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名扬客栈。
一贵宾小院中,一浓眉大眼,脸现豪气的高壮青年站在庭院当中,
眼放精光地看着手中的三榜书册。
在其后侧的亭子里,一略秀气青年也拿着一部三榜看得津津有味,眉飞色舞。
啪!
突然,一只手落在这秀气青年肩上,直接把他拍趴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但秀气青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无力地松开握在手中的三榜,无奈地道:
“大师兄,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啊。”
他口中的大师兄正是刚才在庭院中间的那豪气青年,顺手把三榜仍在石桌上,大笑道:
“哈哈哈哈,古通,谁让你小子这么不长进,每次我都到你身边了还没有丝毫反应,如果碰到敌人,嘿嘿。”
趴在桌子上不愿抬头的古通无声地翻了翻白眼,心里却嘀咕着: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的变态!
这两人,正是从鹰扬派下山历练的殷扬和古通,这名扬客栈也正是鹰扬派名下产业。
殷扬这位当代少主来到洛京,自然是入住其中。
古通抬起头看着殷扬问道:
“大师兄,咱们下山都三个月了,一路从辽州绕道幽州,然后来了洛京,而你却一次都没出手过,你这算是闯荡江湖吗?”
说着说着,古通都不由带着几分怨气。
他可是因为大师兄说要闯荡江湖,名扬天下的豪言壮语,才狗腿地接下了跟随在殷扬身边打杂的事务。
而他的主要目的,便是他觉得跟随在大师兄这样一个变态的人物身边闯荡江湖,必然会有无数的精彩事迹发生。
可惜,整整三个月了。
这一路数千里之遥都是吃吃喝喝,游游逛逛过来的,就算遇到江湖争斗,殷扬也只是带着他看会儿热闹后就潇洒离去。
这样的状况下,古通觉得自己的大师兄似乎已经把闯荡江湖的事情忘之脑后了,这如何不让原本满怀幻想的他怨气丛生?
殷扬转身一屁股坐在古通对面的石凳上,拿起桌上果盘中的一个苹果大口咬下,汁水四溅,一边吃,一边囫囵着说道:
“整整等了三月,这三榜才重新发布,就以这洛京为起点,看你大师兄我一路打向长安!”
这话一出,古通立马精神百倍,双目放光地看向殷扬。
“大师兄,那你打算先挑战谁?”
说完,他自己立即拿起三榜,唰唰唰翻到三榜公子榜,翻过几页后,道:
“这个怎么样?洛元风,洛家二公子,二十一岁,公子榜名列第十九,先天八品修为,家传风神腿,三十一战无一败绩。”
殷扬从他手中直接夺过三榜,打眼一扫。
“好,就他了!去给我下战帖,以鹰扬派大弟子的身份!”
古通眼冒精光,立即起身道:
“好咧,马上就去!”
话音还未落,人就消失不见,已经回到客房中写战帖去了。
殷扬则是一边继续咬着苹果,一边盯着三榜,眼中是浓浓地战意,还有一丝不解的疑惑和兴奋。
山外学堂?
扬州城,总巡检府。
书房中,花雨展开从那铁盒中取出的情报,眼神一凝,喃喃道:
“终于要开始了吗?”
一旁添茶的卫贞贞闻言一愣,随即低头继续添茶,她对这些其实没什么兴趣。
回过神来,花雨手指敲着扶手,凝眉沉思了一会儿,轻声喊道:
“血刃。”
“在!”
卫贞贞见怪不怪,只是轻微扫了突然出现在前面的血刃便提起茶壶出去了。
花雨笑着道:
“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血刃只是认真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花雨便继续道:
“以你现在的实力,一直守在我身边的话太浪费了。拿着你的令牌,山外山庄的所有产业资源你都可以调动,你去江华州之外建立一个杀手组织。记得小心第一楼。”
“是!”
血刃连疑问都没有,只是朝花雨行了一礼便倏忽消失不见。
感应着血刃消失的方向,花雨暗暗思忖道:既然已经开始,那我也该开始动手了。
当天夜里,负责山外工程队的原山外山庄护卫统领周同就收到了来自花雨的指令:即日起全力招收青壮加入山外工程队,并严加管理。
负责山外书楼的柳岩也收到了指令:三榜从即日起每月更新一次,并且即日起,山外书楼收购并售买所有先天境界以下的修炼功法和秘技。
除了售买修炼功法、秘技一事在扬州城内首先引起了些许波澜外,其他的事情只是稍稍引起了一些人的兴趣,但也仅此而已。
直到第三日夜间,大隋各处山外山庄的产业负责人,才全都都收到了以上两条指令,以及来自三总管贾三的最高指令:即日起不惜一切资源,全力收购粮食运往扬州!
“外面反响如何?”
花雨对着正轻品茗茶,丰神俊朗,一身青衣的徐子陵问道。
徐子陵淡淡答道:
“山外书楼售买功法秘技一事引起了刺史府和州府,还有一些世家豪门的警惕,不过在知晓都只是先天境界以下的功法秘技之后,就都不甚在意了。”
花雨微微一笑,道:
“那山外学堂又如何?”
“据扬州山外学堂的负责人说,两天时间内在山外学堂报名学习的人数,已超出了平常的三成,不过多是一些商人富户子女。”
“怎么?子陵你对商人富户有看法?”
徐子陵不由一顿,随即摇头道:
“是我偏颇了,小时候在加入山外山庄之前,碰到的商人富户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心底确实有些排斥。”
“哈哈,诚于己诚于心,子陵你这境界已经快赶上古之圣贤了。”
徐子陵无奈一笑道:
“古之圣贤远非我一凡俗之人所能比,府主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花雨也一笑而过。
“那子陵你说说看我下的几条命令意在何处?”
“我认识府主你已有十年,对原来山庄的大小事也都有所了解,但我也只能猜到府主你这几年多处布局,无一不是为了拓展势力。但奇怪的是,府主你似乎又不是喜恋权力之人,子陵愚钝,确实难以揣测出府主的想法。”
花雨正要开口,被快步走进来的秋玲打断。
“府主,南梓派人来传信,说李子虚要见府主。”
徐子陵一脸轻松淡然地笑道:
“恭喜府主,看来那李子虚终是屈服了。”
“走,一起去看看这李子虚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虽然有了秋玲在身边,但是推轮椅的仍然是卫贞贞,秋玲也没有跟她争抢这活计的意思。
到了监牢门口,花雨说道:
“秋玲,你在这等着。”
闻言的秋玲立马急匆匆地道:
“府主,我这两天已经好多了,下去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花雨斜看了她一眼。
“会不会受影响不是你说了就算,而是我说了才算,老老实实在这待着。”
说罢,不理秋玲幽怨的眼神,在南梓的带领下下了这地下监牢。
看着一脸憔悴地斜靠在牢房内的小床上的李子虚,花雨道:
“想通了?”
李子虚目光沉默地看着花雨,有些神思不属,一旁的南梓眉头一竖,怒斥道:
“府主问你话呢!”
说罢,便要上前动手。
花雨摆手止住了她,看着李子虚。
“如果你还没想好的话,我可以继续给你时间。”
李子虚发散的目光终于凝聚,沙哑着声音道:
“不必了,我还有的选择吗?只是,终归有些不甘而已。”
花雨没有说话。
他知道李子虚所说的不甘之意,原本期待组织的营救,结果等来的却是被剧毒灭口。
好在,花雨早有安排,以一死囚易容之后将他替换到了隔壁的牢房中,虽然他被封住了穴道不能叫不能动,但听力却是无碍。
他听见了那位丙一喊出的“灭口”的命令。
也听到了那位替代他的死囚临死前的凄惨嘶吼。
很明显,组织轻易地就放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