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纳，我们上过战场，杀过的人比整个医院的都多，怕什么？”

“是你杀的才对，只有你有英勇勋章。”

听着加纳的嘟囔，卡尔直接开口道：“加纳，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加纳左右看了一眼，除了逐渐变浓的白雾外什么也没有，虽然近在咫尺，但卡尔的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了，他连忙道：“菲欧娜让你现在去圣堂找她。”

加纳说完就匆匆离去了，卡尔在门前想了一会儿，也转身向外走去。

圣堂在二番街的左边，原来是神职人员的驻扎地，但自从暗黑圣战后神职人员的行踪就缥缈起来，很难再见到。

卡尔打量着面前的建筑，这里蛛纹密布，野草茂盛，只有一条小道通向里面。

卡尔向里面走去，慢慢地，黑暗被烛火照亮，幽微的烛火下，圣堂看上去空荡荡的。

一个背影坐在第三排。

卡尔走到第四排，在背影的身后坐下。

“菲欧娜，你找我什么事？”

身前的菲欧娜还是会议时的装扮。

“卡尔，给我一个解释。”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女人总喜欢说三道四，有些女人的丈夫在绿都轻兵器工厂工作，会议结束后我去找了她们，她们告诉我绿都的纠察曾去打样车间问过话。”

“卡尔，告诉我，那里发生了什么？”

一阵沉默过后，卡尔的声音平静而低沉：“本来应该是很平常的事，我有一位郝顿玛尔的买家想买一些摩伽陀飞行器，我就让手下打听。”

“轻兵器工厂里有个蒸馏室，那里可以制作杜松子酒，我猜他们是喝高了，他们搬错了箱子，他们本来该去成品车间，却去了打样车间，按照原计划，他们把箱子搬到查理位于绿都的院子里。”

“我们在箱子里发现了125挺格林机枪，10000盒弹药，50把自动步枪，200把已经装填子弹的手枪，这些武器做工精良，上面有着磨损的标记，是索喃工坊。”

“天啊！卡尔！”

菲欧娜震惊的浑身发抖。

然后她转身就打：“所以皮尔森才会被派到这里来！根本不是为了银色军团银色分子，是为了被你偷走的军火！！”

“立刻把这些东西扔到纠察能找到的地方，或许他们发现了这些东西，还没掀起的风暴就能平息掉。”

“让查理今晚就扔掉！”

“不行！”

“为什么？”

菲欧娜瞪大眼睛看着他。

“不行。”

卡尔摇头，却不再说什么。

菲欧娜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最后愤愤离开。

菲欧娜走后，卡尔等了一会儿也走出去，他招来一辆马车。

驾车的是个年轻人。

“去一番街50号。”

“好的，卡尔先生。”

年轻人认出了一头黑发的卡尔。

卡尔坐上车，马车行驶的很平稳，等到目的地，他付了七个金币。

然后他走进小道，身影淹没在浓雾中。

雾气中的视线只有一米，卡尔走到门前时停下，目光向下望去。

脚边放着黑色的泥罐，泥罐旁边还有一颗半死不活的罗荆草，罗荆草并没有结出果实来。

但泥罐的周围却散落着零散的土屑，卡尔弯下腰拿起泥罐旁边的罗荆草，打开房门走进屋，关上门。

这是一间狭小的房间，一张落地镜，一张不大的木桌，一张单人床，一间三平米的梳洗室就是所有，狭小的好像是一间囚房。

卡尔坐在床上，罗荆草是种在一个巴掌大小的盆子里的，他捏着罗荆草的根部向上拔起。

下面有一个纸团。

按照约定，如果被他收买的纠察要传递消息却找不到他，他门前的泥罐周围便会倾洒一些泥土，罗荆草的下面也会多出一个纸团。

卡尔展开，看着上面的内容：

“周一清晨，皮尔森乘游轮前往绿都。”

“周一晚八点，皮尔森招募完第一批人手搭乘列车到达三番街列车站。”

第一个消息他已经知道，但第二个消息……今天就是周一，八点已过，也就是说皮尔森现在已经和他在同一个地方。

卡尔想了片刻，点燃纸团脱掉鞋子躺在床上，床被冰凉，他的目光漫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上吊着一块儿拳头大小的荧光晶块，里面灼热的荧光液流动着，散发的强光被晶体分散，只逃逸出浅薄的光晕，驱散房间的黑暗。

望着这出自郝顿玛尔最新的炼金产品，卡尔慢慢闭上眼睛。

……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意逐渐笼罩魔鬼街，卡尔松弛的身体突然一点点僵硬，他额头的青筋慢慢凸起，而他闭着的眼皮下，眼球开始迅速滚动，然后他睁开眼。

一滴汗水滑落……

卡尔看着天花板上的荧光晶块片刻，又扭头缓缓打量四周，然后走下床。

他走到落地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披肩的头发明显缩短了，部分发丝呈现出灰色而有光泽的线条，瞳孔也变成半透明一般的灰色，全身被一股浮动着的凛冽灰气包围着，而他本来冷酷的面容，眼角眉梢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少了一些冷酷，多了一些淡漠，看上去有些高高在上。

此时的卡尔，或者应该叫计情，他撩起头顶的一撮灰毛儿感受了下，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然后他握起拳头走到墙壁处，一拳打过去……

这种形态，除了颜色不对之外，和七龙珠中卡卡罗特变成白神的样子有些相似，自在极意功！

但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墙壁丝毫无恙，而他的拳头却传来疼痛感。

计情站了一会儿，看来，此时的自在极意功果然不能用，就是个样子货。

他突然想起金手指说过的话：

“宿主只有在新区开服，冒险家开始降临阿拉德大陆后，才有几率无条件完全想起你自己，在此之前，位于首位的是依序完成灵魂烙印的执念，完成执念的过程中，宿主记忆虽然有苏醒几率，但是随机而短暂，无法对执念的完成施加消极影响。”

这么说，他现在能想起自己是计情，只是随机的？持续的时间会很短？

“金手指？”

计情尝试着呼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