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目光深邃,不知想到了什么。
东风回过神来,看着李大彪说:
“你就是李大彪?”
李大彪一阵惊喜:“大人,你也知道我?”
东风淡淡的说:“白驼城内第一蛮人嘛,谁不知道。”
李大彪却没有去细分蛮人的含义,只是十分得意。
东风问:“埋伏你们的是多少人?”
李大彪低下头,羞愧的说:“大概四个或者五个,或者更多?”说着,他拿眼睛不停的扫着韦应保的人。
韦应保的人心中有气:你说埋伏你的人,看我们干什么?
东风问:“你能认出他们来吗?”
李大彪气愤的说:“我一直被蒙着眼睛,要不我肯定能认出来。”
搜捕营的士卒听了,不禁微笑,原来,第一蛮人是这个意思。
东风又问:“你怎么到了这儿的?”
李大彪说:“我……我不知道。”说到这里,不禁又气又恼,胡乱指着韦应保这些人说:“是他们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早有搜捕营士卒鄙夷的说:“谁弄你?我们赶路走到这里,看见两帮人打架,你老兄就在这匹马上昏睡,谁知道你是属于谁的。”
言下之意,把李大彪当成了货物。李大彪大怒,越发咬住这些人不放松。
东风转而问韦应保:“把总,怎么回事?”
韦应保正色道:“我们奉朝廷命令,捉拿军部失图案的要犯。按线索追到这里,正好失图案的两方要犯因利益不均、反目成仇,在这里决斗。因此,我们就一体拿下了。”
韦应保这话说得,可谓义正词严,句句扣到朝廷严令、扣到军部失图案上,把两帮人都说成要犯,就是防备东风抢功、要人。
东风眼中晦暗不明,不知想的什么,只是问道:“这些人是盗军图的?可有证据?图呢?”
韦应保叹道:“他们太狡猾了,图放到白驼城了。”
东风又问:“他们都是什么人?”
韦应保马上命人打开朝廷海捕文书给东风看,指着阿乌说:“就是他了。我们已经派人回去报告兵部了,明天就押送回京。”韦应保并无派人报信,如此说,还是要防着东风抢他的功。
东风看了阿乌一眼,没说什么。
韦应保又给他解说其他俘虏:“这些是江南七剑联盟的。不但参与盗图,而且,还在山外山杀了白图雪耶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定要押回昊京受审、处死!”
随手指着那具尸体,略微得意的说:“那就是七剑联盟中,著名的薛剑神。侥幸被我们打死了。”
东风一皱眉,说:“把这些俘虏弄醒,我要问几句话。”
韦应保有心不从,却又不敢。这位东风大人看起来也没有要发飙的意思,也许没事?这样想着,让人把几个俘虏都弄醒。只不过,在弄醒小猪和达达的时候,下了一点暗手。搜捕营的人,要做点手脚,还是可以做到的。
东风果然审问了这几个还活着的俘虏。那几个七剑联盟的剑手或慷慨激昂,大骂东风,或苟且偷生,一味求饶,不一而足。但是,他们都是七剑联盟的人,这点是确定无疑了。
至于小猪和达达,他们两个虽然醒来,却只能张开嘴,说不出话了。
阿乌大惊,不知道搜捕营的人给他俩做了什么。
他知道小猪在韦应保之前,就认出了东风,小猪说的“红酥手,黄藤酒”,后面的词就是:“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东风恶啊,就是这个人的名字。小猪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轻松、抱怨,还有喜悦。后来韦应保称这位黑衣大人为“东风大人”,那么,这位东风就是十六寺前来救小猪的人了。
只不过小猪带着人皮面具,这位东风大人没认出来。可是,这件事不能由阿乌说出来,他是朝廷要犯啊。
阿乌忽然看见一匹马肚子底下绿毛一闪,心中灵光一动,马上喊道:“爷们!爷们!出来!”
众人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却看见一只大鹦鹉飞了过来,落到小猪身上。
小猪“呀呀”发声,急切的看着爷们。爷们聪明的紧,马上歪着头问东风:“你是谁?”
东风一见,非常惊奇:“你又是谁?”
爷们说:“我是十六寺最著名的大鹦鹉。你没听说过吗?”
东风不由得嘴角带笑:“听说过了。原来是你。你怎么和谋逆犯搅到一起了?被劫持了?”
爷们怒道:“怎么会?我是跟着主人出来散心了!”
东风奇道:“你跟着主人出来了?你主人是哪个?”他眼光扫了一眼眼前各人。
爷们说:“就是他!”它傲然站在小猪肩膀上。
东风说:“你没弄错吧?”他的眼里闪烁不定。
爷们说:“怎么会把主人都认错?”
东风说:“老张不要你了?”
爷们斜眼看了一眼东风:“老张从来都不是我的主人,他只是代养。这是早就说了的,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诈我?”
东风指着小猪,问:“他叫什么名字?”接着又说:“你过来,只告诉我一个人。”
爷们鄙夷道:“我过去,你还不得抓住我?我没那么傻。你不是问他的名字吗?我告诉你,他叫,一只小猪。”
众士卒莞尔。东风愕然。小猪对爷们怒目而视。
阿乌和达达都咧嘴笑了。
东风眼睛转了转,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也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猪又气又恨,又恼羞成怒。
韦应保也跟着笑,不过不知为什么,他心里觉得不是很好,有一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就好像这一群人在欢颜叙旧,而自己是个说不上话的外人,并不知道人家在笑什么。
他正想解释一下,打个圆场,忽然一样雪亮的东西从他胸前伸出,他愕然不解,接着看见鲜血染红了这窄窄的雪亮的东西,是谁的血呢?他奇怪。然后心口一阵剧痛传到脑中,他忽然醒悟:是自己的血!他*的!自己被人偷袭了!快来人……
想到这里,他的想法戛然而止。
搜捕营的众士卒还在张着嘴巴笑呢,忽然看见他们的长官韦应保表情奇怪,双手捂住胸口,拿着半截刀子,接着就轰然倒下。然后他们愕然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手执利刃的黄衣士卒,干净利索的把利刃刺入自己的胸口。
十余名搜捕营的官兵全部倒下,只剩下那个瑟瑟发抖的倒霉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