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成能在冒险工会门口揽人做抢生意的活要说没什么能量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周一凡也没指望能有什么太大的机会，不过听他的意思还是比较靠谱的，就看自己的探查术在过程背后那人眼中有没有足够的价值了。

周一凡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什么办法其实都没有，这件事情随便想想就知道涉及的层面绝对不是他能触碰到的，他所能拿出来的也只有“探查术”以及在他们感觉中存在，其实却并不存在的“末日先驱”的独到之处。

他在甩卖自己，看能不能得到足够的怜悯，他找的也不是出价最高的，而是最有可能给出最大善意的人。

末日研究院，冒险工会，他所能想的所能接触到的也只有这个末日来临后新出现的两个部门。

他有足够的信心自己的探查术有足够的吸引力。

至于墨子雨那边关于其他几支末日番队，周一凡并不抱有期待，因为缺少最直接的利益，只能寄希望于他们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虽然这本来就是个伪逻辑。

不过，其实找人并不能就能彻底解决问题，关系只能解决渠道的问题，也就是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或者速度上快与慢的问题，最关键的是与否的问题，还是要看周一凡自己。

他要想出一个绝对完善的可以对付天谴的计划。

没错，从他知道自己的父母可能被困在5级秘境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单纯是让杨队长能恢复职务这件事并不能解决问题，问题的关键肯定还在那个“天谴”上。

这么说吧，如果他有很大的把握对付那个天谴的话，那么那个天谴就不会是什么危险，什么问题，他只是一个巨大的宝库罢了，人们可能会分赃不均，但还能不分赃了不成？

但这个问题如果容易解决，那也就不可能成为一个问题了。

周一凡不可能做出一个完全成立的针对计划，毕竟他到现在连那个天谴到底是什么都只能靠猜想，靠幻想，哪怕是一些开玩笑一般的古怪想法，都不能说绝对错误。

这一切都因为信息太少了，哪怕是他们亲眼所见。

周一凡现在在做的事情就只有将所有可能利用上的能力记住，记住它们能做到什么，它们可能可以做到什么，它们之间相互合作可以做到什么。

这就像一些竞技类的游戏，每次新出一个新元素，诸如版本补丁，新的角色，新的地图，新的装备，新的技能。

每次出来就会很快被人想到这些新元素会怎么被利用，会怎么被针对，这种随机应变不是凭空而来的，而是对之前旧有的东西的熟悉以及积累才能得到的应用。

周一凡现在想做的就是这种准备，这是最适合他的工作，因为拥有探查术的他注定是最先得知所谓“新元素”的那个人，而他如果能做出最快的反应，那么几乎可以应对一切未知的情况。

或许也能对付那个“天谴”。

不过这种事很明显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才能完成的，周一凡只是心血来潮并不可能一下子就做到，所以他也只是根据目前已经了解的情况进行某种意义上的突击。

。。。。。。

电话响了。

来电的是周一兴。

“哥，他们同意了，而且他们说等下会让杨队长给你来电话，那个，咱们是不是太明显了？”周一兴接触过后发现那边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会有种种困难，他一开始只觉得可能是他们想得太多了，一切好像并没有怎么复杂。

但最后这个结果让他觉得，不是如此，对方感觉想的只会更多，所以周一兴才会有这种担心。

“给我打电话？”周一凡也有些没想到，他觉得对方会释放善意，但没想到对方不只是那么简单，而是直接让杨队长给他来电话？周一凡觉得是不是墨子雨搞错了什么，很明显杨队长的处境似乎不是很艰难？

“我知道了，对了叶院长说什么？”

“他同意我暂时先用着你的研究员权限。”

“这是个好消息，你尽快整理清单，剩下的回家说。”

恰逢其时，墨子雨也在周一凡挂断电话之后回到了711室。

“怎么样？”

“外国人可能真的把假期看得很重要，虽然我也是，但我你要我说出来什么是固定的假期，我只能说出来春节和国庆，而且有一个好像马上就要到了。”

“没事没事，他们就算愿意帮忙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周一凡敷衍着安慰，毕竟此时这个5级秘境是全世界互通的。

“我认识的那些队员都不算特别熟悉，不过，还是有个好消息，冯先生说他想单独见见你。”

“那个带预言家？”周一凡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别这么说，冯先生是个很和蔼的人？”

“不不不，我真的很难对他有好感。”周一凡在6级秘境的时候曾经臆想过有一个假想敌，那个人现在看来就是这个冯先生。

所以周一凡的第一印象是完全来自于他的主观想象，那是一个狡诈至极，简单的一手就玩弄了一切的人。

除此之外，周一凡不想见冯先生的原因还有一个。

他害怕，他害怕回想起6级秘境，害怕眼前他所拥有的这整个世界。

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近距离引爆了一颗核弹，但他还活着。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原理，也不愿意去主动探究，怕发现真相后无法去面对。

虽然那枚核弹确实是帮助了他们，但同时他们很有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这个冯先生在周一凡心里是一个很特殊的人物，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一切都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只是一个“梦”？但这个梦可能永远不会醒来，直到见到这个冯先生的那一天。

如果周一凡还没有陷入这个“梦”，他或许会避免这种将梦境当成现实永久的沉眠，但他已经沉醉其中之后，就算真的是梦，他又怎么能就这样“醒来”？

所以周一凡一直没想着要去和这个冯先生出现什么瓜葛。

这一次是因为事发突然，他有些慌张的竭尽全力所以没有避讳冯先生。

而这时冯先生叫单独自己过去，周一凡不但不觉得这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相反，他觉得冯先生肯定别有用意。

去还是不去？

如果这一切是个梦？如果这一切不是梦？

也许醒来？也许继续沉睡？

也许庆幸？也许一切的噩耗都必须主动面对？

墨子雨不清楚周一凡在想这么阴暗的问题，她甚至都不知道周一凡同样怀疑她是不是仅仅只是梦境的一部分。

她只是以为周一凡有些怀恨在心，毕竟当时那枚核弹很有可能将周一凡他们也炸死，而和周一凡一起消失的那支军队彻底地不见了。

她第一次发现，周一凡虽然可能还是曾经她印象中的那个周一凡，但有些地方终究不一样了，也许那些军人和周一凡接下来深厚的情谊，也许他们曾经在6级秘境中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生离死别。

她很想说说她印象里的冯先生，但一想到周一凡可能在想什么，就真的很难开口。

枉死不值得，本来就足够难以启齿，更何况是看上去像是强加于人的牺牲。

“冯先生可能确实做错了什么，但你总不能连见面都不见面，哪怕你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也好啊。”墨子雨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心头必定是极度的纠结难受的。

周一凡却很难明白这种感受，因为他所担心的事情并不一样，而且没办法说。

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墨子雨居然是向着他的，墨子雨虽然是想要说服周一凡去和冯先生见面，但却起了反效果，她的这一番话让周一凡对这个“梦境”更加留恋，更加不愿意去揭穿。

可就像墨子雨因为周一凡愿意改变自己的意愿一样。

周一凡同样如此。

“他说是单独见一面？”

“好像是这样。”

“那你总该告诉我他在哪个房间吧。”

。。。。。。

周一凡幻想了很多深情，但“最后的”告别却依旧只能强颜欢笑。

401室。

这栋楼四层到七层一层有50个房间，而一共有150个房间用于研究员研究用，而四层和五层是核心所在，每层除了研究员用的之外还有最为便捷的辅助设施，就是给这些在末日来临之后做出突出贡献的人更多的便利。

而401室，不用多说就很明显的发现了一件事情，这是所有研究员所在的研究室中的第一个。

换言之，在华夏的末日时代中，冯先生是首功之人。

周一凡的末日先驱虽然影响范围更广，但更多只是为了安定人心才可以传播出去的，而实质上和冯先生一比周一凡其实颇感不如。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一切可能都是假的。

周一凡来这里更多地不是为了去确认这位老先生和自己之间有什么关系，或者对于杨队长的事情有什么帮助。

他只是来为自己确认什么是真实。

门半掩着。

他直接走了进去，甚至都没有敲门，探查术开到最大。

他看到了那个瘦弱的坐在一把普通椅子上的人。

看到了一个天大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