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看去,便见一个女子好像踏着清风而来,她步态轻盈,笑容清浅,眉目之间仿若带着烟云笼罩下的仙灵之气。
她的容貌清新脱俗,清雅水灵,众人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之前北辰轩与北辰临枫的八字评价影响了他们,还是他们心中已经生不起别的评价的词语,只在脑中回荡着:青莲为质,幽兰为神,清水为骨,清风为魂!
沈颖怡见她的出现,很轻易地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而她那样努力,却不能成为焦点,愈发觉得,是沈珞言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使得她占尽优势,是她侯门嫡女的身份,才稳压自己一头。
心中的恨怨和不甘不忿,使她眼里的嫉妒之色几乎掩饰不住。
沐乘月挑着眉头,道:“沈珞言,可不是本郡主动问,是二殿下三殿下七殿下动问!”
沈珞言走近来,向北辰轩等皇子行礼,落落大方,道:“几位殿下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民间小物,占一个新奇巧思,凑个趣而已!”
她口中虽在谦虚,但新奇巧思几个字,却带着一份自信。
北辰临枫微微一笑,道:“九芳堂,很有意思,还有五天开张么?”
北辰烟道:“三哥,你问这个,难不成想去?”
北辰轩接口:“为什么不去?凭新奇巧思四个字,便足可以吸引本王!”
北辰砚摇着折扇,潇洒地道:“平日里正好闲着,有好东西,当然要去凑热闹!”
沐乘月咬了咬唇,北辰烟眨着大眼睛,道:“九芳堂只是一个民间铺子,三位皇兄你们这么看重,岂不是给了那铺子太大的颜面?”
北辰临枫目光落在沈珞言的指尖,她玉指纤纤,指甲上的蔻丹颜色和沐乘月又不同,他对北辰烟道:“三妹,世间但有好的物品,都值得欣赏。你觉得别人去是给了九芳堂的颜面,为什么没有想过,是九芳堂自己挣来的这份颜面?”
沈珞言含笑,道:“多谢三殿下!”
北辰轩目光落在沈珞言的脸上,这样的美貌让很多人看着心中自然生出一份好感,然而,北辰轩的眼底却是一片深幽,深幽之中是清冷,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却分外亲和,道:“只是一瓶蔻丹,便如此特别,这是凭本事挣来的颜面!”
“多谢二殿下!”
沐乘月咬了咬嘴唇,几乎不敢看北辰烟,她之前说的话,北辰轩和北辰临枫算是给她驳得彻底,幸好北辰烟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北辰砚饶有兴趣地道:“沈珞言,不是还有五天才开张么?要不你现在介绍介绍,让我们多了解了解那什么九芳堂?”
他目光一扫,已经看出北辰轩与北辰临枫对沈珞言都有好感,而且,他们是早就认识这个女子,凭她刚刚过来时的意态和闲适,北辰砚心里也有几分赞赏。
从三品的侯爵,在京城里并不算高,何况她面前还有皇子和公主,很多女子在他们面前,只有各种讨好,小心翼翼地说话,或者迎合他们的意思,但是面前的女子却清浅淡然,然而,她身上又带着一份很奇特的气质,那气质使原本就明艳的她更加光彩,那是因自信而生的一份神彩。
此刻,少女站在人群之中,水榭之外,是层层叠叠的碧绿荷叶,粉红荷花,然而,他竟生出满池荷花之色加起来也不及这个少女的想法。
他并不好色,或者说,他身在皇家,见过太多漂亮的女子,已经有了免疫力。但是这个女子还是让他觉得被吸引,她太特别。
她的气质,比她的容貌更特别。
她的容貌,换在别人身上,必然美丽近妖。可在她身上,配合那独一无二的气质,却让人生出一份尊重,一份不自觉平等对待的态度,不会想要将她当成禁脔,收归府宅。
既是介绍九芳堂,沈珞言当然是顺势而为,她本来就想把九芳堂一炮打响,那蔻丹,就是第一步。
现在,每一步,都按照她的计划在实现,而且,她对自己制出的胭脂等化妆品,都有绝对自信。
看着不知不觉间凑到沈珞言身边去的那些贵女,沈颖怡努力想融入进去,可是没有人有空理会她。
有人在向沈珞言讨教怎么让皮肤更细腻,有人在向她讨教什么样的肤色应该配什么样的胭脂,什么样的脸型配什么样的唇红。
连最初并没有把沈珞言放在眼里的崔晓珏也被吸引。毕竟,哪个女子不爱美?
沈珞言一一回答,她语气清雅,言之有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大有获益。而且对即将开张的九芳堂充满期待。
对这个结果,沈珞言很满意。
她的目的达到了。
因为讨论美容养颜的话题,连原本订好的赏画时间也推迟了一刻钟。
崔晓珏身为主人,发现时间已过,急忙把大家请去水榭右前方的一个院子里,亲自请出古画。
那幅古画上没有落款,但画意深远,笔力浑厚,独具一格,一看就不是普通手笔,因此,崔晓珏举办这个古画鉴赏会,也有想弄清楚这画来历的意思。
毕竟,京城里的勋贵子弟们,还是有高人在其中的。
待到崔晓珏发了帖子请来的人都齐集院子,沈颖怡才发现,任子希也在被请之列。
不过,和之前与她眉目传情不同,现在的任子希,一双眼睛总是偷偷打量着沈珞言,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显然当时的退婚事件,还是让他记忆犹新。
沈颖怡现在也对任子希绝了念想,嫁给太子为侧妃,和嫁给任子希没什么区别,她自那天拿到那支签后,便生了无上的信心与勇气,要的是青云直上。任子希给不了她。
也有人知道任子希与沈珞言的婚约之事,不过任子希不敢走近沈珞言,他们挤眉弄眼,也看不到戏。
这个院子很宽敞,画在中堂展开,画的是古树原野,一片秋风萧瑟,草木凋零的意境。
也有不少精通画工的凑过去仔细的看。
沈珞言站在远处,远远看一眼那画,心中涌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