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吗?
杀子的仇人吗?
长续盯着韩渡,他可以听到心中不停歇的呼号,可他只能忍着。长续皮笑肉不笑地问着.“墨武打算争取长老之位,不知韩渡公子心中又是有何打算呢?”
“自然是门主之位,想我父亲一生威武,虎父无犬子,我可不想落后了。”韩渡从容应答。
韩渡话声才落,众人又是一度惊惶。
“怎么可能,不是都说他病得半死不活,这几日才缓过来吗?”
“难道是想靠着墨武的本事上位,真是卑鄙。”
“就算是有真本事上去了,可人心不服吧,他就那两人加一个丫环,要来领导魂门,这不是笑话?”
“就是,我第一个不服。”
窃语声四起,周围又一次浮起鄙夷的态度。
不说长续脸上挂着的不屑,就连刚刚还愤怒着的赵成,在这一刻他也露出不屑的模样。
“选门主凭的是真本事,刚刚元流长老也说了,他会阻止墨武的,你要怎么做,难不成靠一个丫环?”赵成说话了,带着尖酸刻薄的味道。
“就算靠一个丫环,也不见得会比你这个做师叔的差啊?”韩渡不介意,笑着回答。
“韩渡,你什么意思,你小看我?”赵成猛然大怒。
“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作为一个长辈,躲在下面偷偷指着他人鼻梁酸怂,不是有违长者之风?”韩渡仍在笑,轻松回答。
狂妄,极端的狂妄。
所有人对韩渡的认知,再次被颠覆。
尤其,一边还憋着怒气的长续,他看着韩渡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再也不想忍让了。
他淡淡说道:“你说丫环,正巧我魁流也有一个丫环,我也不想让人觉得我魁流欺负人,不如我们就先比比手下吧。”
话说完,一声喝下,凌纱被唤出,长续瞪着严厉的目光,低沉了言语:“凌纱,你就当帮一次子望,让他看看你最大程度的本事吧?”
凌纱不语,俯过首,抱过拳,沉着脸走上演武场,在魂碑前停住身躯。
一如既往沉默的脸,深邃而又冷漠的眼,她轻轻咬过牙,金光泛起,束上拳头。二话不说,一拳就是击去,魂碑顿时变深蓝,慢慢浮上。
“蓝碑三线半。”监司报数。
凌纱转身,没有说上任何一句话,静静回位。
蓝碑三线半的成绩不说有多厉害,可是按她丫环的身份来说,那就是非同小可了。多少魂门一众常日训练,还达不到这个程度,更别她还是一个女的。
“她真的只是一个丫环吗?”
“一个女流之辈,平日还要做着杂活,还能将魁流演绎至中上水平,实属难得啊,”
为此,自有不识其身、比她还差之人,暗自惊叹了言语,亦有识得其人,为之感慨了言语。
“不知这种本事,韩渡公子可还入眼?”听着众人暗自的惊叹,长续淡淡一笑,问起了韩渡。
“不错,资质不错,就是跟错了人,不然凌纱本事何止这般地步,时光都让担水洗衣给磨灭了,真是令人惋惜啊。”韩渡笑着回答。
“你什么意思?”长续起身,勃然大怒。
“讲这么白,你听不懂吗?”韩渡亦是起身,眼中环视过一圈,极尽了鄙夷之色。他又淡然而语,“我不是说你长续长老玉石不分,我是说除了我们,魂门的所有人都玉石不分而已。”
这是炮轰全场啊,
极尽的挑衅!
长续无语,整个演武场亦是顿时哗然,一众门徒皆是恶恶地咬起牙。
尤其,赵成听着这话,那怒火更是冲天冒起,他拳头握得指骨咯咯作响,恨不得即刻就冲出去,把不礼貌的这厮撕成两瓣。
就连元流长老厚成听着这话,也突然怔住身体,半天才回过神。他哑然笑着,自嘲了言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我厚成好像没欠你什么吧。”
“公子,还请大局为重。”就连如玉听着这话,也惶然,连忙劝说。
师兄自负这个性格,果然深深埋到他的骨子里去了,墨武看着众怒的模样,心中思过,亦是沉下了脸。
“那就请让大家看看,你韩渡公子独具慧眼的本事吧。”咽下恶怒之后,长续乐开了言语。
“就这么一个人出场,你们就想看我女人的本事,你长续长老是不是太随意,难道你们魁流除了凌纱,就无人可使了吗?”韩渡笑着说道。
虽然,他也知道刚刚那话是过头了点,不过这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推进计划,韩渡对自己的话还是有把握的。
“好,今天老夫就让你开开眼界。”
长续话说着,转过头,吴家三兄弟会意,三人出列,一一走上了台前。又一轮魂碑测试得到了答案,三人均得出了四线之上的成绩。
其实,在魂门人的眼中,墨武那种成绩,简直不能用人来称呼,那叫见鬼,毕竟他没有经过禁镜试炼的。而吴家三兄弟才是符合实际的真本事,这种接近五重的本事,实实在在,才是所有魂门敬仰的人物。
所以,当三人转身,笑着向众人欠身回礼,场下就起了欢呼喝彩声,就连赵成听着这呼声,看着监司记录下参赛之人的名字,他突然间也信心满满,笑着站出。
权利游戏,从来没有简单,也从来绝对胜负,务要拼尽一搏,求得长老之位置。
这是赵成心中刚刚落地的决心,所以他站出来了,随着覆水的施展,得出了成绩,蓝碑五线,接近满溢。
欢呼声又一次响起,他笑着对着众人回礼之后,并没有下台。按过手,等着台下平静,他将眼光盯住了韩渡,笑着问道,“据我所知,颜如玉并不是属于魂门,她应该没有资格测试吧。”
“颜如玉不是魂门的人?”
“这又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愕然,随之将眼光定在了厚成长老的身上。
看着所有人质疑的目光,厚成的脸麻了下,尴尬着笑道:“这个.......其实,颜如玉只是被临时收来做打杂的,我们元流确实没有将她归入元流,也没有教她任何一丝武艺,而且她来元流时,也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婢女而已,这是事实。”
厚成话声一落,众人又在哗然。
“没想到,韩渡那小子从门主死后,竟然会堕落成这样?”
“还指望一个外人来参加测试,而且还是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人。”
“就是,就是,这都什么人,一个是被门主抛弃,来历不明的人;一个还是未入魂门的人,自己又是一个破病不堪的身体,这样的人也要来选门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讥讽声、指责声、幸灾乐祸之声又四起,就连受邀之人,在此时算是明白了大致内幕,这三人果然还真不受魂门待见。他们也不忘向着三人看去,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赵成看着众人模样,心中暗暗笑开,听着哗然声落下,他才淡淡说道:“既然颜如玉无权参赛,那么就韩渡少爷来给我们露一手吧。”
“凭什么颜如玉不能参赛,元流没收他,难不成我韩渡不能收,我韩渡的女人难道不算魂门的人?”韩渡站起,犀利的眼神扫过四周,冷漠着说道。
“这........”赵成语塞。
如玉亦是在此刻呆滞,一抹红艳不由自主地浮上脸颊。
众人在这一刻也是愣住,门主未选出,他再是落魄,依然是门主之子,带着清流少爷的金印。这代表着他的身份依然存在,他在理的话依然是有不容置疑的有分量。
“好吧,既然是你的女人,那我们就来见识见识吧。”赵成说完退下。
“如玉谢过公子抬爱......”颜如玉柔声应道。
“是韩渡要谢谢你,没有你我走不到今天,所以我希望以后的路,我们可以一起一直走下去。”韩渡笑道。
颜如玉微笑着点过头,缓缓走上演武场,一些往事却悄悄地浮在她的脑海。
远方的故乡,有的只是不停的战争与杀戮,有的只是不停的算计。
至于爱.....
那种几乎被她遗忘,被她视为不可能出现的奢侈,却正悄悄地降临,一次比一次来得激烈。
把握自己,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颜如玉轻轻咬住了嘴唇,眼中露出了坚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