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姑震惊的看着两老。
分什么?
分家产,分孩子?分孙子?外甥外甥女要不要分分?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一副大气都要喘不过来的模样,吓得七姑姑连忙上前扶住他,给他顺气。
“爹娘你们消消气,有什么事坐下来谈。”
“分,必须分!这侯府是我的,是我的!孙儿孙女儿子女儿都得分!”都是老祖宗一辈的了,这要是和离,可不得分么。
你一个儿子,我一个女儿啥的,一人挑一次。
“你这张老脸真是不打算要了?这侯府如今已经传到了我儿子头上,儿子是我生的,不跟我跟谁?和离也是你净身出户!你一个人出去!”老太太冷哼一声,这么大家儿女,可不都是她肚子里的。
老爷子被她说的脸都变了。
“那孙子怎么分?就一个孙子!”老爷子绷着脸。
陆封安心头一凛,来了来了,重点来了!
“让他成亲生一个呗。到时候不就好分了!有什么可争的?真是傻!让他早些成亲分一个,什么都好说了!”老太太顿时一拍板,几双眼睛全都朝陆封安转去。
陆封安已经退到了门边,一脸绝望。
我真难,真的。
七姑姑脸上的紧张瞬间消散,甚至有几分控制不住笑。只可怜的看向了地上摔碎的花瓶,这是老爷子最心爱的一对儿花瓶呢。
为了催婚,先走一步了。
“封安啊,你觉得裴家姑娘如何?那姑娘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又不是个爱好虚名之人。这姑娘,比起双姝中的另一个,不知好了多少。贵在安分。”老爷子干咳一声,这才开了口。
还尴尬的看了眼老夫人,真是,为了开个口,非要拿他花瓶开路。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老婆子就是故意拿他花瓶撒气呢。
“孙儿向来拿她当作妹妹。”陆封安面上极其淡然。
不,大概妹妹都不是的。
毕竟在裴大姑娘那里,孙儿是心悦池二,恨不得将整个陆家私库都捧到池二跟前的人。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惋惜:“罢了,既然无缘便算了。”
陆封安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半点不带留恋。
带他走远了,老太太才小声问道:“七女,你瞧着,我和你爹露馅了吗?他是不是瞧出咱们催他了?”
七姑姑莞尔:“没有的事没有的事呢。”
“怕是不能拖久了。太后今年身子不如往年,请了好几次太医,她啊,一心便念着封安还未娶妻。一直盼着呢。”老太太缓缓坐下。
当年太后还未入宫时,她与那小姑子便极其谈得来。
“太子马上要选太子妃和侧妃,她倒是安了些心。只记挂着封安了。”老爷子语气也多了几分愁绪。
他如今就那一个亲妹妹了。
入了那宫门,虽说偶尔也能召见一回。但妹妹为了庇佑陆家,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
待陆封安出了院门,小姜才悄声道:“世子,那花媒婆死了。说是黎大老爷和李少爷相争,两个人争来争去没个结论,最后让李少爷捅死了。说是,横竖分不清,不如死了。”
陆封安脚步一滞,眉宇轻皱。
似乎又想起了当初池二说的那句话,既然你如此爱牵线,不如,便让你好好玩玩。
陆封安心头一跳,但很快便将此想法按了下去。
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
不过是随口一言,当不得真。
“此事莫要再提,让人随时注意风向,不要让火烧到池二身上。”陆封安沉声道。他愿意在池二跟前插科打诨,但不代表允许别人也去。
池二是他的命啊。别人凑什么热闹。
“对了,她那弟弟似乎还在念书的年纪。你让人给锦绣书院的院长留个话,若是那孩子来了,便将人留下。”陆封安吩咐下去,小姜便记住了。
池二姑娘住的地方离锦绣书院不远,大概首选便是那里。
虽然不如池老爷曾经求来的书院,但那书院却是正经念书的。世家子弟多了,更多的是其中人脉,要说学术,还是锦绣书院更重视学问。那院长,当初还教过陆封安的。
小姜看着世子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池锦龄一行人也回到了新买的院子内。
那小宅院上,池锦龄亲自题字。池府!那龙飞凤舞竟是比池家那边还气派。
那匾额刚挂上去没多时,周围便隐隐有人来打听,来求字的。
池锦龄对此还有些小得瑟,她练了几千年的字呢。便是狗爬也能练成大师了。
如今外院是卫清晏带人守着,内院是池锦龄和丫鬟住着,倒是格外的清静。
小草回来时还带了老桃树的枝丫,回来便插在了土里。
“这个季节桃树怕是不好活了,而且也没有插枝的啊,要不外面买些小桃树回来种吧?”鱼香见小草将那几根桃枝郑重的种下,急忙开了口。
小草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我说能活它就一定能活。这院里的花花草草和树木,都归我来养吧。我这十几年,便是一直养花草。鱼香你若是喜欢什么,可以告诉我,我都能种,不分四季的哦。”
鱼香蹙了蹙眉:“要叫姐姐。”小草一看那模样就还小。
小草笑着摇头,转头便道:“主子,我给您斟碗茶吧。”小草满是真诚。
池锦龄笑着点了头,鱼香便也退下了。
“去端碗茶上来吧。”池锦龄淡淡的吩咐了一声,酥柔亲自去沏了茶进来。
屏退所有人,连酥柔都站到了屋外。
唯独小草立在屋内。
见所有人都出了门,小草才收起了脸上的轻松,郑重的端起茶碗对着池锦龄跪下,磕头:“请主子喝茶。从今日起,桃草愿日夜陪伴主子,生死不弃。若违背誓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跪着上前将茶碗递给池锦龄。
池锦龄抿唇笑了笑,接下茶喝了。
门外酥柔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收个丫鬟都要这么郑重了吗?”她和卫清晏还有鱼香,当初也没这样啊。又是磕头又是斟茶,还得指天发誓。
桃草:你们是卖身几十年,我是卖身生生世世,我这是长约,咱们不一样!
她从第一眼感应到池锦龄,便知,这是她一生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