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羽林军紧急调动,惊动皇城!八门护卫纷纷云集北门,更是轰动整座帝都!
与此同时,帝都西北方位,黑压压大军严阵以待,任何人等不可靠近某处核心区域。
数百名将领杀气腾腾走在泥泞的街头,不时有黑影从两侧闪出刺杀,却被这群杀红眼的军人剁成肉泥。
十余位手持兵刃的家将紧张守护在一处院落门口,欲做鱼死网破之势,就见他们的主子像狗一样被人夹在腋下,四肢耷拉,撅着屁股一动不动悬在半空。
这人大手猛然挥下,一群兵将舞动血淋淋的朴刀嗷嗷冲来,惨叫声四起,这群忠心耿耿的家将倒在血泊中。
某位虬须将军一脚踹开院门,大群将士蜂拥而入……
矮楼门前站着十余位江湖人士,四名持长剑的女子居中,面色骇然看着这群将军。
须臾,将军们两边移动,闪出一条通道来。
杀神一般的苏原紧夹着一人的头颅,大步走向这群人!
扑通!
将人重重摔在地上,他面无表情看了看群贼,低喝道:“全拿下!”
“喏!”
身经百战的将士如潮水般涌来,这气势令人无法抗拒,群贼浑身战栗,个个束手就擒,就连地上瘫卧的人都被捆成粽子。
这时贼人们才发现,被擒来的竟然是晋王!
“我早该来这里。”
几乎带着哭腔,苏原手脚冰凉,他不敢踏入楼梯半步。
他不知道宁儿怎样了,更不知道为何被说成奄奄一息......
“林道一无用啊……我也无用啊!”
“林道一在地牢!”
不知谁吼了嗓子,却见那人猛然转身,紧盯着一人,恶狠狠道:“掌嘴!”
立即有人跨步上前,伸出蒲扇大的手掌一掌劈向多嘴的贼人,这一掌力量很大,来不及发声就晕死过去。
其余贼人噤若寒蝉,怔怔看着昏迷的晋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平复一下忐忑不安的情绪,终于,一只脚踏在楼梯上,另一只脚十分艰难跨出,猛然间,他大踏步登上楼梯。
......
门是虚掩着的,过道内能闻到腥臭的恶味。
苏原的心在滴血,视线早已模糊,泪珠像断线的珠子滚落,鼻腔堵得厉害,鼻翼在颤抖,他只能用嘴呼吸。
他一步一步轻轻移向房门,生怕吵醒什么人......
“小十三,你说本师姐穿上这件百羽彩衣会不会太漂亮了。”
“娘亲还说了,这次羽毛有多余的,刚好能帮原儿做一件小坎肩。山中阴冷,原儿自幼断了筋脉不能习武,故而不能运功御寒......”
“你这个呆子,这么傻乎乎看着师姐干嘛,还不快接东西!本大小姐的手臂都酸死了。”
“喂,喊你呢,还傻乎乎站着。”
“师......师姐今天真美。”
“哈,你终于知道本师姐美了?”
“上次你还夸娘亲漂亮,怎的,难到本大小姐不再素颜,染上女红,就让咱家的原儿原形毕露啦,哈哈哈哈哈。”
“冰糖葫芦和糖人都化了,我也不想吃......”
......
“师姐,冰糖葫芦我都带来了,帝都不比咱们南孤,我找了很久都没有卖糖人的......呜呜呜......”
此刻的他哭得像个孩子。
一串串通红的冰糖葫芦发疯一般从苏原指尖冒出,一根根落在地上,直到堆的满地都是,他手里只剩下最后一根。
攥着冰糖葫芦,苏原抹了吧眼泪,伸手用袖子擦了下鼻涕,剧烈颤抖的手轻轻搭在门扉。
吱呀呀……
木门被轻轻推开,房内光线很暗,迎面看到一张床,以及床上背对着他,仿佛熟睡的枯草般蓬乱的青丝。
一阵眩晕,这一刻苏原感觉天塌了……
但他得去看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刚要轻轻呼唤某人的名字,生怕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惊吓。
“小......咳咳,咳咳咳......”
脏乱的棉被随着轻微的咳嗽声而发生些许起伏,似乎是某人在梦中低声私欲语。
“在的,我在的,呜呜呜……”
他的声音很低,尽量压抑哭声,不值钱的泪水怎么止都止不住。
“谁呀……咳咳。”
气若游丝般的问了句,那蓬松杂草般的头颅想要扭动,却没有一丝气力......
“我啊,师姐,你的小十三来了,呜呜呜......”
缓缓移向床边,他伸出手要去抚摸那些乱发。
“这是......咳咳咳,在做梦吗……”
手指停下半空,一动不动。
“不是做梦,原儿来看宁儿了,要带师姐离开这里,咱们这就回南孤。”
仿佛回光返照般,那头颅的主人慢慢转过头,身子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抱住,好像抱的是他自己的心脏,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谨慎温柔......
苍白死灰的脸,脸颊长满冻疮,干瘪的唇,微弱的呼吸间带着腐朽的气味,只有那一汪清澈的眼睛承载着曾经不可明灭的记忆。
“你不是......原儿,不是小十三咳咳咳......可你......是,是他的眼神.......宁儿也找到原儿了......”
眼神越来越亮,带着无限希冀,仿佛在这一刻她找到,她找到了!
声音越来越低,皲裂的嘴角浮现浅浅的笑容,依偎在温度的怀中,就像担惊受怕无数次的心灵找到依靠的港湾……
丹田内灵力蜂拥乱窜,苏原手忙脚乱引导这些灵力,试图冲破这层该死的肉体,系数导入渐渐冰冷的躯体!
他慌了!
他完全乱了!
体内灵力乱窜,全都云集在下气海,越来越胀,像一个大球......
脑海灵台万钟齐鸣,就像一滴水,滴入滚烫的油锅,毛发根根直竖,刹那的刹那,苏原一个机灵,就像摄取物品一般,欲要将即将香消玉殒的师姐装入绿岛世界。
一次!
两次!
三次!
......
瞬息间,他装了无数次,直到怀中的身躯渐渐僵硬,他还在不停的装,妄想要小绿发生奇迹......
...
...
院落内静的吓人,几十位将军齐齐抬头,看着二楼唯一的窗棂。
“不......”
那残无绝寰,撕心裂肺的吼声猛然从窗棂内传出,天地为之暗淡,时空为之一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