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
近日爆发的疾病让街道上的人大多都在咳嗽,最多一两日症状就会显现,他们开始戴面巾,戴口罩出门。
想必是某些善良守序的契约者出手了,但这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很快,巴黎那边成为瘟疫的重灾区,有人又在街头当众刺杀要务大臣,矛头直指新教派。
经过追查,发现的背后教唆使疑似英国君主查理一世。
这使得双方的边境和贸易线开始紧张,法国本土甚至已经召集军队,随时准备展开新一轮的战争。
双方本就是宿仇,连和谈都不必,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
于是两日后,法国的大军直指英国海疆。
这让一众人都懵了,战争是个伤财的东西,不过有东印度公司支撑,英国底气很足,可这份底气还没来得及在英吉利海峡上跟法国军队碰一碰呢??
一艘悄然而至的西班牙侦察舰被英国舰队误击沉了。
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当即发表了声明,要求英国王室的公开致歉。
这么打脸的事情怎么可能被接受呢?!
于是无敌舰队开始驶向英国近海,近些年,双方都是兵强马壮人员充足,丰收的小麦不谈,殖民地的大量劳动力和金银让各国的国库满满当当。
于是,大不列颠向法国和西班牙发出了战争声明,整个欧洲上下一片震动。
本来在家中吃瓜吃的很开心的契约者们,万万没想到,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黑死病的第一轮爆发带来了大量的死者,这种闻所未闻的新型病症,马上就与之前地中海的传闻相对应。
“恶魔的诅咒”。
法国和英国当即将矛头一转,军队的刀刃首先对准了国内,伦敦和巴黎更是清洗的重灾区,无数黑手党和毒贩成为狱中囚。
接着是高强度的审问,取得足以斩首的证言后,便会被拉往刑场,这段时间每天被处死的人数与黑死病的死者相当。
而各个契约者们也不幸成为了清扫的对象,他们在城市中根本就没有正当的身份,属于流放人口。
普通人无法奈何他们,可是很快,教会和猎人公会出动了,军队开始用一种威力强大的子弹,每一声都犹如雷鸣,被称为“雷鸣弹”。
专精防御的契约者也无法抵挡这种子弹,擦之即伤,挨之即死。
这让契约者的数量急剧下滑,甚至让人怀疑仿生世界是否会提前结束。
好在很快所有人都躲了起来,手段多样的契约者,只要不冒头就很难找到他们,这年头,谁还没有两把刷子?
一个契约者随时向外逃难的人群进入乡下,在一个叫斯卡蒂村的地方,那个契约者遇见了一个魔女。
很不巧他是侦查系的,技能一扫就暴露了对方的身份,引起了敌意。
现在他的尸体挂在密室里风干,心、肺、肝脏被吊起,以供观赏,走的很是安详。
还有一个契约者大大方方的留在了伦敦,每天出入码头工作,他相信,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只要自己坦坦荡荡,就不会有抓捕和危险!
于是在每天出入的酒馆,他和人勾肩搭背的喝酒,大声谈笑和爆脏话,甚至是一起嫖娼!
于是,因为广交朋友而出名的他,一天和一个陌生人一起喝酒。
这本来很正常,可惜,他喝醉了,最重要的,他喝醉了喜欢耍酒疯。
而那个陌生人,实际上是个猎人。
差点被当场捶死的猎人叫来几十个帮手,一群人把这个契约者轰的渣都不剩,酒馆都给炸飞了,第二天就当伤亡处理,什么事也没有。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这个世界的危险程度令人难以置信。
像之前炎龙那样的行为,即使不被老猎人追杀,也会因这场大清扫而被迫出局。
一步走错便万劫不复,这既是竞技场。
幸运的是,牧子安抵达巴黎的时候正好错过这清扫的高峰期,幸运女神似乎终于对他撩起了裙角,开始欲拒还迎的宠赖他。
“这里的状况······不太妙啊。”
当过瘟疫医生的牧子安已经可以隐隐看出疾病所即将带来的惨兆,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每分每秒都有着巨大的意义,车水马龙的行人将成为塞纳河中装不下的尸体。
他走在巴黎的街头,一位老卖报人咳的弯下了腰,一边用沙哑的嗓音奋力的吆喝:“要不要一份报纸。”
温柔的母亲牵着蹒跚学步的婴儿,让牧子安看的心里一揪。他该怎么提醒这位母亲眼前致命的危险呢?
有蒙着面纱清纯高贵的小姐,在一众侍者的簇拥下,在遮阳伞下款款走过,那风姿绰约,圣洁如地上天使,只是这美丽的身姿,一旦染病,为了活命,也不得不在男仆从间宽衣解带,擦拭身体。
牧子安收回目光,几只漆黑的乌鸦从他头顶飞过,其中一只停留在屋檐上,四只眼睛探头探脑。
[神秘召唤]。
这个技能一次也没有提升过,召唤来的东西也自然算不算强大,勉强能当个使魔用。
没有侦察手段的弊端,牧子安已经深刻的尝到了。
如果,实现可以知道闪电和鲜血的技能的话,他也不会被打的那么惨。
战斗是见血的厮杀,任何一点优势都应该利用起来,之前嫌弃那些辅助用的侦察道具等阶过低,没有购买真是失策了···
“该死的恶魔!不要把瘟疫传到我这里来!”
不远处忽然出现骚动,牧子安抬眼看去,一个教堂的门口,某位白衣主教拎着扫帚驱赶着一个带着鸟嘴面具的瘟疫医生,对方仓皇逃窜,小背包都掉了。
对方连忙返身扑回来抱住药草,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不是的,我想要给你们提供药剂。”
胖胖的主教面目狰狞的高举着扫帚,表情几度变换,最后还是没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狠下心,怒哼一声,“不要把瘟疫带入神的圣所,这里不欢迎你,瘟医。”
主教离开后,围观群众也纷纷绕行散开。
“快走吧,他是死神啊。”
“看那可怕的面具吧,上帝一定不会保佑这种人。”
被赶出来的瘟疫医生动作自然,熟稔的捡着调出来的瓶瓶罐罐,一只手抢在他之前捡起药剂,递给他。
瘟疫医生下意识的道谢:“谢谢你。”
他抬头,看见一位长相颇为俊美的青年冲他微笑着,一时间身体有些僵硬。
“没事吧?”牧子安温声道。
瘟医手忙脚乱的调整自己的发型,声音都有些变形,“我没事,哈哈,没事。”
他小心翼翼的整理好自己的行礼,那模样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逃跑的兔子。
“你···是女人吧?”牧子安一语道破了对方的秘密。
“如果是男人的话这声音未免太过中性了,虽然隔着面具无法听清,但想要验证的话很简单不是吗,把面具取下来。”
瘟疫医生骇然的后退一步,嘴硬的逞强道:“凭什么。”
牧子安的微笑更灿烂了,这一点点的差距,就像是天使和魔鬼。
一双无情铁手,毫不留情的抓向她的脸。
“不要啊~~~~~~~好痛~~~~~~~~啊!!!该死的~~~~~呜呜呜~~~~~~”
恐惧烙印乍现,街道上的所有人都恍惚了一瞬,借着这个机会,牧子安夹着那个女人离开了教堂前的广场。
“放开我!”女瘟医娇喝,打开牧子安的手掌,那掌心已经腐烂,像是被硫酸泼过的可怖景象。
“你不要命了吗?”女瘟医急急忙忙翻找起背包,捏着一瓶药剂冲他说道,“把手伸出来!”
牧子安伸出手,血肉在她眼前蠕动,宛如活物般狰狞,根根纤维互相纠缠,让伤势很快完好如初。
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卡滨门,前瘟疫医生,你又是谁?”
女瘟医脱口而出,“这不可能,女巫不可能有男性!”
牧子安兴味盎然的点点头,“原来如此,你是女巫,为什么会在瘟疫医生的群体里?”
“我······”
“回答我。”牧子安的眼睛变成恶魔之瞳,暴戾冷血,并稍稍的用上了一些恐惧烙印·剑返的技巧,让女瘟医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我······我不是······”
牧子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持续释放的影响,根据对方的回答,或许能够解答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我、我···呜哇哇哇哇哇······”
她竟然大哭起来。
20多岁的成年女性跟个婴儿一样啼哭真的让牧子安感到没辙,他好笑又无奈的取消了沸血状态,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好笑的安慰起面前的女巫。
两人的孽缘就算就此结下了。
牧子安从对方的口中知道,她叫伊斯塔莎·梅迪,一个瘟疫医生,一个白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