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智看见新同学进来,立即上前打招呼,互相介绍。
那同学已确定是男性,姓潘名冲,是西九区辖下中山镇某中学考进睦平中学的学生。齐智也是了得,几句话就了解到他应该是我们班的尖子生。
不一会,同宿舍的齐兴盛和穆艺前后脚来到宿舍。
齐兴盛是南岭区的顶级短跑培养苗子,据说100米成绩再训练几年可能突破12秒,是睦平中学花重金到南岭区去挖的人才。他给宁砺的第一印象到是不错,中等个头、结结实实的,没有一般体育尖子生的傲气,显得很和气。宁砺本来不懂体育,但听他们交谈的意思,齐兴盛在睦平中学应该稳居短跑界第一把交椅,即使放眼整个西九区,也是有实力问鼎的人物。再加上他觉得齐兴盛这个名字有点说不出来的拗口,就干脆叫他“冠军”亲切一点。至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齐兴盛就叫冠军了。
穆艺是睦平中学的竞争对手穆高中学毕业的学生。在西九区,睦平中学一直和穆高中学在教学质量、学校环境、升学率等方面不相上下。今年以前,有人问西九区第一中学是哪所,答案必定是五花八门的。但是今年上半年,岭南市组织了一次全面评审,睦平中学以细微优势战胜穆高中学,坐上西九区中学排名第一把交椅。穆艺是目前为止宿舍最高的同学,大约177公分的样子,身材偏瘦、善于言词,一进宿舍就拿水果和大家分享,显得真诚、大方。
到了饭点,同宿舍还有一个叫费晓的同学没来,大家边讨论这位同学为何姗姗来迟,边朝食堂走去。
宁砺吃饭的家伙是一个黄色的大盅,很大那种。大盅上层可以取下来打汤,下层用来打饭和菜。这个大盅是在宁砺的强烈要求下买的,因为宁砺想解开一个“秘密”。
宁砺的母亲是工厂的普通工人,在他记事起经常到母亲工作的地方玩耍。虽然经常去工厂,但宁砺印象最深的是母亲厂里的女工一到中午,就会把自己的饭盅拿出来打饭,甚至有些是打面,吃得那叫一个香。每次宁砺看到了都会流口水,从那时起他就希望拥有一个自己的饭盅。现在,宁砺终于如愿以偿了,一会就要试一试装在这大盅里的饭菜是不是特别的香。
食堂离宿舍有一段距离,需要经过下楼,穿过宿舍旁边的小花园,下坡再左拐、右拐走一小段路才能到达。打好饭菜,宁砺找了一个位置和父母一起吃饭。边吃还边向父母说道:“这学校饭菜的味道还可以”。
宁砺的父亲和母亲都笑了一笑,母亲说:“等你多吃几顿再说”。当时宁砺没多想,后来才明白学校在有家长来时和平时的菜是不一样的。当然也可能是自己吃腻了的缘故。
吃完午饭,父母叮嘱了宁砺几句就离开了学校。
刚回宿舍,就听见大家大声的在议论什么非常感兴趣的话题。人群中除了本寝室的人外,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宁砺闲来无事正好消食,索性放好饭盅就加入到他们的讨论阵营中。
一个有点微胖、有点络腮胡的同学正在唾沫横飞地讲诉刚才的一幕。他兴奋地说道:“你们这个寝室有福气哟,居然还安排了一个女同学一起住,那不是晚上觉都睡不着了”。
另一个长得很高、很瘦的同学马上接口道:“不是他们睡不着,我在隔壁寝室半夜都要过来耍,哈、哈、哈、哈、哈、哈”。说完发出一阵猥琐、淫邪地笑声。
另外一个同学接口道:“还是要排个队哟,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这一笑像是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似的,其他同学随着他们的笑声各自发出自己独有的大笑声音。宁砺和大家相识时间很短,但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能从笑声中听出一些味道来,有的是猥琐淫邪、有的是幸灾落祸、有的却是附和众议。一愣神,宁砺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附和着大家笑上两三声才好。
事情是这样的,学校安排了男生宿舍409室入住7个同学,分别是宁砺、齐智、李闯、潘冲、齐兴盛、穆艺、费晓。前面六人大家都互相见了面,有了初步接触,而费晓却迟迟没有露面。在宁砺吃饭的时候,费晓的父亲发觉学校安排不对劲,就自己到男生宿舍看了一遍,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被安排到了男生宿舍,顿时沉下一张脸去找学校领导了。在一层楼同年级的同学八卦,就开始幻想如果有一个女同学住在自己寝室的种种故事,也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突然间,宁砺莫名的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费晓同学产生了一种怜悯情绪,可能是同情一个弱质女流的不幸遭遇;同时又产生了一种要保护她的冲动情绪,保护一个陌生的女人不被飞来横祸的肆意伤害。在同学们的大笑声中,宁砺仿佛看到费晓被一个接一个的男人上了自己的床。上床的男人下床后,后面排队的男人又接着上去,队伍排得很长,男人们还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大事小事。
宁砺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有点痛,却不知为何。
如果有一个女性近在咫尺且唾手可得,我相信出于青春期的男孩不会把持得住。有的人是坏人、恶人,他会干出丧尽天良的坏事来你或许不会惊奇。但是有的本是好好的花季少年,会不会在恶人的影响下,胆大包天的干出一些泯灭人性的事呢。
对于一件违反法律准绳和道德标准的事件,在有人开了先河而自己也会受益的情况下,有没有人能清醒的认识事情是错误的?
有没有人能有勇气阻止这种错误?
有没有人有能力改变这类错误?
自己会不会……?
单纯而年幼的宁砺在一件没有发生的事情上,驱赶着内心的正义感一次又一次拷问自己、逼迫自己,甚至敲打自己。
宁砺又感觉自己是一个神经病,竟然能靠臆想把自己的心给想痛了。
真是一个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