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王大江带着李小兰回家

过年了。知青们都回家了。江岚和孙东给大家排了值班表。一人两天，负责看屋和喂猪。大江排第一个，年三十和大年初一，第二个是江岚。

事先大江给大姐打了电话，告诉家里，他和小兰初二回家。

年三十半夜的饺子，是小兰在家包好的拿来的。俩人在知青点煮完饺子，小兰又给大江拌了一个凉菜，切了一根红肠。小兰偷了他爸的一瓶白酒。俩人在知青点喝上了。

喝了一会儿，大江下地要去给猪馇猪食。小兰要去大江没让。他说：“你老实在炕上坐着，我一会儿就整完。过年了，让猪也乐呵乐呵。”

大江问小兰，“你还喝不喝饺子汤了？”

小兰问：“干啥呀？留着呗。”

大江说：“我给猪馇猪食。”

小龙说：“你咋那么败家呢，用饺子汤给猪馇食？”

大江说：“过年了吗，猪也得吃点好的。”

都整完了，把猪喂上，大江就回来了。

小兰问大江：“喂上了？”

大江说：“啊。可能饺子汤里有咸淡，这三头猪吃的可欢实了。”

小兰说：“我发现你挺有爱心哪。你对猪都这么好，对我更得好了吧？”

大江说：“那当然了。你就是我的天使。”他张开双臂说：“来，天使，抱一个。”

小兰从炕上站起来，一下子扑到大江的怀里，把大江扑了一个趔趄。小兰把头低下来，把嘴唇对着大江的嘴唇，俩人一阵热吻。

初二的早上，大江把六婶找来，让她帮忙看一会儿家。他和小兰要回市里。他说：“六婶，你先看一会儿。我和小兰赶着爬犁上站点，江岚今天从市里回来，我们接上她，让她马上就回来。”

六婶说：“你们走吧。我在这等着江岚。”

大江说：“六婶，你晚上想着过来跟江岚作伴，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该害怕了。”

六婶说：“放心吧。我晚上过来。”

大江和小兰上马号去套爬犁，看见大老张在那整爬犁，大江问：“大老张，你套爬犁干啥？”

大老张说：“书记说了，让我把你们俩送到站点，再把江岚接回来。他怕江岚不会赶爬犁，怕出事。”

小兰说：“那先上我们家吧。”

大江把旅行包放在爬犁上问：“上你们家干啥？”

小兰说：“上你家去串门，啥也不拿呀？”

大江说：“拿什么呀？不用。”

小兰说：“你说不用就不用啦？走，张哥。”

到了李强家，李强听见马叫声就出来了。他给小兰拿了一件大衣，他说：“穿上，我怕车上冷。”

小兰说：“你搞爬犁上吧。”说完就进屋了。一会儿小兰拎着一小筐鸡蛋，抱着一捆粉条子出来了。李强进屋拎来一角猪肉，还有两只大公鸡。

大江说：“你们这是干啥呀？”

李强说：“这是书记定的标准。就拿着吧。”

东西都装爬犁上了，李强把小兰叫到一边，他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小兰，“这是五十块钱，你拿着。怕用着。”

都上爬犁了，大江跟李强说：“叔，我们初六就回来。”

李强说：“没事在市里多玩几天。小兰从打她妈有病就没出过远门。”

王大江说：“行。到时候看看，要是大队没啥事我们就多呆两天。”

小兰跟李强说：“照顾好我妈。”

到了站点，刚好赶上市里上依兰的车和依兰上市里的车在靠山屯会合。江岚下车就看见王大江和李小兰了。她问：“咋的，这是串门去呀？”

王大江说：“小兰你和张哥把东西放车上去，我跟江岚说两句话。”

大老张把爬犁赶到道对过，然后俩人就往车上搬东西。

王大江跟江岚说：“要不我就赶爬犁过来了，然后你再把爬犁赶回去。可书记怕你不会赶爬犁，怕出事，就让大老张来接你。”

江岚说：“真得谢谢赵书记。”

王大江开玩笑的说：“把你带回来的好东西给书记送去就行了。”

江岚脸红了，她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王大江说：“我让六婶晚上过来陪你。要是还害怕，你就把刘闯的媳妇张云燕找来。”

那边的司机着急的喊王大江，“快点！”

王大江跟江岚说：“不说了。我回去去看你爸。”

江岚坐着大老张的爬犁回靠山屯了。

王大江和李小兰坐车上市里了。

王大江他爹活着的时候，是农机厂的生产科长。原来家里有大江的爷爷奶奶，是三世同堂。他们在农机厂家属宿舍分到一户大三屋一厨。大江的爷爷奶奶在他刚上中学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爹前年走的。家里的房子，老娘住一间大屋，二哥住一间，还有一间是大江的。

他们家是平房，一个大院子，北边开门。南边靠着铁道，他们圈了一大块园子，种菜。

都知道大江今天领着小兰来，大哥大嫂和孩子，大姐大姐夫和孩子都来了。老太太年前就让二儿子把年嚼咕买好了，就等着没过门的儿媳妇来了。

这老太太，听大儿子和大闺女从靠山屯回来这么一说，大姐把小兰这顿表扬。不光说人长得多漂亮，人还贤惠，孝敬。就听说小兰为了伺候她妈，连学都不上了，为了她妈连市里啥样说亲都不干。这两条就让老太太惦记上了。这些日子天天想着看老儿子的媳妇。

外边门铃响了。大哥家的小子先跑出去开门，门开了，这小子喊了一声“老叔！”就蹿到王大江的身上，大江伸手抱住他说：“大亮！长高了长胖了。”

大姐家的闺女也跑过来说：“老舅。”

王大江伸手摸着孩子的头说：“晓月也长高了。”

大姐拉着小兰往屋里走。

二哥过来搂着大江说：“小屁孩牙子，跑到你二哥前边了，都有对象了。”

大江说：“这是我们屯子方圆百里挑出来的好姑娘。我不早点下手还不让别人抢去。唉，就孙东都惦记呢。”

二哥说：“是吗？那咱们可不能让。市长怎么地？我们家老疙瘩厉害！”

大家都进屋坐下了，王大江先把小兰介绍给大家。“这是我娘。”

小兰礼貌的给老太太行了一个礼，“大娘过年好！”

老太太仔细的打量着小兰，看了半天，把小兰都看的不好意思了。

大姐说：“娘，人家小兰都问你过年好了，还不掏钱哪？”

老太太乐了，她一边往外掏钱一边说：“这闺女长得太俊了。”她把一沓新的拾元钞票，拿给李小兰，“来，闺女，这是一百块钱，你拿着。”

李小兰推迟了半天，王大江说：“拿着吧，这回你得改口了。俺们都管我妈叫娘。”

李小兰红着脸对老太太叫了一声：“娘！”

老太太有点激动，她带着浓浓的山东腔说：“唉！”说着伸手拉过来李小兰坐在身边。

大江跟老太太说：“娘，小兰他爸让她给你拿来了两只大公鸡，一角猪肉，一筐鸡蛋还有一大捆粉条。”

老太太说：“来看看我就行了，还拿这么些东西，可真是的。”

小兰说：“我爸说了，他应该来。可我妈身边不能没人。”

老太太问：“闺女，你妈得的啥病呀？”

小兰说：“脑血栓。好在抢救过来了。人是活了，可不能动弹，只能躺在炕上。”

老太太说：“这可遭罪了。”

大江说：“这都六年了。就是小兰伺候。”

老太太说：“这闺女可真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