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八章(1 / 1)黑羽箫魂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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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王茹和安继业竟然异口同声的说出了“李存孝”这个名字后,郭威被震惊的久久不能言语。

良久之后,郭威瞠目结舌的问道:“李存孝?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战神李存孝?!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快三十年了吗?”

王茹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正是战神李存孝!那日望都之战你不在场,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在望都,我和安大哥曾经听李存勖说起过有关李存孝的往事。据李存勖所说,李存孝并没有死,他在行刑之前被李存勖和李嗣昭兄弟二人用偷梁换柱的计策给救了下来。在那个时代,世上会《太玄神功的人本来应该只有李存孝一人,可是安大哥的师父不仅会《太玄神功,而且年龄也和李存孝相仿。因此我们觉得安大哥的师父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仍旧活在世上的战神李存孝本人!虽然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但是现在只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了。毕竟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咱们再也没有其他能够救出安大哥的办法了!”

听到李存孝不仅没有死,而且还极有可能就是安继业的师父后,郭威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无开心的说道:“我就说嘛,安大哥的师父姓安,李存孝的本名也姓安,两个人又无巧不巧的都会这门独一无二的惊世绝学《太玄神功,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若是这能请来二哥的师父,凭着李存孝和大哥之间的关系,大哥他一定会放过二哥的!”

安继业却摇了摇头道:“我师父所在的地方乃是由契丹人掌控的漠北,一路凶险崎岖自是不用多说。更何况在定州新城、望都还有幽州这三场战役之中,茹妹不仅和契丹人大战数场,更是一举攻陷了定州新城,早已是契丹人恨之入骨的眼中钉了,所以单是契丹人这一关就很难闯过去!此番劫难本就是我命中的应有之罪,是上天对我忘恩负义的惩罚,我又怎么能让茹妹为了我这个忘恩负义的罪人而去只身犯险呢?”

王茹透过牢房的栏杆,紧握着安继业的双手,诚恳的说道:“安大哥,我和我爹都说过了,我爹的死与你无关,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呢?你为了我们父女二人已经背负了太多本来不该由你背负的痛苦,现在也是时候轮到我为你做点什么了!更何况,眼下你和三弟都在李存勖的掌控之中。夜长梦多,万一李存勖有了什么变卦的话对你动了杀心……。所以事不宜迟,我必须马上动身了,你只需要把师父的住址告诉我就行了。”

安继业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件事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的!”

王茹轻叹一声道:“傻子,我也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是这件事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啊!我……”说到这,王茹微微的顿了一顿,幽幽地说道:“我也想名正言顺的给郭兄弟当回二嫂啊,可是如果你就这样一直被李存勖无限期的关起来的话,咱俩之间永远都隔着这方囹圄的话,那么咱俩还有机会吗?”

王茹的这番话说的安继业心中怦然一跳,但是想到此行沿途可能发生的凶险,安继业还是咬了咬牙拒绝道:“不行,不管怎样我都……”

“安大哥!”王茹打断了安继业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不用劝我了,我主意已定,谁也劝不了我的!契丹人怎么了?当初在望都的时候,咱们面对他们十几万大军,不是照样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全军覆没了吗?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安大哥你不要忘了我可是郓州铁枪王的嫡系传人!我已经得到了我爹的真传,一身武功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是区区的契丹人我还是没有放在眼中的!契丹人中最厉害的无非就是韩知古一人而已,可是他现在重伤未愈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剩下的述律月华和秃绥与我也不过是伯仲之间,我又怕他们作甚?就算你不告诉我你师父隐居的地方,我也会自己去找的!不管怎样,我都一定会去找到你师父把你从这片牢笼之中救出来的!”

安继业说道:“可是你别忘了,除了韩知古他们之外,还有那个打伤了你的神秘陌生人一直蛰伏于暗中啊!”

王茹淡然一笑道:“腿就在我身上长着,再遇到他的话打不过他难道我还不会跑吗?上一次我之所以会被他打伤,一来是因为他们的突然偷袭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二来也是因为我当时对自己的武功太过于自信了,非要和他们硬拼才导致了这个下场。现在我已经知道我不是那个神秘人的对手了,我又怎么会继续跟他硬拼呢?再者说了,哪儿能那么巧就一定会遇到这个神秘人呢?我就不相信老天爷真的会对我们如此的残忍,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们经历这种苦难与挫折!”

眼见着王茹去意已决,安继业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也无法改变王茹的心意了,只能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一路上务必多加小心!我和师父隐居的地方在靈州以北,那里可是契丹人的统辖范围。从兴唐府一路向西到了靈州渡过黄河后,再沿着黄河西岸一路向北大约四百多里后,你就会看到贺兰山脉的终点,在贺兰山东北角靠近黄河的地方有一片深山,那里就是我和我师父隐居的地方。

“本来沿着黄河东岸途经云州这条路可以免去两次渡河的行程,是最省事的一条路。但是契丹人经过定州之战的惨败后,已经在幽云十六州附近集结了重兵把守,所以这条路也是最为凶险的一条。还有一条近路,就是从兴唐府出发一路向西北过太原府,再过夏州就行。可是现在夏州被党项人所占据,是定难军节度使党项人李仁福的领地。虽然李仁福效忠于梁国,但是据我所知,现在夏州内部因为争权夺利已经混乱不堪,局势非常危险。而且穿过夏州后,会有四百余里荒无人烟的沙漠地带挡在你的面前。你久居中原不知沙漠的恐怖,一旦在沙漠里迷了路那么只怕真的是九死一生了!所以靈州这条路虽然最远,却也是最为安全的一条路了。等你出发的时候,记得骑上我的黄骠马,此马日行千里夜行百,是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而且到了贺兰山附近后,它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可以给你省不少心。”

安继业将此番行程描述的如此详尽,王茹早已在脑海中勾画出了一幅详细的地图。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安大哥你尽管安心等我的好消息便是!”说罢,转头对郭威说道:“郭兄弟,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安大哥就拜托你了!”

郭威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二嫂尽管放心!二哥虽然现在身陷囹圄,我郭威虽然也被大哥剥夺了一切官职,但是我和二哥还是大哥的结义兄弟,凭着这层关系任谁也别想伤我二哥半根汗毛!我保证二嫂回来以后,一定会看到一个养的白白胖胖的二哥的!”

王茹被郭威这句话逗得不禁嗤的一声笑出声来,满腔的愁绪也被这一笑消除了不少。笑过之后,王茹正色说道:“好兄弟,就冲你叫我这一声二嫂,我相信你!因为我和你二哥的事情,不仅连带着你的家人跟着一起遭罪,而且还让你被罢免了所有官职,你的这番情义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郭威坦然一笑道:“二嫂这话就不对了,都是一家人干嘛说两家话呢?你和二哥有难,我这个做兄弟的又怎能置之不理?否则的话当初结义誓言里那句‘荣华富贵同享,刀山火海同入’的誓言不是跟放屁一样了吗?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我郭威做不出来,而且也绝对不屑于去做!再者说了,我郭威之所以投身行伍,为的是实现当初我们所立下的化身为乱世长风荡涤这个乱世的理想,至于什么劳什子官职名利的,我压根没看在眼里!

“所谓无官一身轻,自打加入大哥的军队后,我在战场上拼杀了也有一年半的时间了,现在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休息。二嫂你尽管放心的去找大哥的师父去吧,二哥交给我绝对没问题!等你带着二哥的师父回来的时候,如果二哥饿瘦了一两到时候二嫂你只管找我问罪便是。”

王茹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道:“好兄弟,那么安大哥就拜托你了!”说罢紧握着安继业的双手,依依不舍的说道:“安大哥,我走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必须要咬牙坚持下去,千万不可再和李存勖发生冲突了!咱们……斗不过他的!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把你从这方牢狱之中救出去的!”

尽管旅程充满了凶险坎坷,纵然分别说不尽的难舍难分,然而为了安继业的自由,王茹还是义无反顾的只身踏上了去漠北寻找安继业的师父的旅程。可是她真的能够顺利的找到安继业的师父吗?安继业的师父真的就是那个仍旧活在人间的战神李存孝吗?未来的旅途不仅充满了凶险,而且也充满了未知!

…………

这边王茹独自一人踏上了去寻找李存孝的旅途,而那边李存勖的宫中此刻的气氛却显得格外的凝重。大殿之内,李存勖屏退了殿内所有闲杂人等,只留下了他和李嗣源两个人。

看着表情凝重的李存勖,李嗣源以为李存勖还在为安继业的事情感到烦忧,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虽然安继业言语之中颇有冒犯,举止无礼,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您的结义兄弟,也为咱们大唐立下过汗马功劳。现在陛下已经法外开恩赦免了安继业的死罪,这件事也算是就此告一段落了,陛下又何必如此烦忧呢?”

李存勖闻言却摇了摇头道:“朕不是为了安继业的事情感到烦忧。安继业是朕的义弟,不管他犯下怎样的过错朕也不会记恨他。更何况这次事出有因,平心而论确实是朕有负于他。而他的这番举动虽然无礼,却也足以证明朕这个义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朕又怎么会怪罪他呢?”

李嗣源不解的问道:“那么陛下为何还一脸凝重的表情呢?臣听说那个王茹想要去找人来说服陛下放了安继业,而且陛下已经答应了她的这个请求。莫非陛下是担心王茹有可能找来的这个人吗?只是不知她究竟会把谁找来呢?”

李存勖深思了片刻后,缓缓地说道:“本来这件事是朕和李嗣昭之间的一个秘密,嗣昭哥战死之后,这件事也就变成了朕一个人的秘密。但是念在你也是太祖武皇帝的养子,跟朕也是情同手足的兄弟,那么朕不妨告诉你吧。王茹想要去找的这个人肯定是——李存孝!”

“啊?存孝大哥?!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被……?”李嗣源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惊讶的反问道。

李存勖说道:“存孝哥没有死,当年朕和嗣昭哥两个人偷梁换柱把存孝哥从刑场上救了下来。从那以后,存孝哥便远遁漠北再也没有踏足过中原半步。虽然朕现在还不是十分的确定,但是朕的义弟安继业极有可能就是存孝哥的徒弟!”

李嗣源恍然大悟道:“难怪我看安继业的武功那么眼熟,难怪他能够打败王彦章这个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想不到安继业竟然和存孝大哥还有如此渊源?既然如此,那么陛下为什么还要答应王茹的请求呢?如果王茹真的把存孝大哥带回来了,到时候存孝大哥亲自恳求陛下放了安继业的话,陛下又该怎么应对呢?”

李存勖笑道:“你不是真的以为朕要把安继业永远的囚禁起来了吧?现在朕之所以会把安继业关起来也无非是想去去他的火气,同时也是为了避免他因为接下来的事继续和朕发生更大的冲突而已。其实朕当时已经猜到了王茹说的那个人肯定是存孝哥了,可是一来朕本身就不想一直关着安继业,也盼着有一个不是朝中之人但是却有足够资格的人来劝说朕,让朕有一个台阶可下。二来……朕也着实想见一见这个已经一别近三十年的大哥了!”说到这,李存勖突然口风一转严厉的说道:“存孝哥这件事,出朕之口,入你之耳,绝对不允许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记住了吗?!”

明白了李存勖的想法后,李嗣源终于不再为安继业的安危担忧了,也不想继续卷在这场李存勖和安继业之间的矛盾之中了,于是点了点头道:“臣记住了!”品味着李存勖刚才所说的话,李嗣源若有所思的问道:“刚才陛下所说的避免接下来发生的事?难道陛下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感到烦忧吗?”

李存勖点了点头道:“没错!其实也说不上是烦忧,而是朕着实有些厌倦了这场持续了将近四十年的旷世之战了!眼下王彦章这个逆梁的架海金梁已经被咱们除掉了,逆梁再也无人可用,也是时候结束这场战争了。三十余年的沙场生涯,朕真的是感到有些累了啊!”

看到李存勖一脸疲累不堪的神情,李嗣源挺身说道:“陛下尽管放心!正如陛下所说的那样,现在王彦章已死,贼军再也无人可用。加之贼酋朱友贞一意孤行,竟然将仅存的兵力兵分四路出击,不仅导致了兵力过于分散,而且还把主力部队尽数放在了太原府、镇州和相州这些看似对我们十分紧要,但是对这场战争却没有丝毫帮助的战场附近。再加上朱友贞狗急跳墙一举掘开了滑州黄河南岸大堤,妄图以黄河天险来阻挡我军奇袭贼巢开封,却不知此举反而将逆梁现在仅存的三路主力部队也尽数阻挡在了黄河北岸。实在是愚昧至极!”

李存勖点了点头道:“眼下战场的局势,那日生擒王彦章之前你也曾和朕分析过。经过这几天的反复思考,朕也觉得你说的没错!然而太原府、镇州和相州虽然说不可能扭转眼下逆梁的败局,但是这三处地方对于咱们大唐来说也是非常重要,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啊!如此一来,朕也不得不将主力部队分散开来囤聚在这三个地方与逆梁的三路大军相抗衡了。”

李嗣源说道:“陛下所虑极是,但是臣却认为陛下无需为此过分担忧。太原府乃是我大唐龙兴之地,向来都屯有重兵把守,贼将董璋虽然是一员猛将,但是一时三刻之内绝对无法撼动太原府分毫!至于贼将霍彦威更是不足为虑,霍彦威虽有勇力,却是有勇无谋心无大志之人。而且霍彦威为人一向狡狯,深喑见风使舵之术,眼下逆梁败亡已成定局,他又怎么可能尽心尽力的为了逆梁而得罪我们大唐呢?眼下最为凶险的一路当属盘踞于相州附近的这一路贼军,倘若这一路贼军下定决心誓死猛攻的话,那么相州就岌岌可危了。相州失守,则兴唐府难安,兴唐府若是有事则整个战局都会变得对我方不利!

“但是,如此重要的一路大军贼酋朱友贞竟然会将其交付给段凝这样一个无能之辈来统帅,实在是自取灭亡之举!段凝此人毫无将帅之才,只不过是一个无勇无谋攀附权贵的无耻小人罢了!此贼不仅在战场上根本没有临机应变的能力,更是没有指挥过大型军团战役的经验。他之所以能够取代王彦章成为贼军主帅,所依靠的并不是他的才干,而是凭借着投机钻营而得到的!眼下段凝陈兵于相州以南,却始终按兵不动,就足以证明了此獠根本没有勇气对我军发起攻击,无非是想以此来牵制我军而已!对付这样一个无能之辈,臣认为只需派兵严守魏州不出,便足以起到震慑的作用,足以让段凝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之心!”

听完李嗣源的全面分析之后,李存勖终于放下了心来。抚掌笑着说道:“爱卿真不愧是咱们李家的常胜将军啊!经过你这一番鞭辟入里分析,朕终于可以放下心了。然而这三路贼军虽然不足为虑了,但是接下来朕又该如何结束这场旷世之战呢?”

李嗣源信心满满的说道:“这一点臣已经想好了!臣请命,愿领五千骑兵急袭贼巢开封!眼下贼军主力尽出,王彦章如此重要的一路竟然只带了五百名新招募的骑兵,足以证明开封此刻已经再也无兵可用!开封乃是逆梁心腹所在,攻陷开封则贼酋朱友贞必为我军所俘,俘获贼酋朱友贞,则贼军群龙无首,必然会望风而降!陛下又何愁不能结束这场旷世之战呢?今日是十月初二,臣愿以身家性命为担保,以十日为限,十日之内臣定然一举攻下开封!”

李存勖闻言双手猛地一合,不无兴奋的大声说道:“好!爱卿有如此忠勇之心,朕又何愁不能终结这场旷世之战?朕不仅要给你五千精骑,朕还会亲率大军给你殿后。事不宜迟,你这就带着朕的金牌令箭点齐五千精骑,即刻杀奔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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