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在顺本来以为徐信善的家里会像其他的小女生一样,粉红色的墙壁,粉红色的沙发,粉红色的抱枕,粉红色的灯光,没想到进来之后一看,出乎了他的意料。
徐信善家的客厅很大,墙壁是金黄色的花纹,沙发和桌子都是配套的金黄色,水晶吊灯,乳黄色的地毯,靠近房间的墙上还挂着一张她的写真。写真上的她穿着白色纱裙,化着精致的妆容,眼神里满是不屑和骄傲。
韩在顺跟着徐信善走进来,徐信善摆摆手,“随便坐吧。”刚说完,徐信善就冲到沙发前,把作案工具擀面杖藏到了沙发下面,韩在顺盯着她的背影偷笑了一声。
韩在顺走到电视前,看了看正在演小品的春晚,又看了看徐信善吃的火锅和摆了一桌子的食物,“你就吃这个?”
“昂。不行吗?”徐信善一屁股坐在火锅前的沙发上开始下肉。
刚刚门口比较暗,韩在顺看不清徐信善,现在借着灯,韩在顺才看清她。
徐信善穿着亚麻色居家服,和平时的职业装相比,看起来亲近了许多。她也没有化妆,平时徐信善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都是化着妆,虽然没有写真上的妆容那么完美,但也是很漂亮的。现在看素颜的徐信善,没有化妆后有显得气色,看上去却意外地很温柔。
徐信善吃了一口牛肉,发现韩在顺还在看自己,心想这小兔崽子干嘛呢,突然想起来自己一个人在家从来不化妆,赶紧站起来往房间跑,被韩在顺一把拽住了。
“你干嘛去?”
徐信善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没化妆!”
韩在顺轻笑了一声,“行了,别化了,我都看完了。”
徐信善生气地把捂着脸的手拿下来,“行!你小子,知道了我家,知道了我的素颜,你还知道了什么?”
韩在顺低着头看徐信善,她的脚上穿着平底棉拖,正仰着头看他。
“165?”韩在顺比了比她的个头,才勉强够住他的肩膀。
徐信善费力地举起胳膊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头不疼了?”
韩在顺借巧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哎呀,坏了。重伤,姐,你赔钱吧。”
徐信善推开他,坐到沙发上,“没钱。”
韩在顺立马走到她身边,拉了个小沙发坐下,“那请我吃饭也行。”
徐信善挑起眼睛看他,“不可能。”
韩在顺把自己带来的袋子打开,掏出一瓶红酒。
“加上这个呢?”
徐信善接过来看看牌子,看着看着,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09年的拉菲?”徐信善不可思议地问。
“嗯。”韩在顺吃了一颗草莓,点点头。
“几万?”徐信善又问。
“嗯。”韩在顺又吃了一口西瓜。
“我是问你几万!”徐信善踢了他一脚。
“几万吧。我也不知道,我爸的,他不喝酒,我说送上司,他就给我了。”韩在顺撒谎道。
“送上司?小兔崽子你骗人啊!”徐信善又踢了他一脚。
“喂,姐,你本来就是我的导师啊。送导师,送上司,不对吗?”韩在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徐信善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真是纨绔子弟啊。”
韩在顺听见了,伸手夺了回去,“不喝算了,我给台长去。”刚要装到袋子里,不知道徐信善从哪里拿出来两个高脚杯。
“倒在这里吧。想吃什么,我帮你下。”徐信善端着牛肉,倒进了火锅。
韩在顺摇着头笑笑,把红酒打开,倒在酒杯里。
其实他没有说谎,这确实是他爸的酒,是他爸酒庄里的酒。他想要一瓶酒,还不是很难。
徐信善帮韩在顺把牛肉捞在盘子里,递给他。接着伸手喝了一口红酒,不禁赞叹:“哇,果然是高调红酒,跟一般的花里胡哨的红酒不一样。”
韩在顺喝了一口,“还可以吧。”
徐信善撇过眼睛,白了他一眼,“要懂得享受生活,懂不懂!”
韩在顺连忙点点头,跟捣蒜似的,“懂了懂了。”
徐信善喝完了一杯,就把杯子放在一边,韩在顺把红酒拿起来,“再喝一杯?”
徐信善摇摇头,“喝酒嘛,在点不在多。只要品尝到酒的味道和质感,就可以了。喝多了,容易忘形。”
韩在顺笑着把最后一口红酒喝下去,也放到一边,“第一次见你这么会说话。”
徐信善哼了一声,“我一直都这么会说话。”
电视里的小品结束了,韩在顺撑着脑袋吃水果,“你每年除夕夜都看春晚?”
“对啊,除夕夜不看春晚,看鬼片?”徐信善抬眼道。
“也不是不可以。”韩在顺笑嘻嘻地说。
“我不看,要看你自己滚回家看。”徐信善把最后一片牛肉吃掉,开始下海鲜。
“姐,你怎么这么能吃?看你挺瘦的,吃的东西到挺多的。”
徐信善挑眉,“狂吃不胖,怎么样,羡慕吧?”
韩在顺阿谀奉承地抱了抱拳,“羡慕,羡慕。”
“对了,你们一家人都是怎么过除夕的?我一个人过了十多年的除夕,吃了十多年的火锅,很无聊。”
“我们?”韩在顺回想了一下去年的情形,好像是他和爸爸妈妈一家人邀请他们的好朋友在家里跳舞,唱歌,吃西餐,还会邀请好看的富家小姐和他相亲。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能跟徐信善说的。韩在顺挠了挠头,“一起吃饭,看电视,然后……睡觉?”韩在顺毫无底气地说。
“原来都是这样的啊,”徐信善把虾捞出来扒光虾壳塞在嘴里,“原来都差不多。”
“姐,”韩在顺觉得徐信善语气有些悲伤,“你的父母……”
“车祸,”徐信善干脆利落地说,“在我五岁的时候,他们就离开我了。我从小在我外婆家生活,十二岁的时候,外婆去世了,我一个人边打工,边靠爸爸妈妈的保险金过日子。我我二十三岁就买了自己的房子,可是我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
“外婆走了的每个除夕,我都是自己吃火锅,看春晚。因为外婆喜欢吃热乎乎的饭菜,喜欢看春晚,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尽管那时候家里只有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