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
侍卫张矛盾大喊一声,立刻和另一个侍卫李小刀一起,将**师护在中间。
张矛盾手中,赫然是一面牛皮盾牌,高举着挡住空中之物。
那团灰影转眼落到近前,翅膀翩翩,大家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穿着灰色棉背心的绿色鸟儿。
张矛盾挥刀驱赶那只恼人的鸟儿。
“小猪儿派我来的,我有话说!”
尖锐的声音响起。
**师本来刚要走,听到这句话,硬生生停住。
……
大鹦鹉能对**师说什么?大鹦鹉对**师说了什么?无人能知。
因为这一人一鸟,是在密室里谈的话。
所以,阿乌也不知道,爷们对北山**师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一点也不着急,只在心里暗笑,小猪的花样实在是多,连派三道人马回来,这三道人马又各不相同,出人意料。
阿乌脸上一直带着笑,不知为何心里暖洋洋的。
也许,是见到故人,心里高兴,也许,是看到小猪招数百出,心里又好笑,又与有荣焉。
不过,细细一想,阿乌也有隐隐担忧。小猪的三拨儿信使同一天到达,应该是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派出,然后受到暴雪影响的缘故。
如此看来,小猪身边能派的人以及鸟,都派出来了,要不他的第三拨儿,也不会是只鸟。他的子弹,应该打光了,身边没有什么可靠的人了。落阳部的人还在草原上饿狼一样寻找他,不知他的安危如何。
虽然北山**师已经第一时间派出的搜寻队伍,但是,在此之前呢?小猪一个人在茫茫大漠中,孤零零一个人,怎么办呢?
阿乌虽然下定决心远离达达和小猪,但是此时的担心,却还是抓挠着他的心。
爷们被寺丁带走了,阿乌知道它会到哪里,所以不急。他仍然跟着**师。
让人带走鹦鹉后,北山**师脸色严峻,马上停止了护教兵新兵独立团的行动,而是将西风召了进来。
满面杀气的吩咐道:
“从独立团中,挑选部分精锐新兵,组成特遣队,便装,找到小珠儿,一切听他调遣。”
“派个妥当的人,去昊京,查一个叫马小车,或者叫马飞腾的人。不,直接派幺鸡去办这件事,不要惊动人,要快,要准。”
听到“马小车”三个字,阿乌猛地大吃一惊。他已经好久没想这个名字了,此时听到,他才恍然记起,这个名字,说的就是自己。
查自己,什么意思?还要到昊京去查?那就是说,查自己的“前世”了?小猪到底跟北山**师说了些什么?
一愣神间,北山**师刚才说了什么就没有听到,此时听见他说:
“全城戒严,城门许进不许出。盯紧车马行。”
“那只鹦鹉,那只鹦鹉……”
北山**师喃喃自语。他的内心里,觉得是灭掉那只大鹦鹉,因为它知道的太多了。小珠儿使用鹦鹉传信,而不是写信,**师知道他的想法,这样更保密。可是,这一信息传递完毕后,再留着鹦鹉就会成为危险。
只是,**师心中不定,这只大鹦鹉是小珠儿的心爱之物,自己杀了它,虽然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小珠儿少了一件心爱之物,自己总是不忍。
罢了,留着这畜生吧,派人看好它就是了。
阿乌听得却是心惊肉跳。**师自言自语的这几句话,阿乌已经清楚听到了他的杀机。虽然这杀机一闪即逝,但已经足够阿乌听明白。
……
动荡非常时期,**师需要处理的事务极多。密议之时,已经不是寺丁能靠近的了。阿乌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师房里的灯光。
许久之后,**师才处置完一应的事情,白驼城里的重要人物们一一走出**师的院子。
**师仍未熄灯。侍卫们仍然密密的守在周边。
火烛之下,北山**师静一静心思,马上给圣皇写密折。
朱雀余孽在白驼城冒头,七剑联盟已经谋反,落阳部蠢蠢欲动,等等事宜,这些都不容小觑,必须马上与圣皇通气。
白驼城,真的是风雪欲来了。
洋洋洒洒,密折写到最后,**师写到:“老臣深为痛悔,当日竟然没能将小珠追回,虽则此子福泽深厚,此次发现以上种种谋逆、动乱、识破谍子敌情全赖此子智谋,但是一想到此子深入大漠、差点杀身成仁,老臣就忍不住老泪纵横……”
给圣皇写完密折,又马上给福林汗写信。信末专门加上一笔:
“……虽然你的家事我不管,但是,大局如斯,大敌当前,你一定要理智果断,分清孰大孰小,对家奴之事处理清楚。另,一定要全力支持小珠儿……”
写完信,已是两更。
……
阿乌隐在一根角落的廊柱后面,耐心盯着那处仍然不熄的灯火,看着有人将那个明黄色的匣子封好,星夜出城而去。
那一定是北山**师的密折了。
想到北山派去昊京调查自己的人一定也出发了,阿乌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北山**师的灯火,终于熄了。
阿乌在等待侍卫换班的那一刻。最近这些天,他已经把十六寺侍卫的活动规律摸得差不多了,知道换班之时,他们会有简短的交接,那时,就是他出寺的机会。
忽然。
阿乌身子一僵。
有东西摸到了他的脚上。
阿乌手上立刻多了一把漆黑的匕首,同时他的眼睛向脚边瞟去。
一团小小的黑影。
一双明亮的小眼睛。
一张乖巧的不发出声音的小嘴巴。
是乌鸦!
乌鸦咬住阿乌的裤脚,欢快的摇着尾巴,却精乖的一声不出。
阿乌心头狂喜,弯腰捞起乌鸦,放进怀里。
……
夜已经深了。
守城的两个护教兵还在喋喋不休,谈论着今天一系列古怪而晦气的事情。
继有人驮着尸首进城以后,在关城门的最后一刻,一匹空身的马儿自己跑进了城门。
护教兵十分怪异,迅速报了自己班头。
班头很认真负责,招来人手对马匹进行检查。
随着马儿脚下一道进来的,还有一只小黑狗。没人注意,也许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多管,这样冷的天儿,就让小狗进来吧,城里面毕竟人马多来有饭吃。
那匹马儿身上驮着一个奇怪的像是动物“窝”一类的东西,身上搭着背囊,背囊里原来应该装着水和食物,但是现在看去,盛水的皮囊身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个大口子,皮囊早已空空。
还有一个瘪瘪的布袋,大约原来是装食物的,但是也已经空空,不但空空,而且干净异常,一丝食物的渣子也没有,只剩下食物的香味隐隐透过来。
人呢?
护教兵怕马的主人跌落在城外,就派人去城外搜寻了一番,方圆几里范围内毫无人息,并没有发现马的主人,也没有发现有冻僵的人迹。
护教兵们头皮发麻,后背发凉,听老人们说,大雪之后,经常有草原上的妖孽进城,不由得狐疑,这算什么妖孽。
那匹妖孽马儿的身上,倒是有车马行的印记,护教兵只好把马儿送到车马行,顺便问一下怎么回事。
车马行的伙计也很惊奇,证明这匹马确实是他们家的马,查了查记录,是几天前十六寺的达达订的。当时订的马儿可不止一匹,如今,只有这一匹马回来,算怎么回事?
“这算怎么回事?会不会真的有的野外的妖孽混进来?”
一个年轻的护教兵一直在问年纪稍大的那一个。
“嘎嘎!嘎嘎!老子只不过是重回故地……”
一个古怪的声音在窗外响起,接着却又鸦雀无声,好像那说话的“人”突然被谁捂住了嘴。
“汪——”一声不太正宗的狗叫声随后在远处响起。
“啊——”年轻的护教兵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