锅了吧。至于为什么是九宫格而不是鸳鸯锅,估计是刘放喜欢吃红汤。
这方世界没有高科技设备,现场直播赛事自是遥不可及的事。
高台上的观众们只能凭借魂眼观赛,这是刘放所遗憾的地方,他倒是有些想法能弥补不能直播的问题,但用在海选现场肯定不现实。
虽然观众们看不清场上选手的牌面,但他们也没闲着。
有自家男人在场上参赛的妇人,涂着大红嘴唇、画着浓黑眉毛打扮得花枝招展,在观众席上撕心裂肺地呐喊着自己男人的名字,知道的晓得她们在为加油助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观众席上被挤怀孕了。
也有些家境稍贫寒的女人,不愿在外面堕了自家男人的威风,就用锅灰简单凑合着画了个眉毛,输人不输阵,她们嘶吼起来的阵仗能震碎幽冥。
反正千奇百怪各式各样都有,嘴里喊着叫着各式各样的名字,毕竟她们男人不是同一个人,至于是不是在为自己丈夫加油却不得而知。
还有举一族之力推选出来的赌道高手,可能是族长觉得逢年过节大伙聚在一起就某几个人老赢钱,所以就给派了出来祸害别人。
比如狼族派出来的代表就是熬坞。
观众席里狼族族人加油呐喊的方式很特别,他们先要嚎上一嗓子然后再喊名字,于是连起来就成了,“嗷呜……熬坞……”
群狼共吼,场面壮观。
特别让赌神助理们操心的是伊洱山和司武柳的家人,声音大嗓门高,全场各个角落都能听见他们两家的呐喊。
伊家人喊得很有节奏感,“伊洱山,加油!伊洱山,加油!”
司武柳家的亲属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尽跟着一起在人群里添乱,“司武柳,雄起!司武柳,雄起!”
结果两家人带起了节奏,不明就里的观众们被司、伊两家思想上的高度所折服,于是都不再为单独某个人加油,而是改成了一二三加油、四五六雄起的统一口号。毕竟赌神是自家的更是属于整个幽冥的,所以不管谁成了赌神都幽冥自家人。
伊洱山和司武柳在场上觉得倍儿有面子,就是那种明星感觉,你懂的,自带光环还得配上出场音乐那种明星,反正他两觉得贼拉风。
在声浪中,刘放兴致勃勃地四处寻找牛犇,正好看到了报名时猥琐的魏升之。刘放放慢脚步悄悄站到他的身后,想看看他们这一组三人玩牌。
许是感觉身后有人,魏升之回头咧着一嘴黄牙冲刘放猥琐一笑,恶心得刘放忍不住想抽他,真不知道哪个东家能忍住恶心收了他,还愿意开一百六十七两的薪水。
真是天生一材必有用,废材也能逢春。
考虑到拿鞋底抽他会扰乱赛场秩序,刘放眼不见心不烦,闷头挪到了魏升之的下家身后。每个选手凳子背后都张贴了选手信息,刘放看到下家选手名字叫郑一。
刘放站在这里给了本组裁判很大压力,他紧张问道:“董事长,可以开始了吗?”
刘放笑道:“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不用管我,我就随便看看。”
裁判点了点头,高声宣布道:“第一百二十七组选手郑一、魏升之、雍七比赛正式开始,现在请三位选手随机抽选一张牌,牌面最大的一方为庄家负责洗牌。”
三人闻言分别从牌堆里抽了一张翻开对比。
郑一抽的是七点,雍七抽的五点,魏升之运气爆棚抽了张小鬼,因为是按照地主牌的顺序比大小,理应由魏升之当庄家洗牌。
从手法上看魏升之这段时间没少练***切牌,刷刷刷三两下就将牌洗好了放在桌上,在裁判的提示下雍七端了一张黑桃六作地主牌。
三人你一张我一张摸牌的速度极快,不过片刻黑桃六就落到了雍七手里,魏升之眼红当地主能多拿三张牌,懊恼道:“早知道端牌才能当地主,老子就该抽张三点。”
郑一看着手里一王两二,不留情面地打击道:“地主可不是谁都能当,摸着地主也不见得敢翻那三张!”
雍七看着手里牌面直皱眉,估计牌面不太好,郑一这话夹枪带棒激起了他的火气,“老子就当把地主赢给你们看看!”
魏升之看着手里的牌窃喜。
真到了抓牌时候,雍七又没了什么底气,只是话都说出了口,又落不下面子不抓。他哆嗦着右手,嘴里碎碎叨叨地求天告地,兴许连爹妈祖宗都祈祷了个遍,最后才一狠心抓住地主牌用尽吃奶的劲儿翻了过来。
不翻不要紧,一翻开他就情绪失控了,“裁判!裁判!你们是不是偷工减料了?为什么地主牌只有两张?”
刘放定睛一瞧,还真特娘地只有两张!
身着西服的裁判立马上前查验,他鼻头微微冒汗,反复回忆自己拆牌时,好像确实是五十四张没错啊!怎么忽然之间就少牌了呢?
裁判无助地看向刘放,祈求能得到一点建议。
赛场上裁判求助外人,多少有些不专业,但刘放不理会也不行,只得提醒道:“行驶裁判权利,要求三位选手分别验牌。”
裁判才瞬间有了头绪,强行冷静下来道:“由于地主牌缺失,请三位选手配合裁判验牌,从地主开始。”
雍七是地主,所以从他开始验,三遍数下来,这犊子也崩溃了,“裁判!你们就这么不严谨吗?为什么我手里只有十六张牌?!”
裁判太缺乏经验了,连续的状况让他更紧张,万幸他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声音略微颤抖地劝道:“先生,别着急,咱们马上就能查清楚,现在请……郑一先生验牌。”
刘放看到魏升之右眼皮有些轻微颤抖,心里狐疑道:莫非是这王八蛋偷牌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郑一开始一张张地数牌,居然也是十六张牌,这家伙是个暴脾气,对裁判怒道:“老子这局稳赢,裁判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就把你交代在这里。”
按照顺序下一个轮到魏升之,这家伙心里有鬼不想验牌,一把将牌胡乱撒满桌面,起哄道:“对!数牌有个鸟用!这把牌老子也是稳赢,你们得赔老子!”
裁判腿在发抖。
魏升之的手牌与其余两家和成了一团,已经分不清是谁的牌,刘放黑着脸一张一张收拾起桌上所有牌,冷酷道:“三位先生别着急,目前已经验了两方,现在我们验证一下这幅收牌的张数,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放一张张地数,魏升之慢慢开始紧张,脸色变了又变,到后来大汗淋漓。
毫不意外,刘放数出了五十四张。
刘放压制住火气,客气道:“魏升之先生,由于您的作弊,按照规则您被淘汰了!”
眼见没得赖了,魏升之大力掀翻桌子,咆哮道:“还有没有王法?还有不有天理?他们自己摸得太慢,凭什么淘汰老子?老子没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