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暮龙一显然也对素月姬操纵者的身份满怀狐疑，他保持着戒备问道：“你真是白雪凝本人？”

白雪凝！周萌一下子想起来了，那就是他妈妈念叨了快一个月的名字，天成宝贝之临风起舞的冠军。

“是我，你不相信吗？”白雪凝敏锐地反问。

“你怎么证明？”木暮龙一还是将信将疑。

“我不需要证明，就像你不需要证明自己是木暮龙一本人一样，在Talent arena里角色就是我们的唯一身份。”

“那么你想怎样？”

“联手！”白雪凝正重地说：“就像你看到的，专业战队已经进场，难道我们还要单打独斗吗？素人代言的名额是三个，我们就组建三个人的队伍，我们三个一起，怎么样？”

“我？”周萌大惊，白雪凝一句话就把他划进了团队，可他不明白两个拥有顶级装备的高手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

“是你，我们需要你的通感，进入Γ区以后会派上大用场。”白雪凝一语解开周萌的疑惑。

“那好吧。”周萌答道。他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刚才的打斗已经表明，没有强手护持他就是进了Γ区也保不住性命。

“那个代言合同对于你没有任何意义吧？”木暮龙一问道。白雪凝已经是天成宝贝的冠军，同时也是天城传媒的签约艺人，根本不可能以素人身份再签另外的合同。

“可我对内核的真容很感兴趣，所以需要强有力的帮手。”这个理由倒说得过去，对于很多TK，见识内核本身确实比代言合同更有吸引力。

“我要先知道你手上有几个密码段。”木暮龙一犹豫片刻终于说。

“加上先前收集的，一共246个。”

“我有55个，加一起刚好够三个人进去，不用再抢了。”木暮龙一如释重负，甚至有些庆幸接受了白雪凝组队的提议。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周萌赶紧建议道，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怕耽误一会白雪凝或者木暮龙一变卦。

“现在不行。”白雪凝说：“现在是专业战队涌进Γ区的高峰期，他们一定会先绞杀单个TK，然后互相厮杀，我们等他们消耗差不多了再进去。”

“等在这里？”木暮龙一疑惑地问。

“不，亿通战队的人会回来找我们，他们要抢回丢失的密码段。所以我们只有下线才是绝对安全的。”

“下线？”木暮龙一和周萌同时愣了。

“是的，咱们同时下线，48小时后再回来，到那时如果我们三个都遵守了约定，结盟才真正开始。”

“行吧。”木暮龙一说。

“你呢？”白雪凝转问周萌。

“当然。”周萌答道，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亿通战队的人肯定共享着数据，你们两位高手撤了，难不成我留下来顶雷。

“那现在我们下线。”白雪凝说。随着话音出口，她身前闪出巨大的红色单词offline，被挡住的一切都变得像漫画一样不真实，直到角色完全消失。周萌同时启动下线程序，在他的视野里整个世界也变成了一幅漫画，正中央就是身穿素月姬的白雪凝，已经卡通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其实周萌一直对这个设计不太理解，Talent arena里的一切都做得非常逼真，几乎能让在线TK忘了自己正身处虚拟世界，唯独下线的时候，非要弄个突兀的offline和卡通画风出来，好像在故意提醒TK们一切只是游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防沉迷设计？

周萌摇摇头，把这个问题赶出脑子。生活里弄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幸好他是个不求甚解的人，可以活得比较轻松。

他摘下VR眼睛和脑波控制器，用力揉着太阳穴，顺便回忆着刚刚在游戏里经历的一切。最后一帧画面里，白雪凝的笑容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这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种感觉很奇怪，和第一眼见到白雪凝脸时一样，似曾相识又抓不住头绪，最后只好归结为毕竟不是真人，漂亮的CG女孩应该都有些相似。

周萌对这个结论基本满意，太阳穴也揉得不再疼痛，是时候吃点东西了。想来他已经玩了一天的游戏，午饭也没吃，现在应该很饿才对，可实际并不太饿，也许是玩得太投入了吧。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是他妈妈回来了，真是巧得可以，想吃饭就有人回来做。

周萌偷笑一下上去接包，却发现妈妈脸色不太好，忙问：“怎么了，班上有什么事吗？”

“被个王八蛋投诉了。”周妈妈气哼哼地骂道。

“投诉什么？”周萌对妈妈爆粗口已经习以为常，知道她虽然是一名教师，个人素质却不高，被投诉也不是第一次了。

“补课呗。”周妈妈嘟囔道。

“啊。”周萌应一声，不知该如何评论这件事。他马上进大学，用钱的地方很多，妈妈肯定是没办法才去违规补课的。

母子二人一直沉默到晚饭上桌，周萌实在难受，想找个高兴点的话题，却又好像没有。自从周爸爸去非洲出差，他们这个小家就经常笼罩在这种氛围里。

忽然，周萌灵机一动，说道：“我今天遇到白雪凝了。”

“啊？”周妈妈一愣，筷头上的一块茄子掉进碗里。

“在游戏里遇见的。”周萌怕妈妈认为自己疯了赶紧解释。

“她也玩游戏？”周妈妈将信将疑。

“我也没想到，但她穿着作为冠军奖品的机甲，这我不会认错。”

“是素月姬吗？”

“你还知道素月姬？”这回换周萌愣住了，他万没想到对Talent arena一窍不通的妈妈还知道素月姬。

“知道啊！”周妈妈来了兴头，将被投诉的烦恼抛到脑后：“我可是天成宝贝的粉丝，什么不知道啊！”

“那你跟我说说白雪凝吧。”周萌认真地说，一是为了让妈妈高兴，二是他也确实想了解一些白雪凝的情况。

“好啊！”周妈妈彻底兴奋起来：“先说她的家庭吧。她是咱们奉城土生土长的孩子，她爸在她出生的时候死了，就剩一个妈，年轻时候在兴商场当保洁，后来大规模换代机器人保洁，她妈就下岗了，和她靠低保过日子。”

“是吗？”周萌含着饭，含混地回了一句。

“千真万确！她们条件比咱家还不如呢。”周妈妈仿佛上了讲台，正对着一教室屁事不懂的学生：“可白雪凝这丫头从小就争气，学习好，文艺也好，尤其是长得好！这不是她第一次在媒体上露脸，她六岁的时候就在央视儿童频道参加过节目。”

“她长得很漂亮吗？”周萌想起了最后那个微笑。

“废话！怎么形容呢？就说比去年那个冠军吧，就是翟雯月，外号咪咪月，现在是那什么，新晋国民女神啊！我看她都比不上白雪凝。”

“那么厉害呀！”周萌赞叹。他知道翟雯月是Talent arena的首页代言人，不用说脸，光是一双大长腿就能把一众宅男看出鼻血来。

“这还保守了呢。你看这个，正中间的就是白雪凝。”周妈妈打开客厅的电视机，放出颁奖晚会的片段。24个女孩排成燕形队跳舞，C位是一个身材婀娜的长发女孩。

伴奏的舞曲是临风起舞的主题歌《点亮梦的心》，但编曲经过了调整，节奏多变，应该是为了给跳舞的女孩们更多展示自己的空间。

白雪凝显然把握了机会，把自己全面、精湛的舞技展示得淋漓尽致。偶尔闪过的观众画面上，无数粉丝举着灯牌在呐喊，上面是“凝宝”或“天仙凝”，都是她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