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种奇特的东西，它既可以看得见，又可以看不见——看得见的，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灵，他们无处不在，到处都可以看得见；看不见的，是“生命”，一个生命的消逝通常都是“生命力”地耗尽，而“生命力”，则是无形的，甚至很少有人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更别提看见它了。

看不见它，那么你就不会知道一个生命什么时候回消逝，你也永远不会知道某每一刻会有多少的生命在消逝……

而因为某些原因，白羽可以“看得见”，他可以看见那些“生命力”……

他可以看见它们的存在，并且可以看得见它们的消逝。

（嗯，在前传的时候我也有一些章节的前面会写这些话，而且都很深奥，并且和本章内容有关。）

……

在白羽的眼中，叶归根的生命力已经很微弱了，至于原因，白羽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他身上的伤势，而是一些别的什么原因。

具体的，白羽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这种情况，叶归根根本就活不久……

如果是在别的什么地方，白羽还有办法让他的“生命力”再延续，从而多活一段时间，但是，这也就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

白羽是有能力让一个人活下去的，但是那也是分情况的，像之前白羽和幽羽，都属于溺水，既然知道了其原因，那么便可以解决了。

但是叶归根，白羽并不知道他是什么原因，所以只能够在他的“生命力”流逝的同时，将它补上，这样做只能够让他多活一段时间，却没办法让他一直活下去。

况且，要做到这一点必须要在生命力充盈的地方才行，城市——尤其是现在的城市——显然是不行的。而且每一次让已死或者将死之人活下去，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而这种消耗，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够恢复过来……

……

白羽走到幽羽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将叶落放开。

幽羽照做了，她将星幽收回鞘中，而后走到白羽的身后站立，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像以前一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不是不想，也不是不能，而是太过于麻烦，毕竟……这里连阴影都很少……

被放开之后，叶落立马用左手撑在地上，握着匕首的右手抵在腹间，让人对它的视线减少，不断地喘息着。

过了片刻，白羽走到他和叶灵之间，示意叶灵退后，而后者也照做了。

白羽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叶落，声音冰冷地对着他问道：“为什么在这里？”

这句话听上去是废话，但是实际上却并不是……

此时的京都没有一个腐肉或者人血，虽然在路口有着许多的腐肉堵着，但是他们完全可以和白羽他们一样，从公路一旁绕过去，可是，他们现在还在这里……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这里的食物什么的都很充足，而且他们人也不多了，所以就没有出去的必要了。

“为什么在这里？”他重复了一下白羽的话，而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之中透露着些许的轻蔑，似乎是在嘲笑白羽的眼睛一样，“这不是很明显吗？”如果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是正常的话，说不定还有几分嘲讽的意味，可现在……

而他这话里的意思，既是说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又是在说现在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离开？”没有理会叶落语气中的嘲讽，白羽继续用他那冰冷的声音问道。

“离开？呵呵……”听到白羽的话，叶落笑了两声，道，“为什么要离开？”语气之中依旧带着轻蔑与讽刺，依旧没有正面回答白羽的话。

听他这话的意思，似乎他们并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

白羽微微垂下了眼帘，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白羽又问道：“为什么不离开？”和之前的问题一样。

叶落抬起低着的头，看着白羽，这是他第一次直视白羽——一张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除了眼睛之外，就只有嘴巴以及右边的下巴露了出来，身上披着一件漆黑的斗篷，可是斗篷下面却又是一身洁白的服饰，其上没有沾染一丝别的什么颜色。

即便是在现在的这个世界，他的身上也依旧没有沾染上丝毫的血迹。

他似乎是听出了白羽两次问话的不同，看着白羽看了一会儿……

片刻后，叶落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将目光落到已经摘下了面具的叶灵身上，说道：“为什么……报复啊……”

他左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随手将右手握着的匕首放进怀里，他看着叶灵说道：“我们在这里……就是为了报复你们啊！”

叶灵沉默了片刻，而后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叶落反问了一句，而后夸张地说道，“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话叶灵没有回复，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不过，叶落似乎也没有给她回复的机会，在反问了叶灵之后，他接着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啊！”

这话他是吼出来的，对着叶灵吼出来的。

“如果不是你们的态度，不是你们的行为，我会这样吗！？”

吼完之后，他喘着气看着叶灵，似乎是打算从她的脸上看到什么内疚或者害怕的表情，但是……

他失望了……

不知道是不是和白羽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叶灵也可以在大多数时候保持面部表情的固定，也就是面无表情，但是却并不会有白羽的那种冰冷感。

此时的叶灵脸上就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看着怒视她的叶落，语气学着白羽但却又少了几分冰冷地说道：“因为这个？”她也没有让叶落回答的意思，接着说道，“我还以为是因为钱给少了呢？”

听着叶灵的话，叶落的表情与眼神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愤怒的样子。而那些被第五天他们用枪指着的人就把脸上的表情换了，换作了一副愤怒的样子，眼中的怒火毫无阻碍地向着叶灵倾泻而去。

他们不敢将怒火放在第五天等人的身上，但是这个他们的“熟人”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们大多数人都算是她的长辈……

“嘭！”

突然之间，又是一声枪声响起，将在场的除了白羽一方的人之外都吓了一条。

“都往哪儿看呢？美女在这里！”

随着枪声进入众人耳朵里的，是第五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