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贝晞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问道:“真的没事吗?你喝了多少啊?”
她看他脸色不红却有点发白,看他大概酒量不太好,而这次又喝了不少的样子。
“……”景行止没有搭话,深呼吸了一下,晃了晃脑袋,才说道,“我歇一下下就好。”
“嗯……那我陪你坐一会儿吧。”她有点不放心,安静地坐在他旁边。
“好。”景行止侧脸看了一看黎贝晞,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在人烟稀少的绿道休闲椅上坐着,没有聊天,也没有尴尬,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回去吧!”景行止等感觉好了一点,才站起来,一站起没站稳,黎贝晞连忙扶了他一把。
“师兄,没事吧?”她托着他的手臂,借了下力支撑着他没倒下。
景行止用另一只手摆了摆手,定了定神站直了身子:“没事。”
“师兄,还是我送你回去吧。”黎贝晞也没立即放心他的手臂,不放心地说。
景行止没有拒绝,任由她扶着自己走出绿道,来到主干道打车回去。
景行止本来在户外透气散酒气得差不多了,然而在出租车上一闷,脑袋又越发昏沉,最后一头歪在黎贝晞肩膀上。
她身子一僵,侧眼用余光看了看他,只见他双目紧闭,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了。她一动不敢动,还微微调整了一下肩膀的位置,让他靠得更舒服。
黎贝晞一个动作一直坚持到了他的公寓楼下,发现他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想着找景向之接他,但是一想到他们才绝交,她可不能这么快就打脸自己。
她付过出租车司机车费,准备撑扶着他上楼。
“师兄,你自己能走吗?”
景行止意识倒是清醒,就是脑袋沉重得让他感觉乏力,大概一个人的时候,怎么也能坚持走回家。
可是因为今晚有她在,大概是贪恋她肩膀上的温暖,于是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黎贝晞见他没搭话,以为他没清醒过来,扶着他就继续上楼。
她拿起他的手指用指纹解了锁,将他扶到他的卧室。她第一次来到他的卧室,床套、窗帘、布饰等都是浅灰色,很符合他清冷淡漠的性格。
她将他放在床上,由于重力惯性作用,她连同自己也摔倒在他身上,她的红唇刚刚印上了他清冷的薄唇。
冰凉的触感让心头为之一振,她的脸色瞬间爆红。
黎贝晞震惊之余连忙挣扎着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与他的身体隔开。
她垂眼看了看景行止紧闭的双眼,心里松了一口气。
好悲催啊!她的初吻这样没了,而且还在了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然而在她没察觉的一瞬间,景行止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她连忙爬起身,瞄了瞄他那被她亲过的唇瓣,唇边沾了些她的唇彩,心中升起莫名的心虚感。
她转身进了他卧室的洗手间,取了毛巾用温水帮他擦拭脸和手,然后她调整好空调温度,再弯身掖了掖被角帮他盖严实。
她看着他的睡颜,有那么一刹那迷失,想起曾经迷恋过的他,竟然就躺在眼前。她蹲坐在他的床边,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好一会儿。
正当她站起来准备离开时,景行止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紧紧的拉着。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黎贝晞再次心跳加速。她回头看了看他,发现他似乎并没有醒来,却眉头紧皱。
黎贝晞一愣,没舍得甩开他,看了看他握着自己的手,然后她再次蹲下来,静静地看着他,用目光描绘他的眉眼。
她想起幼儿园时第一次见到他,是他和他妈妈送景向之上小班。他如酷酷的小绅士站在一边淡定地看着哭闹耍赖的景向之。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景向之的四岁生日会,他那年才六岁,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屑与他们这些小朋友玩。
直到景向之十岁生日那年,他的生日会没有如期举行。她看见过他在他家的后花园一个人落寞地发呆。而后来的几年里,他的性情变得更冷漠更拒人于千里。
即使他们跟景向之玩得很好,他也从来不主动招呼他们,如此一来,彼此相识的十几年来,他们连点头之交也不算。
她一直有默默关注他,就像别人以为那样,她只是花痴他而已。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冰冷得没有感情的人,然而那时才知道他只是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
黎贝晞久久凝视着他,思绪飘得很遥远,久到她就这样坐在床边睡着了。
在她的呼吸声听着绵长而有节奏时,景行止终于睁开了双眼,酒意已经散去七七八八,目光清华而有神。
他没有立即起来,只是轻轻咬了之前被她不小心亲吻过的嘴唇,抬手轻抚,似是触碰其中的余温。
他看向趴在他右手边的人儿,目光柔和似水,不如往常的疏远。
黎贝晞因为也喝了点酒,脸蛋皮肤光滑白里透红,唇瓣微翘红润晶亮,她毫无防备的趴在他的身边,让他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秀发。
他的手距离她的头顶两厘米的位置突然停住了,克制而有礼地将手放回原处。
第二天早上八点,黎贝晞悠然转醒,她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个懒腰。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有点眼熟,灰色的床单,灰色的窗帘,灰色格调的装修风格。
这是哪里?她坐起来揉了揉脑袋,回想昨晚的事。她跟闺蜜吃完饭遇见了景行止,然后陪他坐了一会儿,还送他回了家。
对,这是他家,这是他的卧室!糟糕!她明明记得是他喝醉了,她还照顾着他一会儿才离开的,怎么就照顾到自己在他床上醒来呢!
她环顾了房间一周,看见浴室和衣帽间的门都是开着的,他人已经不在房间了。
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了吗?难不成她觊觎他的美色,然后忍不住把他给睡了?!
她记得最后是趴在他床边吧,可是现在醒来却在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