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夜晚格外早，这才五点左右，便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顾暖和季亦轩也早早回到了赵家大院。

刚上楼洗了个澡，随意擦了擦湿润的头发，楼下传来赵夫人的声音，“小暖，下来吃饭了！”

顾暖换下浴衣，穿了个休闲服，披散着长发，走了下去。

楼下客厅的长桌周围坐满了人，大多数都是赵老生前的队友，年纪相仿，大概都有六十多岁的样子。一部分便赵老曾经手头下训练的军人，季亦轩便是其中一个。

整个屋内除了赵夫人和她，仅剩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和身上那军绿色的服装显然有些不般配，明明合身的军装，穿在她身上却总感觉宽松，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顾暖下了楼，直直地穿过季亦轩身后，坐到那个女人身边。

“我叫顾暖，你叫什么？”

女人抬起头，左右打量了一番，“你在和我说话？”

顾暖尴尬地笑了笑，“不然和空气说话吗？”

女人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餐巾纸擦了擦，伸出手，“嘿嘿，对不起啊，刚刚沉迷于吃东西，还以为你在和别人说话呢！我叫辛芷婷，你可以叫我小辛。”

顾暖握住她的手，低笑，“你也可以叫我小暖。”

两人聊着女人之间的事情，三两句就熟络开来。

得知，辛芷婷只是来西藏训练些许日子，训练完后就会返回凉城，她是凉城市警局里的一名实习小警察，警局里派了好几个人来西藏部队训练，其中就她一个女人。

“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吃饭，你和赵夫人是？”

辛芷婷心虚地笑了两声，“我是来蹭饭的。”

赵夫人道，“我之前去部队的时候看到这孩子，和她挺投缘就认了她做干女儿。”

顾暖道，“刚好圆了赵姨的女儿梦。”随后看向一个男人，轻咳一声，“陈晨大哥，对你这个妹妹感觉怎么样啊？”

陈晨木讷地抓了抓后脑勺，站起身举起酒杯，“挺好挺好。”说完便一饮而尽。

顾暖倒了小半杯酒，刚准备端起酒杯，季亦轩微微挑眉，站起身，穿过人群，夺了过去，仰头喝了个尽。

顾暖皱眉，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眼光，低嗔道，“季亦轩，你干嘛呢！”

“女孩子家家，喝什么酒？”说着，他拿起一灌牛奶放在了她身前，“喝这个。”

“哟哟……”那群男人发了哄，“大哥，也不给首长们介绍介绍？”

一个老军长发声，“想当初，老季和老顾就商量着，把这两孩子凑成一对儿，瞧瞧，瞧瞧，如今还真成了一对儿。也不枉两个老大哥的一番心愿啊！”

顾暖脸上一红，看向老军长，记忆深处，这位老军长还是那个年轻的，意气风发的军人。

这么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往日的黑发如今都变成了白发。

季亦轩端起酒杯，抬高，沉声，“今天是给赵老的送别宴，各位都对赵老有着不同的情意，让我们好好送送他。”

众人纷纷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军人们都举起手朝着一个方向，敬了个礼，顾暖微微颔首以表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