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胄三方外,衔刀万里余。”━━李隆基《饯王晙巡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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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大军继续向外扩张从而壮大自身实力的决策已经定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作好战备工作,准备开始出兵了。
准备了几日,人马刀枪都置办停当,准备征讨的目标的情况也都摸得清楚了。
宋小江本想再像当初仁义山发兵时那样,搞个动员大会,却又怕这些缺乏规矩的家伙懒驴上磨屎尿多,再搞出来“仁义山肛肠医院”的幺蛾子,干脆直接拔营起灶,一声“开拔”,“大军”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说起这支大军,原仁义山有十余人,毒龙寨上有二十余人,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十的队伍,但为了防止后方空虚,被人乘虚而入,必须得留下十余人,在狗头军师的带领下看家,只好由二十人左右的远征大军向远方进发。
话说这抢山头,可不是官军剿匪,可以正大光明、大张旗鼓地招摇过市,只好乔装打扮,伪装成运粮队、商队、贩盐队等,开路向前。
但这支队伍破绽明显,装商队,没有商家的货物,虽然在几辆破马车上拉了一些塞了枯草的破麻袋,怎么看怎么像收废品的。
若是运粮队和贩盐队等,经验丰富或眼尖之人,一看便能识出马脚,这几辆破马车,车轮轻快,随着车子颠簸,麻袋在车上跳跃不止,明显里边没有重物。
而且就几辆破车,车上的破麻袋屈指可数,却用了有二十人来押运,明显滑稽。
若是大铁链五花大绑的严密箱柜,或是车厢外封得严严实实垂着诡秘的帘子,用如此多的人也有情可原。
不过这个杂牌军向来不修边幅,且物资短缺,也没太多的物资来进行乔装打扮,只要能有没那么明显的让官军识破的地方,就得过且过,悠哉悠哉了。
这一点让心思细腻、做事严谨的诸葛浪倍感头疼,但也没办法,能统一思想,形成眼前的局面就已经不错了,自己不是这个山寨的头目,操持过界了,不仅下边这些土匪山贼不满,也容易让山大王宋小江犯忌。
干脆就随遇而安,得过且过,和大家都厮混在一起,打成一片算了。
只要能实现他那伟大的计划,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队伍进行了一日的疲劳行军,翻山越岭,走乡过寨,终于在当晚时分到了一片山寨前。
不用说,这里便是这次经过侦察后出击抢夺的地盘了。
“如何攻打?”
既然扩张计划是诸葛浪提议的,所以,临到实施前,山大王宋小江自然先是征询他的意见。
“依眼前所见,这个山寨,易守难攻,硬是强攻,我们的伤亡代价会太大,得不偿失。依我看,莫不如派一部分人先守住了后山,切断他们的退路。然后大部分的人随在我身后,看我的行动见机行事。”
诸葛浪现地筹划,分配着行动方案。
自诸葛浪入山寨后,第一次打劫,劫来了搞笑的活宝周泽桥,这么多次行动,他的出谋划策向来没失算过,所以众土匪山贼也不怀疑他的决策是否正确,在他们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观念:阿浪说的,就没错的!
于是,众土匪山贼便分出一拨人来,由李鬼带领,绕向了后山。
而山前的“主力军”,则弃了几辆破车,将山寨前的道路堵死,提武器在手,跟在诸葛浪的身后,缓缓地向山寨大门前逼近。
待行到距大门二十余丈远之处,诸葛浪一抬手,身后的队伍立刻停住脚步。
诸葛浪手提那柄从卧龙城主的手下武者手中抢来的短刀,大踏步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因为山寨大门两侧的箭垛上,已经有弓箭手在瞄准他们,随时会改动致命一箭。
“山上的人听好了!”
诸葛浪扯开喉咙高声叫喊。
“我们是仁义大军,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出来投降,不然格杀勿论!”
诸葛浪喊了一遍,没有反应,便要再喊一遍,可刚张开口,还未发声,“嗖、嗖”两道利箭破空的声音响起,两道利箭风驰电掣地向他射来。
诸葛浪猛挥刀,急扭身,削掉了一支利箭,又堪堪躲过了另一支。
“尔等多年来危害乡里,草菅人命,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本想给尔等一次机会,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仁义大军不客气了!”
诸葛浪说完提刀急冲,面对再次射来的两支利箭,仍是一刀斜砍,砍飞利箭,几个起落,人已经冲到了箭垛下方。
诸葛浪生龙活虎,如暴起的野兽,猛然向右侧的箭垛的那几根碗口粗的支撑柱连砍数刀,随后起脚一个狠狠的侧踹,只听“咔咔嚓”连声响动,箭垛被砍倒。
诸葛浪一个侧身躲避,躲过左侧未倒箭垛内射来的一箭,几步上前,再一顿挥刀猛砍,左侧箭垛也轰然倒塌。
诸葛浪刚手刃两个箭垛内的弓箭手,山寨内便杀出一群穷凶极恶的悍匪。
诸葛浪短刀高举,大喊一声,便迎了上去,身后是那些紧随他而来的仁义大军。
……
此次征伐开始的三日后,在另一处山寨。
诸葛浪短刀抱在胸前,吊儿郎当地看着眼前如巨熊一般的山寨头子。
二人的身后,分别是各自一方的人马。
这个如巨熊一般的山寨头子,瞪起铜铃一般的大眼,高声叫骂着,挥舞着沉甸甸的链锤,扑向诸葛浪。
诸葛浪临危不惧,手中短刀单刀直入,如苍龙入海,直取山寨头子的前胸。
……
此次征伐开始的六日后。
另一处山寨。
这个山寨不是在山上,而是在山间谷地的竹林里,蜿蜒的溪河在山寨中流过,除了山寨的匪徒居住的竹子搭建的房子外,还有一些笼子一样的屋子,关押着一些抢来的女人。
而在溪河里,还有一些水牢,一些半死不活的男人被捆绑着双手,关在如猪笼子一样的水牢里。
众土匪山贼正在一间一间地打开那些关押女人用的笼子。
诸葛浪浑身浴血,手提短刀,站在跪成一片的匪徒面前。
他们之间,是一地已经被斩杀的十几名悍匪的尸体。
……
此次征伐开始的十日后。
在一处关隘的隘口,仁义大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险阻,攻打进程一度放缓。
在扫平了隘口下几个交相掩护所用的垛子,陡峭的隘口上方,那几栋庞大的空中瓦寨,难以一时攻下。
唯一能上山的陡峭路径,被上方隘口里的悍匪把守得死死的,不得寸进。
仁义大军多人受伤,食水也已经短缺,要么舍命攻下关隘,补充食水,要么迅速撤军,到有食水的地方安营扎寨,以图后策。
诸葛浪双眼血红,明显急了,腰系一盘短绳,怀揣短刀,顺着峭壁攀援而上。
上方是纷落而下的知箭、飞石和滚油,让加速攀援的诸葛浪疲于应付,艰难闪避,多处受伤。
最终,身上插着利箭,身上已经被鲜血和滚油溅满的诸葛浪成功攀上瓦寨,单枪匹马,手刃一众悍匪。
当仁义大军在上方的强敌只顾着和诸葛浪对拼,无人防守时,终于成功登上瓦寨时,正是最后一名悍匪被诸葛浪切下头颅之际。
而后,诸葛浪便颓然瘫坐在地,晕死过去。
此一役,诸葛浪险些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