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表率作用【家规】
拿下朝廷后,忭峰一直考虑这天下第一家族应该制定什么样的家规,才算合适。老爷子没野心,不代表其他人没想法。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中国几千年来的习惯、习性。也是东西方皇族的共性,不以某个人的意志、素质为转移。
这个共性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以血脉为纽带,组成一个覆盖面很大的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是高高在上的,具有极强的排他性、垄断性。
另一个共同点是以勋爵官位为纽带,组成一个更大的权利集团。这个集团以法律为武器,以国家强力部门为藩篱,规范人们的思想、行为。按照利益、权利两个集团的意愿前行。违犯者,强力改造或者消灭。
当然,两个集团之间有矛盾,两个集团的内部也有矛盾。矛盾到不能调和时,就会出现社会动荡和分化,造成朝廷更迭。朝廷更迭严重者,可以直接导致皇族更迭。皇族更迭后,两个集团又一次重建。完成一次新的轮换。
忭峰正是利用两个集团之间的矛盾,及两个集团内部矛盾,轻松完成朝廷皇族更迭,没有引起社会动荡,也没有引起两个皇族之间的血腥杀戮。可以说是古今未有之创举。得到了两个集团绝大部分力量的佩服、赞赏和拥护。
在火车上,冬梅提出了她们的疑惑,希望得到少爷的指点。忭峰就将自己的思考告诉她们,用一分为二的观点剖析出来供她们参考思索。
吏治方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大动作,甚至没有动作,实则动作很大。没有动作是表面现象,也就是说,表面上看,朝廷没有拿刀子对准贪官污吏,没有罢免一个官员。这是大家都亲眼看到的,属于表面现象。
实则动作很大,是讲的内在因素,内因变化。人们可以看得见,可以感受得到。只是许多人没有深入研究这种变化因何而来,因何而生。
例如,我们民团掌控的关外地区一直进行采矿业、冶炼业、重工业、轻工业、农林牧渔业、化学工业、机械制造业、纺织工业、食品工业、交通运输业、金融业等等厂矿林立,产品种类繁多,利润丰盈。关内我们民团掌控地区只是零星进行投资,没有大量开办厂矿。
同样是我们掌控地区,差别为什么这么大?首先是原来的利益集团、权力集团分布不同。其次是我们经济基础差,人财物本钱太小,支撑不起那么大局面。
再次是效果滞后,效果出来后才能引人注意,使人向往而景从。同时,我们人财物的积累需要时间。又如,我们民团成立时只有200人,后来发展起来就连续扩军,再后来就急速扩军、爆炸式扩军。
当我们掌控朝廷时,关内外表面上没有变化,实际变化很大。表面看,关外我们发展极快,关内还是供销社不慌不忙,按部就班投资。表面上看不出多少变化。实际变化大,是因为关内外人口变化大,人才数量变化大,家庭富裕程度变化大,当官者之间荣誉、收入、支出、对家庭成员的成长、影响力变化大。
我们的精兵悍将,军衔最高者为上将,指挥几十万虎狼之师者为中将、少将,甚至是大校、上校、中校、少校。还有大尉、上尉、中尉、少尉等等。勋爵者最高为一等侯爵,公爵都没有一个,更没有王爷。
可是你们看到了,那些王爷大臣们有人敢看不起他们吗?有人敢在他们面前摆王爷架子吗?
再看现在,郑书启在朝廷早朝提出修建关内铁路、公路,动用国库十亿为本金,从民间募集百亿组成股份公司分红。结果怎么样?
百亿资金别说是老百姓,就是京师里的商人、士绅也没有一点股份,全部被当官的瓜分完毕还不够分。蒙古族王爷大臣们更是拉着金银跑京师要股份!其它族王爷大臣们听说后也拉着金银跑京师分股份去了。
张敬泰、郑书启无奈,为了公平合理,只能全部登记,将金银暂时存银行。重新议定投资额度。目前,金银折算成人民币已经达到一千八百多亿。
商人们不满意,地主士绅也不满意,他们聘请秀才已经给朝廷上折子,言说自己是大清帝国子民,应该有资格拿出金银参与股份分配。如果朝廷大臣们不允许皇上的子民参加,就是公开欺负皇上子民。俄国皇帝欺负土尔扈特族子民,皇上发兵攻打教训俄国皇帝,你们身为皇上大臣焉敢如此?不想要脑袋了吗?
硕大帽子扣下来,王爷大臣们都不敢乱说话。
这就是内因变化引起的质变,量变到一定程度,肯定会引起质变。质变反过来也可以引起量变。这是物质相互转化定律,也是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所在。
几个丫头听了少爷的讲述,个个沉思领悟。关于民间筹款修建铁路、公路之事,她们都知道,也看了郑书启的请示电报。
当时只觉得这些王爷大臣们真有钱。没想其它。甚至还嘲笑他们没有经济头脑,算账不精细。朝廷算账是按照黑龙江、吉林的铁路、公路运费收入和投资额度计算的,非常保守,实际数字差别很大。
运费收入少算了,投资额度多算了,税收也多算两成。这么计算是为了产品计价定价服务的,路途长短不同,卖出产品的价格也不同。远的贵,近的便宜些。与前世产品计价不同,前世产品全国一个价格,只有品牌不同,价格才不同。
例如,同一种铅笔,在黑龙江买一支铅笔需要一分钱,在京师买一支铅笔就要一角钱,在安南省买一支铅笔就要一元钱。差别非常大,主要是路途远近。因为,铅笔只有黑龙江才能生产。安南省没有技术和设备生产。
从黑龙江运到安南省需要走海路,不是三五天就能运到的。运费加上去,价格自然就高起来。你在黑龙江工厂门口买一支铅笔,没有运费,当然便宜太多。这就造成黑龙江的钱比京师的钱大,能买更多物品。
移民黑龙江的人就非常高兴,同样拿工资的人,黑龙江人就比其他地方的人显得富裕。这样移民起来,就顺利的多。
所以,产品定价跟移民有关系。产品定价跟政府推广也有关系。任何一种产品不但计算经济因素,还要考量政治因素。
这也是前世为什么美国要与中国打贸易战的关键所在。政治因素起了决定性作用。那些高喊投降的人,说他们是白痴,实际上是侮辱了白痴这个词。
冬梅、香梅她们明白了,为什么现在朝廷、政府里办事人员效率高的原因是经济因素起了决定性作用。
也难怪,这次投资铁路、公路,如果拿到股份分红,那可是让人眼红的一大笔钱。而且是正大光明的分钱,还用得着再贪污受贿?
驻京王爷募集十亿投资工厂,那么,我们这些不驻京的王爷怎么办?这公平吗?面对外地王爷们的愤怒,郑书启再三道歉考虑不周,态度诚恳,终于熄灭了王爷们的怒火。
关于取消满族特权,取消满族奴仆、包衣身份,赐给自由民身份、姓氏问题,自然非常顺利,无人提反对意见。这次不但蒙古族王爷来了,回族、土尔扈特等族也来了,大家都同意取消贱民、奴隶身份,赐自由民身份和姓氏。
谁都不想比才归顺大清国的哈萨克族低一级。那会让人看不起的,丢脸的事情不能做。
最后剩下三个问题诸王爷大臣们没有办法。一个是铁路、公路投资额度,一个是投资工厂。最后一个是士绅、商人们的投资资格问题。郑书启表示,他立即给王部长发报,请求指点。
大家满面笑容,皆曰‘可行’。都知道给王部长发报,等于给皇上发报。这么大事情也只有当今皇上才能拍板。估计季部长也无能为力,毕竟钱太多了些。
郑书启进内书房发报,大家坐在朝堂的椅子上喝茶聊天,说起什么产品好卖。英隆道“张将军应该知道什么产品好卖,利润又高”。大家眼前一亮,向张敬泰望去。
张敬泰喝口茶慢慢道“要说打仗,我可以和大家聊聊。说起生产产品,我比不上我老婆。我爹敲边鼓,跑跑腿。大事需要我老婆决定。我当苦力干重活”。
隔行如隔山,市井流言,这些老奸巨猾之辈早有所闻。只是汉朝起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官老爷们将那些奇技淫巧贬得不值一文,只剩余一句话‘惟有读书高’。
张敬泰接着又道“你们如果不着急回家,就在京师等几天,我老婆会送一批货来京师,到时候你们听听她怎么说就明白了”。
众人觉得这是与张敬泰拉关系的好机会。开工厂重要,拉关系更重要。张敬泰可是朝廷新贵,是当今皇上亲封的一等侯。是帮助郑书启坐镇朝堂的皇上心腹,借这个机会与他搞好关系,好处不言而喻。
没听说他有妾室,送他两个不知道会不会接受。有人开始动小心思,谋划这位上将。据说,有人送美人给郑书启,被郑书启拒绝道“下官这个妾室是皇上潜邸时命令我迎娶的,您送下官妾室合适吗?”言外之意,暗藏杀机,令人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泛起。
这事传了出去,再无人敢打主意,动歪心思。郑书启也少了许多麻烦。
随着太监一声唱喝“郑大人到,继续早朝”。王爷大臣们归位,朝堂内寂静无声。郑书启疾走两步,沉声道“皇上圣旨。诸爱卿心系工商,甚慰。资金充盈,甚喜。朕遣高工,不日抵京。勘察算计,诸卿再议。钦此。”跟着郑书启从内书房出来的,还有两个小太监各捧一副草图。
一副草图上画着东西南北两条红线,郑书启指着红线道“这条南北铁路,皇上取名京安铁路,是京师到安南省的铁路。沿途经过许多省份,城市人口众多,南边直接到达印度洋,一旦建成,每天盈利不可想象。”
又指着东西红线道“这条东西铁路,东边起点是上海,西边到青海偏北直达里海。盈利必然丰盛。”郑书启感叹,如此机遇真是千载难逢啊。
大臣们都振奋起来,皇上真是恩赐大家一个金饭碗。可惜,只有三十年,美中不足啊。这么长的两条铁路,不知道钱够不够?
郑书启又展开另一幅草图,这幅草图居然由几十几张组成,全部是产品形状目录,足有两百多个。什么工厂占地面积多少、建筑面积多少、投资额度、材料成本、人工成本、税收、利润等等非常全面。
大臣们眼睛更亮了,这是自己家的工厂,想做多少年就做多少年。更让人惊喜的是这些产品都是畅销货,什么制糖厂、罐头厂、皮具厂、灯泡厂、五金厂等等。看了介绍才知道,玻璃厂投资确实大,利润也大的惊人。灯泡厂投资也不小,利润当然丰厚。
也有投资少的,例如糖厂、罐头厂、砖厂等等,可是利润不少啊。本钱少的可以投资这些。怪不得与杨家交好的那些家伙,个个富的流油。他们开始投资的就是这些小厂。
最后,郑书启道“铁路、公路、工厂三项投资估计需要最少三千亿。我们现在不到两千亿,差额三分之一。诸王爷大臣还有人反对士绅、商人们投资吗?”
大家相互看看,摇头同意他们投资。王爷大臣有挑选项目的优先投资权。关内工业进入筑基阶段,大建设拉开序幕。第二次鸦片战争前清朝确实富裕。
忭峰一行人乘坐火车在瑷珲城车站下车。在警察安排下,巧妙避开人群,悄无声息的进入杨府。想不到啊,距上次离开又一年过去了。算起来,已经两个年头没有在杨府过春节,真是人生如梦,昨是今非。忭峰不由感慨起来。
冬梅也有同感道“去年离开,你还是少爷,今天归来,你已经是皇上”。
几个丫头唏嘘点头,感慨连连。林佩玉观察少爷貌似左顾右盼,小声问冬梅“皇上找什么?”冬梅道“人”。林佩玉点头“明白了,他们关系真好”。突然,忭峰道“一年未见,蓉儿调皮起来了”。“嘻嘻、嘻嘻,哥哥你怎么发现的?”
大树下,一簇绿色枝条中蹦出小美女一枚,不是杨芙蓉还能是谁。只是比起一年前,个子长高不少。脸蛋也长开了些,漆黑的眼眸闪显些许狡谐。美中不足的是门牙缺失,让人失笑。
“哈哈、哈哈”,忭峰忍不住大笑起来。小美女掩唇顿足怒声“不许看,不许笑,坏哥哥,坏哥哥”。忭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不笑,不笑,哈哈,哥哥换牙时你还乱抓呢,哈哈”。这是冬梅讲的,忭峰想起不由说出来,逗的大家都笑起来。
“你看,哥哥这个牙齿有点歪,都是你抓的后果。记住,以后不能用手抓”。小芙蓉瞪大眼睛歪着脑袋看过来“骗人,一点也不歪”。再仔细看看,撇嘴一脸不信的样子。
“那是你哥哥我武功高强,练功夫纠正过来了”。胡扯一番,拿出礼物,瞥眼看见小美女探头探脑的精灵古怪模样“再看,礼物飞了”。
小美女想要礼物,只好闭眼伸出手去。忭峰这个礼物是亲自动手做出来的夜光表,市面上短时间见不到,荧光粉提炼技术不行。
忭峰教她怎么看,小美女惊叫道“哇,它会发光耶,好好看”。冬梅道“蓉儿,这夜光表是你哥亲手做的,就这么一块。荧光粉非常难提炼,别弄丢了”。小美女连连点头。
自己儿子如今是皇上,兴奋之情无法言喻。可是见面怎么施礼大感为难,几位老友劝慰道“圣上是天子,天下之间他最大,万岁两字还是需要喊的”。“是啊,圣上免除了跪拜之礼,是体恤臣属,但礼不可废”。
后来,忭峰让人提前回家禀告,一切照旧。老爷子总算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人也轻松不少。老妇人忐忑道“峰儿毕竟是皇上,这样不好吧”。
老爷子果断道“按峰儿交待的办”。璇夫人道“也是,就听峰儿的”。
果然,一切照旧。忭峰进屋,脱掉帽子,冬梅接过。忭峰跪下向父亲请安,又给老妇人、璇夫人叩头,然后坐在原来自己的椅子上,聊起家常。
席间,忭峰谈起家规,老爷子将家谱请出来让忭峰观看。家谱前页就是家规,倒没有不妥之处。只是增加两条,一条是杨家五代内贤智者可为皇上。另一条是13岁愿意做皇帝者,需要自己向皇室元老院提出申请,是否贤智元老院审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