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恢复能力极强的,尤其是伤口没有其他杂质灵力干扰的时候,一般而言,只要不是断臂断腿,或者严重缺失某些器官,单单一个创口,只要清除了杂质灵力,多则半月,少则数天就能恢复。当然断手断脚就可能需要较长时间和大量药物才能恢复。
部分修士还有透支生命力加速创口恢复的秘技,李义诺胸口的创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灵檀子帮他清除了寒冰之力后,又留下了几瓶加速恢复的丹药,在这晏城待了三天后,创口基本愈合了,只有大力吸气时才依旧存在隐隐疼痛。
李义诺心中念想着云仪闵,又见孙义澜把自己被那个山戎村收走的东西送了回来,便催促汀舒回紫瑶。汀舒娇笑着戏弄了他几句也决定返回紫瑶山去。当然一部分原因是被孙义澜烦的不行,孙义澜每天都来拜访,用李义诺的话来说就是:“没完没了”。
虽然汀舒暗示了出来还没有寻道侣的打算,这孙义澜倒是深明好女怕郎缠的道理,一天来三次,不是请汀舒去看看晏城民俗,就叫李义诺一起去如意坊看看新事物,一点不为汀舒的拒绝变颜色。
这一日,孙义澜清朗的声音又在客栈厅堂内响起,乐呵呵的与客栈老板招呼看一声,矮胖的老板受宠若惊,一脸欢笑从柜台后迎了出来,作了揖,问好道:“左计使来了,里边请…里边请…”又低声道:“楼上那两位,好像今天要走。”
孙义澜顿了顿,点头笑了笑,示意知道,挥手让掌柜退下,径直往楼上去,却也是轻车熟路,连小二带路都不要。
孙义澜快到门口时用力走了几步,在门口停下呼道:“汀师妹,师妹在吗?我来了...”
李义诺开了门,迎他进来,孙义澜边看着李义诺,边笑道:“嗯…师弟伤口却是快好了,今日署里送来不少稀奇的物件,师兄给你带了件。”说着掏出了个满是铜绿的小球,“这个物件可用来锻炼役物能力的,据说还可以锻炼灵力控制能力,来,师弟,送你了。”
李义诺推辞道:“孙师兄上次送的丹药已经很珍贵了,师弟如何敢要这铜球啊,不敢收…不敢收…”虽然不知道这铜球效用如何,但是看它满身铜绿,还有隐隐灵光,也知道不是个俗物,李义诺却是不敢要。
说着话的会儿,汀舒就从里间走了出来,他们选的是套房,外面一个客厅连着走廊,客厅又连着两个内间,两个人一人一间,算的是独门独户了。汀舒看一眼两人争执的小球,笑道:“师弟,收下就是,也算是长者赐了。”又对孙义澜笑了笑,算打招呼。
孙义澜道:“就是了,算起来我可是你长辈,你师姐都这么说了,来…给。”
李义诺见汀舒开口了,于是便收下了那个小球,一边拿在手里把玩着,一边听着汀舒和孙义澜两个讲着些场面话。
小一会,汀舒终于说到正题了,她开口道:“孙师兄,诺儿伤势恢复了,一直吵着要回去,我们计划今日走,正要去师兄府上告辞,不想师兄正好来了。”
孙义澜早知道是要走的,但也惊讶道:“师妹,这便要回去?不多留几日?这晏城也算边城一大胜地,有不少奇观异景值得一看。多留几日罢,为兄尽尽地主之谊。”
汀舒婉言道:“晏城风物倒是奇异,只是诺儿一直想着回去,我拦都拦不住。”李义诺在旁边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孙义澜笑着对李义诺道:“师弟急着回去干嘛?多留些天,师兄可还有好些奇异物件呢。”但凡小孩都不喜欢人家当自己是小孩,李义诺也不喜欢他这种哄小孩的语气,便开口生硬道:“离家好久了,想回去了。”
孙义澜见话到这个份上,也知道留不住,开言笑道:“这样,那我也就不强留师妹师弟了,唉…多留几日多好啊…”
汀舒对着李义诺道:“诺儿去将东西收拾下,来与孙师兄告辞。”风行雷厉,正是修士风采。
孙义澜一直送汀舒二人到了留仙台,目视两个上了法宝,最后对着汀舒道:“师妹,风吼山之行记得来啊。”却是来约汀舒。
汀舒面有难色,回道:“孙师兄,这怕是难了,我回临湖居要闭关苦修,怕是赶不上。”
孙义澜似乎没听到,强调了句:“记得要来啊。”目送汀舒的靓影消失在天边。
李义诺站在汀舒身前,看着脚下的白云,远处的苍茫大地,心旷神怡,天地萧萧,万物宁静,长啸了一声。
汀舒紧了紧李义诺的肩,娇笑道:“师弟这般高兴,可是要回去见你的闵儿师妹么?”闵儿两个字音还特意拖的长长的,有些云仪闵糯糯的味道。
李义诺难得红了下脸,辩解道:“我只是感叹终于不用看见那个孙师兄了。”师兄两个字也吐了个重音,显然对孙义澜将自己当做小孩感到不满。
汀舒嗯…的长音,复议道:“是,师弟只是感叹不用见那个孙义澜孙师兄了…”|语气却一点诚意也没,李义诺挣了挣身体,表示不满。两人都都不在谈论孙义澜这个话题,李义诺因着自己的小心思,汀舒却真没寻找道侣的想法,而且有些反感孙义澜的故作大气。
汀舒又紧了紧搭在李义诺肩膀上的手,改口道:“好了...好了…不笑话你了,唉…师弟这一路受苦了。”语气低了下来。
李义诺见汀舒转眼间就换了话题,却不再挣开身子,开口道:“师傅说,生死间有大恐怖,只当是历练了。”他也看的开,毕竟活下来的是自己,渊槐也死了,还有什么不满足?至于说姚崇,人要有自知。
汀舒轻轻的搂了搂李义诺,笑道:“师弟倒是看的开,这也好,省的留下什么心结。”
李义诺有点跟不上汀舒百变的情绪,摇了摇头,问道:“师姐,天一教是什么啊?好像师傅很重视的样子?”
“一个邪教,好像是以前天一国留下的人,嗯…你们曲仁夺了人家位置,人家当然要报仇,嘻嘻…”汀舒说的有趣,自己先笑了。
李义诺又摇了摇头,对汀舒的表述很无奈,但也知道她只是和自己才会这样解释。回声道:“邪教?怎么我没在书上看过?也没谁讲过啊?”
汀舒收起笑容,冷哼一声,“你们陛下和我们陛下又怎么会将这段历史写出来?说起来也算是耻辱,天一教几百年前盲目的报复,居然让两个泱泱大国要联手才挡得住。不过对你们曲仁和我们李唐也算是一个好事,你们曲仁作为一国终于可以正式出现在李唐官方文献中,也算正名了。而我们李唐皇室也借着这个机会将皇权从外戚手里收了回来。当时死了多少人,数是数不清了。我们李唐死的人大部分是皇权倾轧死的,真正天一教的反而没多少。看看…多脏。”汀舒指责起来好似公正严明的史官一般,最后的那个“真脏”更强烈表述出了汀舒的厌恶和身为修士的高傲。
李义诺扶了扶额,道:“师姐,不用这样装吧?我可是听说你们临湖居,这几百来年势力可是大为膨胀啊?”李义诺虽然不知道天一教这样的秘闻,但是身为紫瑶士弟子,就整个乾元大陆而言,紫瑶派怎么会不关心自己的竞争对手临湖居呢?这几百来年临湖居的力量大为膨胀,当然李义诺从书面上看到的只是提了提李唐皇室的大力扶持和临湖居宫主英明神武罢了。至于山戎的不庭教,山窝窝里面的蛮子,有啥好比的?来...来...让你一只手,别说我李唐欺负人。
汀舒见被李义诺揭穿也不恼,娇笑着用下巴枕着李义诺的头,二人略过一团白云,消失在天边。修士修道,法自然,修本我,谈论这些凡俗之事,总是带着藐视的心态,一显示本我明澈,二来彰显修士骄傲,当然汀舒也不是多嘴之人,只因亲近才会将这些秘闻直白的告诉李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