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毓贞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不断的盘算今后的路途。
他较为贫寒,虽被秦永征辟,可是他也没有要什么封赏,依旧住在城北的破落小巷里。
“好娘子,趁那个穷书生不在,不如我们好好快活一番如何?”
“王九,你想干嘛?我夫君现在可是被秦永公子征辟了,信不信等夫君回来,让他叫人将你砍了。”
破落的院子中传出了一男一女两人的对话,男的声音较为猥琐,女的倒是较为豪放,显然那女子也不是什么温柔女子。
金毓贞走入巷内,听到那声音,面色一变。他听出来了那说话的男子是这城北的泼皮无赖,急忙跑回了院子。
“王九,你想干嘛?”金毓贞怒视着院中那个笑容猥琐,长相尖耳猴腮的男子,心中大怒。
与此同时,王九和赵冬竹二人皆是看向了站在院门外的金毓贞。
王九看着金毓贞愣了愣,不过并不畏惧,而是笑着走向金毓贞。
“我当是谁呢?原来金秀才回来了,今日倒是够早的啊。”
“不过你回来也无事,倒不如站在一旁看看我是如何轻薄你娘子的。”
“哈哈哈。”
金毓贞看着王九一时大怒,不过他不敢动手,而是高声说道。
“王九,我现在已是秦公子手下的主簿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秦公子将你抓了。”
“秦公子?”王九看着金毓贞,随后指着他,大笑道:“穷秀才,你也不照照脸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自以为被秦公子征辟了,秦公子就能看重你吗?”
“穷秀才,我王九在这致城中也是有一些人脉的,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你个穷秀才现在在军中那是两边不是人。”
“要不是如此,我王九会傻着来你家轻薄的娘子吗?哈哈哈。”
“你――”金毓贞指着王九一时说不上话来,现在他的处境确实如王九所说的那般。
倒是赵冬竹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看着王九怒视道。
“你这个泼皮,我相公现在可是秦公子身边的红人,想要砍了你,那还不简单吗?”
“砍了我?”王九转头看向赵冬竹疑惑的问道,随后又觉得好笑。
“娘子,你现在问问这个穷秀才,他敢去叫人砍了我吗?我王九虽是泼皮,可是交朋友的本事比这穷秀才要好得多了。”
“现在致城的守军中哪一个不认识我王九,就连程将军我王九也经常给他送酒喝。”
“如果按照你们这些穷秀才书上说的,那我王九就是那种八面玲珑的顶级人。”
“穷秀才。”王九转头看着金毓贞。
“你是读书人,读了三十多年的书了,一些道理你应该是懂得的吧,如果我现在死在了你这里。”
“你认为程将军见日常送酒的人没了,会不会过问呢?”
金毓贞阴沉这脸沉默不言,他已经猜到了这个泼皮想要说一些什么。
“穷秀才,你认为依你现在在军中的位置,程将军会不会借此将你踢出去呢?”
“就算程将军懒得搭理你这种穷秀才,可是那些军中的世家弟子们,我也跟其混迹得不错。若是他们知道穷秀才你院中有一个长相稍好的女子,他们会不会上门来呢?”
金毓贞阴沉着脸,有点儿不知所措。
“穷秀才,其实事情没那么难解决,你这院中的娘子,你守不住,让我轻薄一回,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没有别的人可以再轻薄了。”
“毕竟你这娘子过了今日,那也就变成了我们两人的娘子,穷秀才,你也觉得这个划不划算呢?”
金毓贞看着王九,似乎在深思,他不想惹麻烦,杀了王九是个麻烦,不杀他还是一个麻烦。
如果说秦永比较强势,能够处理好军中的内乱,他也不介意杀了王九,可是现在情况不是这个样子。
就在金毓贞思考时,王九笑得更加猖狂时,赵冬竹拎起了一个板凳砸向了王九的脑袋。
瞬间,金毓贞看着赵冬竹的动作双目圆睁,刚想叫赵冬竹住手之时,王九已经被砸晕了过去。
一时间,金毓贞指着赵冬竹恼怒异常,连忙呵斥道:“泼妇,你怎可以如此野蛮呢?”
赵冬竹一脸不解的看着金毓贞,随后反应过来,亦是心中大怒,连说道。
“相公,王九这个泼皮如此侮辱相公你,还想要当着相公你的面轻薄我,难道我将他砸晕有错吗?”
“哎呀。”金毓贞急忙上前,探了探王九的呼吸,又摸了摸王九的额头,只见手中一片血迹。
“娘子啊,如此只会有大难啊。”
金毓贞说完,就要抱着王九起身离开。
赵冬竹看着金毓贞的背影,急忙说道:“相公,你这是要去干嘛?难道还要给这个泼皮医治吗?”
“不医治好王九,你我二人皆有大难的,唉,我懒得跟你说了。”
“金毓贞,这种泼皮就要当着你的面轻薄我,你无动于衷也就算了,还想帮他医治。”赵冬竹一脸怒意急忙上前拉住了金毓贞。
“如果你非要送他去医治的话,那你今后就休想入院了。”
“娘子,你不要在这里耍脾气了。快点松开我,若是王九死了,那才是我们的灾难。”
金毓贞的力气没有赵冬竹的力气大,被赵冬竹拉住动不了。
“金毓贞,王九死了才好,死了亦是为致城除去一害。”
“唉,你这个斗大字不识一个的懂得了什么呢?现在致城可不是跟原来一样了,弄死了王九,你我二人都要倒霉。”
“金毓贞,你怕什么,你不是秦公子身边的红人吗?王九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泼皮,弄死了就弄死了,又有什么问题呢?”
“唉,我哪算得上什么红人,只不过是被秦公子临时征辟的,我又没有什么权利,真到时候,那我们就真的要被军中的那一群泼皮们每日骚扰了。”
“金毓贞,你的意思是你今天非得救这个王九不成了?”赵冬竹松下了手,她质问着金毓贞。
金毓贞转头看了一眼赵冬竹,不知为何,感觉到赵冬竹的脸上蕴藏着一种失落。
“娘子,你在院子中好好等着,我一下子就回来。”
可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了,急忙留下了一句话,就跑走了。
赵冬竹看着金毓贞快跑没影的背影,大声说道:“金毓贞,你以后别想进家门了,我要和你离婚。”
金毓贞听着赵冬竹的声音,没有在意,急忙接着向前跑去。
看着金毓贞不理会她,赵冬竹蹲下来哭了起来。
她虽然跟着金毓贞受了很多的苦,可是以往的那些苦她都能够忍受,不过是吃得少一点,住的破落一点,穿的穷一点。
可是今天,她有点不能忍受了,原本以为金毓贞这次攀上龙凤,他们的生活也会好过一点,可是生活没有改变,居然连一个想要轻薄自己的男子都不敢上前打一架。
这种夫君要有何用?
几个钟头后,金毓贞回来了,他见着院门是关着的,上前推了推,没有打开,又是急忙敲了敲门。
“娘子,我回来了,你在里面吗?”
此刻,赵冬竹背坐在院门下低头哭泣,没有搭理金毓贞。
金毓贞又是敲了敲门。
“娘子,你要是在里面就回个话。”
此时,赵冬竹原本打算去给金毓贞开门了,可是金毓贞随后的一句话,让她不想在动身了。
“娘子,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王九他没有事,看病的大夫说了,只是被砸晕过去了。”
“所以,娘子你也不要太担心。”
屋子里还是没有回话,金毓贞透着院门的门缝,就看到赵冬竹蹲在了门边。
这次他没有再敲门了,而是也蹲坐了下来。
他看着对面那扇禁闭的门,心中思考。
“娘子,我看到你在里面了,你不愿意原谅我吗?”
赵冬竹不回金毓贞的话。
金毓贞苦笑了笑。
“呵呵。”
“娘子,都怪夫君我没用,王九那个泼皮我看着也气愤,可是他真的杀不得。”
“为什么杀不了?”赵冬竹抬起头,怒气的说道。
“娘子啊,你现在不懂致城的局势,杀了王九我们可就要倒霉了。”
“金毓贞,你老是说倒霉倒霉的,我赵冬竹是不认识字,可是我也知道一个道理,官大于民。”
“什么局势,就如同卖菜的阿婆说的,这些都是你们这些秀才骗人的话。”
“你是官,王九就是一个泼皮,难道这年头当官的还杀不了一个泼皮了?”
“娘子,官哪有这么好当的,而且我这个也是临时征辟的,本来就没什么话语权。”
“你不是秦公子身边的红人吗?你去叫秦公子杀了王九就是了,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娘子,秦公子看重的又不是我的人,他只是在意我的谋略,难道我跟他说叫他随意杀了一个泼皮,他就能随意杀了吗?”
“金毓贞,这怎么叫随意杀,他可是要轻薄你的娘子,难道就杀不了吗?”
“你不要跟我说,若是我没有将王九砸昏了,你就会看着他轻薄我了。”
金毓贞听着一时语塞,良久不言。
赵冬竹见金毓贞不回话,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说话了,头又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