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零一了然的点点头，原来对方离原主那么近，不过想来也是，安插一个自己不确定的奸细，肯定要亲自看着才放心。

把众人都挥退下去，念零一看着无双问道：“你们把我送到这来，我的身份是什么，让我来做什么的，总要告诉我吧。”

无双倒是没想到念零一竟然认出来他了。

无双眼睛一眯，依旧是女声，只是多了些寒意和警惕：“你知道我是谁？”

念零一自是装作不懂：“不是你把我从药王谷带出来这里的吗？谷主让我以后听你的。”

无双的眼神有点莫测，这个棋子他们也调查过，是真的是很小就被弄进药王谷去了，试药从来没有出过谷，也没有和别人接触过。

但是当时接念零一的时候，无双是蒙面的，也从来没有暴露自己，现在为什么一眼就被认穿了？自己的易容术真的没用到这种地步了？

但是怎么处决念零一，他还做不了主，即便是要处置也轮不到他，无双沉吟了一瞬：“你的新身份是西域国搜罗的美人，叫念零一，以前是凌香阁的头牌，是个清倌……”

无双说的时候念零一也在仔细的听，这宫里想做完任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些来历更是重要，万一以后出错了，在这个满是贵人的地方，分分钟她就得死。

听完念零一又问道：“你们送我来的目的是什么？”

无双又停顿了一下：“这个你暂时不用知道，你尽量去讨好皇上，等你够了一定的分量，我自然会告诉你。”

“那是不是我有什么需要，你们也帮我？”

无双警惕的眼神看着念零一：“你想干什么？”

“先帮我找个师傅吧，我大字不识一个总是不好的。”一个清倌，还是一个头牌，那必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但是念零一什么都不会。

现在有机会，能学一些东西，念零一也是觉得很有必要的，之前在药王谷的时候，只能偷偷摸摸的和十五学习，但是学了也不能表现出现，现在从无双这里过了明路刚刚好。

无双想了想点了点头：“这里安插进来人不容易，暂时我先教你吧。”

念零一点点头。

作为一个小国进贡的小美人，根本就不算是个人，也就是个精致的物件而已，死活根本就没人在乎，念零一也不敢乱跑，这里到处都是贵人，只能在福临阁里面静静的跟着无双学东西。

接触久了，念零一才发现无双是真的很博学的，同时也在分析无双的身份，如果是有身份的人断然不会来到这里，但是如果只是个细作？或者说侍卫？需要会的这么多吗？

四书五经，讲解起来头头是道，手工，女红，厨艺，武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念零一好奇的问无双：“你怎么会这么多的东西的？”

无双双眼认真的看着念零一说了一句话：“为了活着。”

打断念零一想继续问的话，无双说道：“请姑娘将刚才那首曲子再跳一遍。”

不管怎么样，念零一学习起来还是很认真的，她立马随着乐声起舞，这几天的训练也有一些成色，最起码看上去有那么点模样了。

无双皱着眉出声：“停！”

走上前走，念零一腰间坠着各色的羽毛，已经乱成了一团：“不过几个动作，羽毛已经快变成了死结，姑娘还不懂什么叫舞。”

“舞为柔美。或为刚烈，姑娘要求速成，柔美为最好，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这叫身美。”

“身美需要高强度的练习，等到何时姑娘一曲舞完，羽毛依旧服帖如原状，丝毫不乱，方算大成。”

“但是这需要时间，需要很久的时间，而且可以说以姑娘的资质，至少上十年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所以我们只能另辟蹊径。”

念零一知道自己没什么天分，就连无双这种没脾气的人，教这么多天都已经是有点不耐烦了，但是讲真的她之前只是做苦力的，让她来学这些风花雪月，她想把绸缎当汗巾用。

“什么蹊径？”

无双捏住念零一的下巴：“美人在骨不在皮，姑娘这皮相，在这美人云集的宫里，实在是没什么竞争力的，但是一个入骨的美人，却不是谁都模仿的来的。”

“真正的魅，是举手投足间风情尽显，撩人心扉，却不显轻浮。”

“姑娘且看好了。”

念零一对着无双的眼睛，无双平静的眼神开始变化，嘴角微微勾起三分含笑，眸中水光潋滟，湿漉漉的带着些光泽。

眼尾上扬，说不出的勾人风光，当这双眼睛注视你的时候，你似乎沉浸在一个奇妙的世界，让人心痒难耐。

仅仅就是一双眼睛，就让念零一瞬间失了神，面颊通红。

不过一瞬息，无双就恢复平静：“姑娘可记得了？”

“姑娘？”

“啊？啊？”念零一羞恼的回过神，额间竟然有些薄汗。

“女人最大的利器就是自己，在你没有任何能力的时候，你必须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才能完成任务。请姑娘试着用我刚才教的，和着那首曲子再跳一遍。”

十五的声音也在念零一的脑子里响起：“主子，他说的其实很对，您不愿意牺牲自己的身体，但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必须利用一些能利用的资源。”

念零一也跟着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

琴声响起，双手起势，动作依旧不算柔美，但是纤细的腰肢，带着风情的眸子，也别有一番韵味。

………………

不单单是舞艺，还有厨艺，女红，念书。

每天的时间排的满满当当，念零一如饥似渴的学习着自己以前没接触过的东西。

至于任务，她暂时不急，她最是沉的住气，在这个世界只要她不死，她能活几十年，足够时间她去慢慢谋划这件事。

无双教学的时候，也算是一个严师，对着念零一这个资质愚钝的弟子，更是毫不留情。

“下笔不够有力，请姑娘重写。”

“纸要洁净如新，请姑娘重写。”

“请姑娘解释一下我刚才念的那句话的意思。”

“姑娘昨日的功课可完成了？没有今日便翻倍。”

“姑娘这是绣的什么？不堪入目，重来。”

“姑娘捏针的姿势不够优雅，重来。”

“请姑娘亲自吃下自己做的饭菜，就知道下次应该怎么做了。”

“请姑娘把刚才刚才的曲子再跳一遍……”

念零一现在看到无双，就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