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众人饮宴,欢聚而散,自是不表。
江道人便在文音的房间住了下来,照顾江晨歌伤势,与他和李暮雨总结这次遇险的争斗经验,传授些应对之法。时而又拉着陶学研讨诗文经典,或去拜访城内名家,水冰月常常不请自来旁听讨论。几次过后,江道人知她性格,也就由着她了。
白露这日,江道人见江晨歌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便动了返回梓州的心思。吃过早饭,他将李暮雨叫进了房间,提前传了她些功夫,有吩咐江晨歌可根据李暮雨的进度代为传授。然后拿出了《紫微帝指》和《紫微化气秘传》全本交于江晨歌,吩咐他自己照着进度修炼,又讲了些他的修炼心得。
道法讲授完毕之后,言明他准备即日返程回梓州。江晨歌和李暮雨心里不舍,二人陪着他把成都城内的景点胜地游览了一遍。水冰月爱好诗词歌赋,自然喜好游山玩水,见三人出游,禀明乔有材后,充当导游加入了进来。江道人曾在成都周边为官,很多景点三人不知所以,反而是他能够随口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让自小在成都长大的水冰月一阵尴尬。
游览了几日,江道人见时间差不多了,辞别众人回了梓州。江晨歌和李暮雨远远送出而归。
却说江晨歌身体经过改造,不仅主脉和奇经八脉都被打开,连十二经别和经筋也被疏通强健,现在修炼起来,效率和速度大为提高,质量还不差,如鱼得水。
没过几日,炼器师派人通知二人紫青双剑升级完毕,可前去取剑。江晨歌和李暮雨接过双剑拔出剑来,剑芒寒光更盛从前,剑体略微加长半寸,剑身上龙纹盘旋,轻弹之似乎能听龙吟雷鸣。炼器师骄傲的说,为处理好这两把名剑与龙鳞,他们几位炼器师一起绞尽脑汁苦思了几天又试验了一阵才找到解决方案,既不损坏原来两把名剑的基础,又实现了锦上添花,让紫青双剑更进一步。二人连忙感谢炼器师的辛勤帮助,炼器师笑呵呵地按下二人感谢,口称这次提升对他们的技艺也是一次磨炼和提升,过程十分享受,无需感谢。于是几人笑谈而散。
江晨歌二人持剑而归,除了复习准备科举外,江晨歌时常也会在演武场和文音、水冰月和李暮雨等人切磋,模拟实战,几次下来文音与水冰月再他面前再无胜算,江晨歌的武艺在武侯祠内崭露头角,连武卫道和胡诗桐也联袂来观看过一回。
秋分后的某日,乔有材让小道童唤了江晨歌。江晨歌立即进屋,乔有材并未多说什么,只接开门见山地称,秦岭雪季即将来临,年底时会大雪封山,那时再进京赶考山路难行影响状态。趁近日水冰月要去关内凤翔府岐山县的武侯祠送信,干脆让江晨歌一并去了,在凤翔府下报名明岁科举,也可让那边帮忙联系京中的贵人,或去宗圣观拜访,多做些社交活动,好好行卷。江晨歌凭借一联一诗已经文动天下,圣上青睐,行卷不难,多多游历山川增长民生见识,明了关内政事风向,莫在卷上闹笑话,才有机会科举高中秀才。至于出发日期和准备之类的让他自己去找水冰月。
江晨歌点头称是,感谢掌门安排,退出门后,径直去找水冰月。问好路引详情后,两人约定好时间后,江晨歌出来又跟李暮雨说了此事。李暮雨自是不舍,心里筹划着帮忙准备起出行包袱来。
次日,江晨歌和李暮雨一道去成都城内帮江晨歌拿了路引。江晨歌文动天下,又是为参加科举前来开路引,主事的官员自然不会刁难,一切极为顺利,只是临别时请江晨歌提前写下了春联以图吉利。然后两人转去做道门位阶登记,江晨歌拿出梓州位阶凭证,因结了虚金丹可登记为高玄部太上紫虚高玄弟子,等结了真金丹后才能晋级高玄部高玄法师。李暮雨修为没有实质提升,故而只登记位阶而无提升。再往后,每一阶的晋级都需要修为实质性的提升,故而越来越难。魔教众人或很多修为有成之人为了隐藏实力也不会登记,只有各门派掌门、长老、堂主/楼主或江晨歌这样需要有官方身份公开行走之人才会选择登记披露出来。
江晨歌从未骑马,文音找了个骑术高超的外门弟子仔细教了他两天御马之术,凭着傍身的武艺,掌握起来倒是不难,只是一天下来,大腿端的是难受。
准备完毕之后,水冰月带着江晨歌辞别了众人,骑马启程出发。江晨歌刚学会骑马,水冰月便不急着赶路,二人顺着金牛道往汉中方向缓行而去。水冰月喜爱诗词,一路跟江晨歌讨论交流。一日下午,行至汉中地界,阳平关外往右先去了定军山下武侯墓,水冰月带着江晨歌特地来祭拜诸葛武侯。
根据诸葛武侯生前遗愿,“死后葬汉中定军山,因山为坟,冢足容棺,殓以时服,不须器物”,后主刘禅将他埋葬在此,定军山下的武侯祠并不大,主要为诸葛武侯墓。两人在门人的引导下,仔细祭拜了武侯。江晨歌作为七星观武侯传人,第一次前来,还特地多出了一道“上告武侯祭书”的程序,写一篇骈散祭文,仔细说明七星观的传承和现状,以及人丁情况,请求武侯保佑七星观七星长明、香火旺盛、传承洪盛,最后江晨歌又加了句“高中秀才”的私愿。朗声念完后,再将表文烧掉,如此便完成了。武侯墓拜祭是江道人返回梓州前特意叮嘱过的事情,问明范例后,两人特意构思了表文,只是遗憾江道人不能到场一同祭拜。
定军山下的武侯墓主要是用于看守维护,条件简单清贫甚至寒酸,江晨歌和水冰月自不会住在此处,给门人增加麻烦。两人折返而回,入阳平关,进了不远处的天下第一武侯祠。
这座武侯祠与武侯墓隔汉江相望,是“金牛道”必经之地,西距阳平关二里,有利于过往的达官显贵祭祀。公元263年春,后主刘禅根据蜀汉文武百官联名的强烈要求,下诏在武侯墓“因近其墓”修建了天下第一座武侯祠,以求达到“断其私祭,以崇正理”而“千秋供奉”。
这里是诸葛武侯北伐曹魏在汉中驻军期间的丞相“行辕相府”所在地,又称“筹笔驿”。祠内栽植汉柏八八六十四株,象征诸葛亮在定军山下所摆的六十四阵“八阵图”。(贞观元年,圣上废梁州都督府,设立山南道,道治设于南郑(汉中)。)
江晨歌与水冰月逐一走过汉柏,表达着对诸葛武侯的崇敬。水冰月来过此处多次,熟门熟路的带着江晨歌进入祠中,与门人交流,安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