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风与李先,两人直喝到半夜,酒都喝没了之后,方才各自归寝。
刘长风也有了些许酒意,打坐片刻后,酒意便全都散尽。
此时已过子夜,刘长风倒不觉得瞌睡,趁着此时夜深人静,便将那真箓自画世界中唤出,细细查看。
这几日,为了青云观的案子,刘长风一直没有闲暇。
这真箓封面上一行古篆,刘长风看了半晌,方才认出是“太上九部八十一真箓”九字。
这是一部道门珍藏的符箓之书,书中分为九部符箓,分别对应道门九大境界。
九部符箓中,每部符箓又各含九种真箓,合为九九八十一种真箓。
这九部分为九色,由低到高分别为黄、橙、绿、蓝、青、红、紫、银、金各色。
像刘长风身处道士境,便只能施展黄色符箓,像青云子是更高一级的黄冠境,则不但可以使用黄色符箓,还可施法橙色符箓。
刘长风将真箓翻到橙色部符箓,果然看到了青云子曾经用过的五雷符。
好奇心之下,刘长风直接将真箓翻到最后的金色部符箓,触目就见到了流星火雨符。
好家伙,这种级别的符箓,果然是惊天动地的大杀器。
“沙沙沙沙。”
刘长风正想再看,突然听到几下极细微的脚步声。
如果不是刘长风成功筑基之后,五感大进,决然听不到如此细微之声。
这脚步声如果是地上传来也就罢了,竟然是从附近屋瓦上传来。
半夜梁上来客,非奸即盗。
刘长风心念闪动,将真箓收回画世界,起身出门。
淡淡的月色下,北面的屋脊上,两个黑影正迅疾无声的移动着。
北面也即是县衙内院,是袁传宗和夫人袁张氏的住所。
刘长风提气纵身,尾随黑影而去。
这两个黑影甚是谨慎,一人观察前行,一人尾随断后,时常回首观望,刘长风不敢追得太近,只是远远地吊着。
两个黑影沿着屋脊潜行到后院,顺着屋檐滑了下去,消失不见。
刘长风急忙跟上,来到后院厢房屋顶,只见两个黑影已来到后院正房窗下,正在鼓捣着什么。
此时已过午夜,四下无声,衙役们只在前院巡守,此处并没有安排巡逻值守。
刘长风不知两人在做什么勾当,料想定无好事,随手拿起一片屋瓦,抖手打出。
两个黑影听到屋瓦带起的风声,知道力量颇大,不敢硬接,只得侧身避过。
“啪!”
屋瓦击在墙壁上,四分五裂,爆裂的声音在静夜中甚是刺耳。
“嗖!”
一个黑影挥手向刘长风一甩,两人离开窗户,准备跃到屋顶逃跑。
十几点寒星,冲着刘长风急速射来,刘长风目力超常,看出那寒星原来是十几根银针。
刘长风轻轻一闪身,避过银针,顺势抄起瓦片,连连抛掷,将两人死死地压在地上,找不到机会跃身上房。
“啪!啪!啪!……”
瓦片落在院内的地面上,响成一片。
此时,因为第一块瓦片的示警,院内早就亮起了灯火,李先执刀,袁传宗拿剑,两人先后走出了屋子。
大批衙役也闻讯赶来,团团将两个黑影围在中心。
刘长风依然在屋顶戒备,此刻,这两个黑影,真是插翅也难飞。
”啊!“”嗯!“
两个黑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各自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李先抢身上前,用刀挑开两人脸上的蒙面巾,只见两人口吐黑血,已然死去!
其中一个黑影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铜仙鹤。
……
“昨夜若不是道长发现了那两个刺客,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天早上,刚刚用过朝食,还未到上堂的时间,袁传宗和刘长风正在喝茶,站在一侧相陪的李先开口说道。
“你辛苦了,查到那两个人的底细了吗?”袁传宗看了一眼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李先,啜了一口茶后问道。
“那二人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所用的随身武器和暗器也都是大路货,那个铜仙鹤是江湖下九流常用的下迷香的暗器。”
李先自昨夜发现刺客后,一直忙到现在未曾合眼。
“不过,像这种一看脱困无望便服毒自杀的刺客,都是对主人极其忠诚的死士,绝非一般人有能力豢养,大人差不多该明白了吧。”
袁传宗吹了吹茶杯中的茶叶沫,笑笑道:“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还能让这帮老朋友惦记着,难道是……京城有什么消息吗?”
袁传宗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衙役走进来躬身说道:“禀告大人,钦差大人已到县衙正堂,请您前去接旨。”
“果然如此!道长慢用,袁某失陪了。”
说着,袁传宗带着李先,急急地去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呐!”
刘长风自言自语,自斟自饮,继续喝茶。
半晌后,两人又回来了,只是一边走着一边还争论着什么。
“大人,恕小人多嘴,为今之计,唯有称病一途,别无他法!”
袁传宗刚刚坐定,李先就气鼓鼓地躬身进言。
“钦差还没赶到,刺客倒先来了。大人想想,您进京做这兵部侍郎,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吗?大人想想以前,打了败仗,罪责全在您身上;打了胜仗,功劳全归他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袁传宗摆摆手,沉声道:“笑话!我袁某人身为大羽臣子,万事当以国事为重,岂能趋吉避凶,苟安图生,你再莫多言,赶紧去收拾东西,咱们明日一早出发,赶路赴京。”
李先见袁传宗发了话,不敢多言,只好躬身对着刘长风说道:“还望道长帮我相劝大人,莫要执意进京。不然……小人唯恐大人还未赶到京师,便在路上就会身遭不测……”
说到后来,李先已经几度哽咽,难以成语。
刘长风此时对整个事情已经了然于胸,沉吟片刻后,慨然道:“袁大人忠心为国,令人钦佩。贫道左右无事,便毛遂自荐,护送大人进京,还是那句话,可以共死,绝不独生!”
“好!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刘长风话音刚落,袁传宗抚掌大赞,李先目瞪口呆。
“只是为了确保此行安全,我们还缺一个助力,贫道先行告退,便去寻这助力,明日一早赶来县衙会合。”
不待李先再劝,刘长风站起身来,袍袖一拂,负手于后,飘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