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是座闻名遐迩的大城。
虽非苍龙帝国的首都,却也是烟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各种生意买卖陆续将桌椅沿街摆好,忙碌完一天的人们,走上街头闲逛。光影阴暗之处,能听到少男少女的细语呢喃。
突然,一家青楼里传出女子的尖叫,紧跟着一个物件破窗而出,重重摔到街上,竟是个**的男子。
男子腹部有一处贯穿伤,创口极阔,在青石地面上痛苦地扭曲了几下,便气绝身亡了。
负责夜巡的黄州城主府兵士迅速赶来,经查验确认,这名男子乃是黄州地下帮会巨树帮的一名分舵主。
几乎与此同时,黄州城中的烟花巷陌,赌坊茶楼客栈,接连有人被杀,然后被扔到街道上。
死者中有男有女,有修者亦有普通人,可谓形形色色,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巨树帮帮众。
黄州城主府里传出一声怒吼:“何方凶徒胆敢在黄州行凶?随老子灭了他们!”
话音未落,一个满脸煞气的干瘪小老头,从城主府内直接冲天而起,立于半空中巡视一圈,终于锁定了目标,鹞鹰般朝一处赌坊直扑而去。
此人是黄州城主百里羊。
玄天宗有四大惹不起,百里羊便是其中之一。
首先,是惹不起他的修为。
他的修为已达到结丹期二阶,位列玄天宗第一。
再者,是惹不起他的实力。
百里羊不仅是黄州城主,还是玄天宗的三长老,位高望重,资历极深。而黄州城乃玄天宗最主要的赋税来源。每月有大量的晶石和金银收入。
当然,最惹不起的,当属此老的脾气。一旦暴怒,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不久前,他与宗主李道成因某事发生不愉。干脆直接断了玄天宗的晶石供应。
若非李汲攻下寒山宗,获取大量晶石。今日玄天宗是否还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那处赌坊门口,一个满身是血的秃头大汉正被四名强者围攻甚急,已经左支右突,险象环生。
他一见百里羊临空飞至,立即杀猪般地嘶声大叫:“百里城主救我性命!”
“谢帮主,你怎会被人围攻?”
百里羊一皱眉,出手如电,将那四名围攻的强者击退。
巨树帮帮主谢大顶眼泪刷地流出,悲愤欲绝:“不知是哪来的强人,专挑我巨树帮的人砍杀!”
百里羊不信,疑惑道:“这怎么可能?”
追随他而来的城主府兵士,连忙禀告:“今晚城中的死者无一例外,均为巨树帮众,将近四百人了!”
谢大顶闻言二目血红,头顶上青筋暴起,跪地连连磕头:“全完啦,都被这伙人杀了!在黄州地头杀人,完全没将城主您放在眼里啊!”
百里羊的肝火再次被勾起,矮小的身形疾似猿猴,冲到那四人面前,接连出手,三招两式便将他们打倒,随即喝令手下:“给我剁了!”
城主府十几名兵士顿时一拥而上,举刀便砍。
便在这时,从暗影中飞出一只茶碗。茶碗挂着疾风,撞在最前面一名兵士的手腕上。兵士吃痛之下顿时松手,佩刀落地。
茶碗却未停,一拐弯撞向另一名兵士,这名兵士左躲右闪,仍没避开,也被击中手腕,佩刀落地。
茶碗接着撞向了第三人。这人仍旧没能避过。就这样,在一两个呼吸之间,十几名兵士的手中佩刀全被这只茶碗撞落于地。
“为几个地痞流氓,就要杀害同门吗?”
李汲手中托着一个鸟笼,梗着脖子从暗影里走出,活脱脱一副公子哥模样。
百里羊二目如鹰,逼视李汲:“你为何要灭巨树帮?”
李汲一撇嘴:“这你得问谢大帮主了!”
谢大顶自然认识李汲,更识得鸟笼的金丝雀乃是自己家中之物,不由悲凉道:“谢某不知哪里得罪了汲公子?”
李汲笑容古怪:“那你好好想想!”
“小人想不出!”
“看来,你似乎还不太清醒,我只好帮帮你了!”
李汲一脸无奈地叹气,突然一扬手,将整个鸟笼拍到谢大顶头上,鸟笼底部破碎,整个鸟笼套在他的脑袋上。
旋即抓起谢大顶手腕,迅速拧断了他两根手指:“疼痛能使人清醒,你想起来了吗?”
谢大顶大声惨叫:“小人不知!”
李汲嘴角挑起残忍的弧度,拎起谢大顶的一条手臂,像盘蛇一样,慢慢向上盘起,瘆人的骨头碎裂声左近可闻。
谢大顶挣扎着想要反抗,却被李汲一脚踢中小腹,偌大的身躯佝偻成一团,嘴里不住地哀嚎。
百里羊瞳孔一缩,沉声低喝:“汲公子,你眼中可还有老夫?”
李汲声音平淡:“这是我的私仇!”他的脚用力在谢大顶脸上碾压:“我给你提个醒:浮生醉梦楼,小翠!”
百里羊接过话头:“是那个老鸨?一个贱人,怎能跟谢帮主这等有头有脸的人物相比?”
李汲咬牙切齿:“再怎么贱人,也是我的人!有头有脸固然好,可别给脸不要脸!”脚下越发用力,谢大顶的脸登时被断裂的鸟笼立杆刺破,鲜血直流。
这句话明显是指桑骂槐!
谢大顶登时听出异样,忙将祸水东引:“百里城主是玄天宗四大惹不起之一,李汲你可别不识抬举?”
李汲笑了,抬脚用力踩跺他的脸,边说道:“你可知四大惹不起其余三位都是谁?二长老,他死在幽雪秘境了。李重翔,他也快死了!还有一个就是我呀!”
言毕,飞起一脚,踢在谢大顶的腿上,登时腿骨碎裂,整条大腿如面条般扭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说!是不是李重翔指使你干的!”
百里羊一生骄傲,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早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手指节攥得嘎巴直响。但面前之人是玄天宗的少宗主。必须慎重行事。
此刻猛然听到提及李重翔,心中不由冷笑: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有李重翔与我打配合。李汲,就算我弄死你,你爹也不能将我奈之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