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院子里百花盛开,爱美的小姑娘秋菊忙完之后总爱搬条椅子坐到花丛边。
李崇文没有那种萝莉养成的嗜好,满脑子都是新瓷器的事情,完全忽略花丛边少女的心事。
瓷窑在前两日建成了,只是第一窑很失败,一件成品都没有,按说烧陶和烧瓷器区别应该不大。
“为什么会这样?”李崇文可是砸了血本,如果烧不出来,自己难道又要打土豪,。
经历一次夜半打劫,看到白花花银子的快乐感,李崇文觉的自己变了。
这千好万好哪有银子好,李崇文拿公款在一家酒楼设宴,招待几个部门主要负责人时,那家伙,一个个差点把舌头都吞了。
看到老好叔似乎年轻十岁的表情,李崇文决定努力赚钱。
那些所谓的好人好事老好叔做就可以了,我只负责拼命赚钱的环节。
自己的命是老好叔给的,老好叔爱当活**,可是没钱,拿什么当**爷爷。
李崇文算是明白了,得让老好叔天天像这样吃想喝辣就是最实际的回报恩情。
自己想的救大明于水火,和报恩毛线关系都谈不上,等自己救得一国了,估计老好叔骨头都化做尘土了。
这次失败,让想多了的李崇文差点又冲动想打土豪了,反正那些土豪没几个是好人。
先不说土豪怎么打,这瓷器还得烧出来,不然自己搬到这荒山野岭又砸了这么多银子,岂不是白忙一场。
实验吗?总会有失败,或许多试几次就成功了。
可惜这只是李崇文一厢情愿,最后陶然的建议是去请个烧瓷师傅,毕竟陶然是个曾经烧陶也不是很熟练的帮工。
瓷器和陶器区别在于陶器是贫民用品,只能采用低价薄利多销的市场策略。
但瓷器不一样,瓷器是属于中高档生活用品,虽说大明的瓷器已经普遍,但再普遍也是值钱的物品。
一件瓷碗的价格是一件陶碗价格的数十倍,利润更是惊人,很多大明的瓷器商人都把瓷器运到国外卖出天价,很多欧洲国家甚至等同黄金的价格。
李崇文费尽心思建设红河村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发现可以造瓷器的瓷土,花费陶窑几十倍的人力物力,结果窑建好了,瓷器产不出,就跟千里迢迢找个厕所,结果没有纸一样郁闷。
一般的瓷器师傅都是不肯把手艺传给外人的,就是给再多的钱也是如此,教会师傅饿死徒弟,在一些吃香的手艺面前更是如此。
经过前期入职仪式的铺垫,整个红河村的人口一直在稳步提升之中。
只是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年长些的无法接受对年轻技师鞠躬敬礼。
好叔特意找李崇文求情,说这批新来的大都是青壮劳力,如果仅仅因为拜师这一步李崇文不愿退让,无疑会失去这批资质不错的青壮劳力。
好叔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批人看着确实不错,身强力壮的架子,比之前那些饿的疲瘦不堪的新人强多了。
李崇文听好叔这么说不禁几次暗中观察,发现这些人似乎都挺熟络,几次背后议论也是对入职仪式的拜三师颇有微词。
李崇文不管,但规矩就是规矩,不管你多有本事,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仅是对授业师傅行礼就这般不愿了,师傅年纪小又怎么了,难道仅仅因为年纪比你小就不该得到应有的尊重,秋菊这么小还是女子,不见得红河村有几个悟性比她强的很多的。
李崇文坚决不做退让,那些人见李崇文似乎对他们的去留不放在心上。
于是好叔口头规劝几句,一帮人便默认了李崇文定下的规矩,老老实实的敬三神礼三师。
礼毕不得不端茶奉几位满身还是泥的小伙子称师傅,果然都是贱人,当我李崇文小乞丐出身就没点手段是吧。
转眼又是几天后,李崇文早把此事抛于脑后,毕竟每天都有新人加入,李崇文早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专心研究如何把瓷器弄出来。
从不断地提高温度,到后来换不同燃料,依旧不得章法,无奈只能暂停瓷窑,全力把其他事务完备好。
这天李崇文在红河村查看码头的选址,小石头从城里跑来报信,说是陶成要李崇文务必马上回荥阳,有急事商量。
李崇文问小石头何事,小石头也说不清楚。
于是告别好叔,两人匆匆忙忙赶到城里的据点,院子里除了陶成,还有秋菊之外,还有当初留下严密被监视八人之一的高卓。
陶成脸色阴沉,说道:“高卓,你来说吧”
高卓是八人中善于欺诈,口才也是不错,做了个礼,便直接说道:“老大,事情是这样的,昨日在路上,碰巧遇到尹江,说到尹江可能大哥并不熟悉,但如果说到尹江是衙役班首,大哥肯定就知道了。”
如何能不知,当初就是尹江带着恶吏将他们赶出荥阳城的。
在大明,衙役虽说和贱民一样因为出身,注定是不能参加科举做官,但是这种限制却是有区别的,衙役属于世袭制,只要父辈是衙役,他的儿子就是不用努力也是要在衙门当差的。
所以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当差,因为是地头蛇,又是几代下来的关系,除了当官的他们是当狗般伺候,对其他人,他们就是大爷,是吸血鬼。
衙役这门差事是非常有油水的,越有钱越能经营势力,越有势力自然越有油水。
这帮死活都要钱的衙役是连其他几大势力都得恭恭敬敬喊声“官爷”的存在。
吏这个阶层不同于官,对于士大夫阶层来说根本瞧不起他们,但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他们是“官”且比官更贪得无厌。
高卓说道“尹江的意思就是只要高卓等八人暗中帮助他们搞掉公司,以后西城帮还是西城帮,有他们罩着,以后只要每月孝敬一点,其他的都是我们自己的。”
李崇文何尝不知道尹江上次勒索不成,怀恨在心,如今见公司越来越多的财源,早就想狠狠咬一口了。
毕竟他们只是一群不入流的乞丐,一点也不需要担心有后患。
李崇文感叹还是没有实力,还是任人宰割,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李崇文生于和平年代,哪里能接受这种无时无刻不被危险环绕的感觉。
尹江这是用恢复西城帮的许诺,打算用阴招搞掉自己这帮人,好在高卓在慢慢融入公司这个集体后,心中十分认可公司这个大家庭。
同时也后悔自己以前的做派,高卓小时候也是在贫苦家庭长大,因为没有人愿意帮助自己才误入歧途。
现在受到街坊邻居的尊重,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甚至自己喜欢的女孩也开始同他说话。
其实一切还的归根于上次的黄山事件,保护费减少不说,现在但凡街坊遭受什么欺负,或者有人吃霸王餐等,执法队都第一时间上去解决问题,真正的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再也没有各种手段欺压普通百姓,反而经常替街坊主持公道,现在大家都是有事不找官府找执法,很多年轻人纷纷询问执法队要不要人,都想加入。
高卓连同其他几位以前的西城帮都已改邪归正,怎么可能再愿意为祸普通百姓。
特别是高卓说出尹江等早已打算好大开杀戒,最后栽赃公司意图聚众造反,说不定拿着好几十颗人头,既能升官还能发大财。
陶成和李崇文等人心底发凉,这帮人手真黑,几十人杀了就杀了,戴个造反的帽子,然后拿着人头当官的升官,他们发财,全然不把几十条人命当回事。
高卓估计想恢复西城帮,也是被尹江的心毒吓到了,和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打交道,怕是以后有他们罩着,那日子也没有想象中好过。
李崇文问道:“尹江此人还说什么没有?”
“没有了,不过看他神情,似乎志在必得,我说老大,你得当心些”
“知道,你先下去吧,把其他执法队员都悄悄叫过来”
高卓离开后,陶成问道:“崇文,有什么对策?”
李崇文摇摇头,说道:“能提前知道尹江的阴谋已经不错,哪有什么办法?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总不能真的杀了他们造反不成”
秋菊准备好了饭食,执法队的成员也基本到齐了,李崇文直接把几张桌子一拼,叫大家坐下,边吃边聊。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李崇文对执法队众人的底细都放心,所以直接把高卓的事情说出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甚是气氛,几人一拍桌子直接叫到:“这帮草菅人命的家伙,干脆通通杀了,造反就造反,早死晚死都是难逃一死。”
李崇文见众人越说越离谱,连忙安抚大家,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大家六神无主,此刻听到老大说话,均是眼睛一亮,陶成像是找到主心骨,忙道:“崇文你快说”
“是这样的,原本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如果不是高卓告知,说不定等我们知道时已是覆水难收,想找帮手都来不及了。”
“所以先不说别的,我们都得给高卓记一大功劳,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所以靠我们自己是很难与尹江斗的。
上次的事情大家都经历过,如果真要刀对刀,枪对枪的干,估计整个公司除了我们,其他人大多心里想的是趁乱跑,或许还能留条命。
真要这样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谁不是从小被欺负惯了,再说他们衙役杀人,可以说是我们造反,我们呢?如果杀了衙役,不造反也得造反。
上面当官的不可能听我们这群乞丐流民伸冤,反倒更有可能就此认定我们是聚众造反,甚至什么都不做白得一功劳。“
“那依崇文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只能伸着脖子等挨刀”陶成有些坐不住了,李崇文说的是事实,当官的要依靠衙役当差,就算是知道实情估计也不可能为这帮乞丐得罪这群世代为吏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