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孩缓缓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一只大手挡在自己眼前,那踢向自己的皮球此刻正好从这只大手间往地上滑落。大手放下,白衣女孩转过头来,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庞映入眼帘。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马赛回旋晃过对方后卫、一脚抽射漂亮入网的白队11号球员。
11号球员对着白衣女孩微微一笑,稍微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白衣女孩条件反射似的报以微笑。
11号球员对着白衣女孩眨了一下眼睛,深情地看进她明亮的眼内,自言自语似地说道:“世上竟有如此标致的姑娘”。
听到一个阳光、帅气却又陌生的男生,这样毫不避讳的说出关于自己的“心里话”,白衣女孩俏脸一红,呐呐地道:“嗯”!
11号球员轻轻一笑,笑容扯动他左面嘴角向上微微扬起,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低下头凑近白衣女孩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踢球去了”。
白衣女孩的脸更红了,她把头埋得很低,仿似在点头一般,又一次从鼻腔里轻轻发出“嗯”的一声。
11号球员见白衣女孩答应自己,抱起足球奔进场内。
“多么美的初见”!在宁砺的想象中,这就是最美初见的“出场”方式之一。
宁砺站在窗边,往外望去,岭南的夜晚无疑是美的。窗外的岭江披着一件土黄色的外衣自西向东,缓缓流淌。岭江南面方向的士江却是一身清绿,一言不发。两条来自不同发源地的大江,不约而同的来到半岛中央汇聚在了一起。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本该是两江交汇再互相融合的事情并没有出现,而是呈现出泾渭分明的状况。一边是极致的土黄色,一边是极致的清绿色,两者毫不粘连的结合在了一起。
人类不得不感叹造物的神奇!
收回目光,宁砺又开始思考起来。他不知道是不是在每个男孩心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初恋幻想故事。
人生说长不过悠悠数万日,说短也就渺渺几十秋。在最适当的年纪遇到了最美的她,会是一段多么值得追忆的青春往事。
“明天、后天或是大后天、或是不久的将来,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孩真正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我配得上她吗”?宁砺再一次直视窗外的大江,心中一阵气闷。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窗外大江滚滚而去,不知淘尽了千古多少风流人物。从古至今,那些取得再大成就的人物,也不过是占据了薄薄的一页历史教科书。
自己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中小男生,怎么会配得起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初恋呢。自古美女爱英雄、才子配佳人,这个道理宁砺从小就是知道的。
怎样的人,才配得上那个她呢?
应该是外表英俊潇洒、内在才高八斗,在外镇得住妖邪鬼魅、在内扛得起一切责任的这种人吧。
先说英俊。宁砺挺直了脊梁,转身面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好像和英俊只有一点沾边,倒是挺阳光的。不管长相如何,如果15、16岁的年纪没有一张阳光的脸那就不正常了。仔细看一看,配合略微有点壮硕的身体,倒是可以在还没有长成的脸上,依稀看出一些坚毅的影子。只是现在的大多数女孩都偏好喜欢很瘦的男生,自己在这方面不知道能不能过得了关。
宁砺在脑里仔细想了想,哪样的人长得算是英俊。他把从自己记事开始能记起的所有男人都捋了一遍,他哪里关心过哪个男人的长相的,又不是有特殊的嗜好。再想一想现在自己就读的高中,有没有自己认为特别英俊的同学,从宿舍到全班,再到自己在学校遇见过的人。额,好像还是没有的。嗯,最后想一想哪些明星特别英俊了。对于明星,宁砺只知道他在影视剧里的名字,很少知道他的本名。他觉得江湖中为国为民、锄强扶弱的大侠呀、少侠呀都是很英俊的,当然那些得道高僧不在自己的角色代入之内。为什么?因为宁砺的心里定位是,做大事的人没有个红颜知己怎么能行。
再说潇洒。古人造字很有智慧和情趣。就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即使不知道它的意义,也可以从心中体会到那股韵味。宁砺觉得自己还是潇洒的,至于原因,这就像你听到潇洒这两个字,就明白它的韵味但不知道它的书面意思一样。或是盲目的自信,或是初生牛犊的勇敢吧。
宁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掌心与手指交接处布满了黄色的老茧,仿佛是在向自己骄傲地诉说着,这努力付出后的见证。转过手掌看向手背,宁砺双手握拳。定睛看去,拳头最坚硬的骨头上也分布有一层薄薄的茧,内行人一眼就知道,这是经常拳击沙袋留下的印记。只是不知道,这一双拳头能不能镇得住外面的妖邪鬼魅。
至于才高八斗。很小的时候宁砺认为,只要会背诵诗词,创作诗词就算很有才了。谁知到了现在,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地理等等都要学得很好、考得很好才是有才的表现。所以说在这一点上,自己离“才高八斗”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最后一点说责任。自己的用度都是靠父母还谈什么扛得起责任,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宁砺知道,父母在外打拼也是很辛苦的,与人拼智慧、拼定力、拼毅力才能有自己现在的好生活。
这么说,看来刚才自己想凭借一双硬拳头,就能镇住魑魅魍魉也是一厢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