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和常言回来复命时，音离已经睡下，顾墨沉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星空，余光扫向跟着暗夜和常言一起来的尾巴，脸上并无丝毫意外。

“沉王殿下，刚才”

“楚天林死了。”

顾墨沉的声音里依旧没有喜怒哀乐，平静的如一滩死水。

“是吗，果然是他。”

谢蒙了然的点头，目光落在暗夜手中捧着的锦盒上，想要发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暗夜上前，双手奉上锦盒，恭敬道：“爷，这是楚天林死后，楚行一从他的身体里挖出的东西，他想交于您，算是您的生辰礼物。”

“生辰礼物？从死人那里挖来的东西，又脏又臭，他也要意思。”

顾墨沉根本没有伸手去接的打算，他收回望天的目光，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音离站在门前，不知听到了多少。

“吵醒你了？”

与音离说话时，顾墨沉的声音温柔了十倍不止，腻歪的其余几人都觉得他们多余。

音离直直的望着暗夜手里的盒子，犹豫半响，还是开口道：“顾墨沉，那个东西，若你不要，可以给我吗？”

幸而天色很暗，音离微红的脸蛋并不明显，但是话语里的不好意思顾墨沉却是轻易可以察觉。

“行，让他们洗干净再给你。”

顾墨沉不用看也能猜到，此时装在盒子里的东西一定还保持着刚刚从楚天林身体里挖出来时的模样。

暗夜识趣，领命退下。

谢蒙见顾墨沉没有交谈的意思，也只能转身离开。

“今夜你不必守着了。”

“是，爷。”

顾墨沉挥手将最后一个碍事的人赶走，然后才走向音离，笑道：“美人儿，良宵苦短，我们歇息吧。”

音离听惯了顾墨沉的话，现在基本都快免疫了，她点点头，转身走入屋门。

刚一关上门，顾墨沉便欺身而上，从后拥住前进的音离。

“别动手动脚的，睡榻去！”

音离推了推顾墨沉，没将人推开。

顾墨沉嗅着音离身上让人安心的气息，声音里已然没了调凯。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只想抱抱你。”

顾墨沉说话时，手臂微微的收紧，低声在音离耳边喃喃道：“离儿，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音离微愣，随即道：“不会。”

音离答得果断又肯定，顾墨沉闭上眼睛，微微叹息：“你可真是个无情的女人，我怎么就栽在你手里了呢。”

“也许是因为我美貌无双？”

音离刚刚说完，顾墨沉一只手挑起音离的下巴，将音离的脸扳过去。

顾墨沉深深凝视了音离好一会，然后才道：“若你愿意用真面目对我，我便承认。”

打开顾墨沉的手，音离这次成功推开顾墨沉，脚步飞快的走进里间。

“夜深了，睡吧。”

里间的床铺干干净净，明显就是无人躺过的样子，音离方才一直站在房间的暗处，看着顾墨沉，毫无睡意。

“真是疯了。”

倒在床上，音离将自己裹在棉被里，想到顾墨沉方才的问题，忍不住在心里将刚才的答案补充完整。

“顾墨沉，若你死了，我不会想起你，因为我们的生命已经绑在了一起，你死了，我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