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学院,南城望着一脸郁闷的南离歌,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是南家自己唯一看着顺眼的小辈,只是南离歌今天的表现,完全就不是一个皇家侍卫队长应有的表现。
南城觉得南离歌这次的对手确实不简单,那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少年能有的表现,却偏偏是晓星这个十六岁少年表现出来的。
爱情,果然不是个好东西,不仅会让陷入爱河的女人疯狂,同样也会让一个男人变得弱智。
比如此时的南离歌。
他跟晓星本无怨无仇,真正算下来,晓星都可以算作是南离歌的恩人,但前提是他心中的情能修成正果。
只是他见不得梦月与晓星走得太近,这让他嫉妒又不安,这是一个救过梦月命的人,梦月能不感恩吗,梦月怎么可能会将晓星忘怀,除非晓星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最开始的时候,南离歌仅仅只是有些提防与怨恨晓星,那现在就是恨,纯粹的恨。
南离歌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暗自决定无论通过什么办法他都要让晓星消失在梦月眼前,特别是眼前浮现出梦月找各种理由接近晓星那种情景的时候。
“请南城叔叔成全。”南离歌朝南城再次拜了拜,稳定了下情绪后落寞离开。
南城望着南离歌的背影,摇了摇头往住处走去。
皇城中,刚刚在南朝学院外发生的事情,从无数酒席茶座之上开始散播开来,散播速度比病毒还快。
南离歌出名了,谢运河也出名了,他们本来就在皇城大有名气,现在名气更大,这些人们并不意外。让他们意外的是另一个人,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人,因为这人是这次事件的配角,虽然名字比较陌生。
晓星?晓星是谁?
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名字,众人对这个名字的主人更感兴趣,无数人摇着头叹息着自己为什么没赶上这场热闹。
晓星出名了。
皇城开始有人到处打听一个叫晓星的少年。
“我跟你们说呀,那个晓星我认识。”某个偏僻小酒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脸上浮现出兴奋之色,他得意地猛往嘴里灌了口老烧子,可能是因为喝得太急,被呛得剧烈地咳起来。
“切,就你还认识那样的大人物,除了帮里那几个大人物外,你见过其他武者吗?”与他同桌的一个黑脸汉子脸上露出鄙夷之色,那个络腮胡子能接触什么样的人,他可是一门清,任络腮胡子吹上天去他也不信。
“就是,就是,大胡子你不会是真的在吹牛吧?”同桌的另外几个人也将信将疑地望着络腮胡子,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络腮胡子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双眼一瞪,猛地将海碗重重放在桌上,脸上因为兴奋再加上老烧子的作用红得有些发紫,或许还有便是刚刚咳得太厉害有些憋气,他猛地深呼吸几口气,开口说道:“我见过他。”
同桌的几个人赶紧收起心中的疑惑,集体竖起耳朵等待着络腮胡子的下文,连刚刚调侃他的黑脸汉子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愣愣地望着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脸上现出得意之色,指了指桌上的海碗,脸上现出回忆之色,同桌人中一个靠近他的汉子赶忙又帮络腮胡子将碗满上,一脸期待地坐下。
像很多人一样,他们也很好奇那突然冒出来的晓星到底是何许人物,似乎很快就有了答案,这让他们也跟着兴奋起来,那可是以后在酒桌上吹牛的资本。
络腮胡子脸上的兴奋变成了紧张,甚至是惶恐,再次端起碗喝了口酒,视线在周围扫视一圈后压低声音说道:“还记得前不久天弃山那边的事吗?”
天弃山,难道那叫晓星的少年与天弃山有关?
黑脸汉子他们脸色变了变,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后,集体将脑袋朝络腮胡子旁边探了探,以便离得更近,听得更真切一些……他们有些信了。
络腮胡子参于过前不久的天弃山冒险活动,这是他们知道的,但那次去的人很多,回来的人却少了一大半,而且所有人回来后都三缄其口,绝不提当日天弃山上发生的事情。
“我跟你们说呀,那可是个猛人……”络腮胡子静静地低声诉说着,眼前似乎再次浮现出天弃山上的情形。
那或许就是一个阴谋,这也是那么多参于那次冒险行动的人回城后再不愿谈起那次事件的根源。
天弃山上到处是机缘,遍地是银票,那就是个笑话,那里应该说是个炼狱更合适。
有人想过打劫,也有人告诉他们有支队伍只要吃下就够他们在皇城潇洒一辈子的,络腮胡子自嘲地摇了摇头。
确实有人打那支队伍的主意,但那些人最终都埋骨在了天弃山上,没人能够幸免,因为那支队伍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凡人冒险者所能招惹的。
真正对这支队伍感兴趣的是武者,而且还是三支。
两支想要劫杀那支队伍的武者,一支暗中保护那支队伍的武者,而刚刚传出的那个南朝学院外的免试少年,那个叫晓星的少年,正是那支队伍的护卫。
他想起了躲在山中不敢动弹的日子,他想起了所有凡人冒险者最终联合起来护送那支队伍的情景,然后那个血腥的夜晚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那一夜暴发大战,武者间的大战。
他们躲在黑暗中的天弃丛林里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提心吊胆地听着林中的动静。
那是武者间的大战。
战斗一开始就异常激烈,两支队伍围杀着另外一支武者队伍,在那支武者队伍准备袭击目标营地的时候。
这支队伍最终遭到围杀,被另外那两支武者队伍围杀,而围杀那支队伍的两队武者再次暴发大战。
那两支围杀的武者队伍中,其中一支竟然是目标队伍的暗中护卫,那一夜天地元气激荡不安,远处的野兽嘶吼了一夜却没有一只敢靠近战场。
古树倒了,泥石乱飞,地上更是布满了一个个土坑,鲜血染红了丛林,地上到处是残尸断臂。
晓星是个狠人,他竟然以一已之力覆灭了整支武者队伍,一整支护卫队都耐何不了的武者队伍,灭杀了除首领外的另一支武者队伍的武者队伍,他们都死了,被那个叫晓星的人独自斩杀。
晓星还逼着对方的首领自爆,那可是个巅峰武者。
“都死了,剩下的人没几个,嗯,应该是……四个。”络腮胡子想起临走前透过火把的微光见到的情形,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
“就剩下四个人活着?”同桌的那些汉子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愣愣地望着络腮胡子。
“是的,就剩下四个人,还活着……我那支队伍躲在丛林中,战斗的余波把我的队员一个个带走……只有我还活着。”络腮胡子道。
黑脸汉子脸色惨白,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光是听着络腮胡子诉说都吓得他胸口剧烈起伏,“他的免试入院资格是那次……杀出来的。”
“你以为呢?”
“肯定是那次任务的报酬。”
“那真是个狠人……那几个落榜的人竟然敢挑衅那猛人,真是茅房里点灯。”
“可不是吗,幸好谢天才和南离歌出面,要不然那几个人岂不是……”
“静静,静静,听听大胡子的……那些武者就剩下暗中保护的那个武者首领吗?”
一桌人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集体闭嘴静静看着络腮胡子,期待着络腮胡子再次开口,只是络腮胡子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之中,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似乎很紧张。
“大胡子,大胡子。”几人轻声呼唤着,声音像轻柔的海水抚慰着大胡子紧张的神经,听到呼唤声大胡子的思绪终于回归,才发觉自己现在早已经离开天弃山。
“啥?”大胡子感觉自己又像做了一场噩梦似的,天弃山中的那个夜晚似乎成为了他恶梦的开始,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夜夜自恶梦中惊醒,直到黑脸大汉将刚刚的问题再次重复一遍之后,他才完全清醒过来。
“不,我记错了,还有人没死……第一支武者队伍中的那个头领没死。”络腮胡子清楚地记得那个被击飞后逃离的黑影,他有两个兄弟正是被那个逃跑的黑影所杀。
安静,又是可怕的安静。
一桌人在得知还有一个武者逃离之后,全都不再淡定了,有些惊恐地往四周的食客望去,发现并没有人关注他们这一桌之后才放心下来,匆匆结帐离开,似乎生怕那些人突然出现在这个不起眼的餐馆似的。
一桌人直至离开也没有发现,他们刚刚的举动全部落入了一个人的眼中,甚至连他们的交谈也一字不落。
那是个中年人,脸上带着丝病态的苍白,他安静地坐在一个靠窗位置,望着大胡子等人离开,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变。
“晓星,终于有你的消息了,等着吧,你的命是我赵宁的……”那个中年人轻声呢喃着,竟然是当初借着与小将军硬拼之际逃走的赵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