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零一条偷税罪规定：“纳税人采取伪造、变造、隐匿、擅自销毁帐簿、记帐凭证，在帐簿上多列支出或者不列……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砰！”空旷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巨响，顾暖怔怔地看着台上穿着黄色马甲的中年男人，直到他被押出了法庭。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原本幸福的家庭，会在一夜之间破败，也从未想过，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父亲，竟会知法犯法。

“暖暖……”张湘雅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语，“走吧。”

顾暖回过头，面前的女人一夜间白发苍苍，脸上满是沧桑。

“妈……”顾暖转身抱住她，啜泣着，“我们该怎么办？”

“没事没事，暖暖，没事的，妈妈在，妈妈在……”张湘雅反抱着她，声音都在颤抖。

感到怀里的人身子渐渐下滑，顾暖回过神，皱起了眉头，急吼，“妈，妈……”

没有人回应。

“妈！”

…………

…………

“顾暖，你父亲在监狱里自杀了……”

“顾暖，你母亲去世了……”

“顾暖，你现在还未成年，家里也没有其他人照顾你，现在只能暂时到福利院去……”

“顾暖……”

“顾暖……”

耳边一遍一遍出现着这些话语，顾暖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福利院门口。

“吱——”车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刺眼的灯光晃着她的眼睛，顾暖木讷地看向那灯光，直到车子停在了与她咫尺之间。

“少爷，路上站着一个小女孩。”

季亦轩抬起头，透过灰暗的车窗，打量着车旁的女孩，心底一紧，“暖暖……”

他放下手中的骨灰盒，打开车门，两三步走到了女孩面前，他蹲下身，抚摸着她苍白的两颊，用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痕。

顾暖看着他，眼里毫无温度，像是死人一般。

“赵叔，顾家发生什么了？”

“顾明偷税漏税被举报了，然后进了监狱，哪里知道，他竟然在监狱自杀了，顾夫人本来就心脏不好，一时接受不了，便也撒手人寰，只留下顾小姐一人独留世间。”

季亦轩抱起顾暖，“赵叔，办一下收养手续，我养她。”

“是，少爷。”

季亦轩坐在一旁，将顾暖她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脱掉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赵叔，回别墅。”

“那……老爷夫人的骨灰怎么办？”

“明天再过去吧！现在顾暖比较重要，她的身子凉得可怕，得尽快看医生。”

“是。”

车子行驶在柏油马路上，顾暖眼睛直直得看着上方，一阵眩晕感袭来，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她转动眼珠，泪水从眼底喷涌而出。

她们都走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

顾暖身子都在颤抖，她缓缓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眼睛，她突然坐了起来，双眼无神地看着季亦轩，夏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她嘴巴微张，从喉咙里传来一阵嘶哑的低吼，季亦轩微微皱眉，俯身想要听她再说什么，却什么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