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在这所孤儿院……呆了多久呢……
“哈……哈……哈……”
赛罗紧紧攥住手中的头镖,浑身剧痛的感觉致使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强,手心处,甚至已经淌出了一丝鲜红色的血迹。
这样的折磨……已经多久了……
男孩儿挣扎着从地上弯起腰,撑在地上的胳膊由于竭力而颤抖,却仍旧拼了命地想要站起身。
“唔!”忽然,身体被猛地踩了下去。
“哼,叛徒的孩子,本来就不该活着!”逆光的角度,抬头看去,那人的脸上有一道奇怪的笑容。
赛罗由于浑身脱力,不停地颤抖着,忽然,他紧闭双眼,头镖微微颤动着,旋转,飞跃,一道银光乍闪,瞬间,踩着自己的那人的后背多了一道慎人的,长长的疤痕。
“啊!”那人痛地立刻松了劲儿,赛罗看准时机,用尽了全身力气,使劲儿向外滚去,直到撞上胡同的泥墙,才竭力地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
“咳……咳咳!唔……”赛罗只手扶住墙,缓缓站起身,捂住嘴的左手出现在模糊的视线中,不出意料的,手心处,又是咳出的鲜血。
“你……你竟然!”
赛罗一把扯掉了脖子上孤儿院的牌子,腹部的旧伤,再一次发作……
“不许……说他是……叛……徒……”赛罗握紧了手中仅剩的一只头镖,早已经竭力的身体顺着墙壁,缓缓爬起来…
“哼,你当你是谁!”对面的孩子伸出一只手的大拇指,嚣张地指了指自己,说道:“在这里,老子才是老大!”赛罗缓缓站起身,冰冷的双眼忽然涨满了怒火。遍体鳞伤的身体,在背后的墙壁上,划出一道血迹……
“不许……你用,那个词……”
贝壳叔叔……总说自己是老子……贝壳叔叔……
“呃!”忽然,赛罗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双眼,才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只见自己刚刚抛掷出去的,另一只头镖,早已被人狠狠踩在脚下。
“哎,老大,你看这家伙才这么小就能把伴生武器摘下来了,看来是天赋……”
“哼,什么天赋,不就是早些摘么。”赛罗冷漠地笑了笑,嘴角的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到地面上。
你们怎么知道,摘下这东西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呢……
那样的感觉,哈哈。心脏好像都要炸开了似的。
对面明显年长于自己的孩子一把夺过头镖,两只手攥住尚未十分锋利的两端,使劲儿地摆弄起来。
“呃!”赛罗猛地跪倒在地,五脏六腑共鸣的疼痛感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别动……我的……唔!”忽然,自己又被一脚踢在地上,连带着,那只脚狠狠地撵上了自己腹部的伤口,使劲儿地蹂躏着。
“唔……唔啊……”赛罗浑身痉挛着,颤抖着,五脏六腑像是要碎掉一样疼痛。
“我爸爸就是被叛徒杀死的,拿你的命都不够赎罪!”
“就是,这里一半的孩子都是战争的遗孤,你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
赛罗忍受着腹部越来越大的力度,忽然之间,所有人像是被某句话激起了仇恨似的,全部围了上来,踢打着自己的伤口,本就遍体鳞伤的身体变得更加不堪,沾染了尘土的伤口越来越疼痛起来……
“唔……”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恨他…….
贝壳叔叔那么好的人,这种事,怎么会是他干的……
我不信……骗人……骗人……
忽然,一个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的孩子钻进了人群中,恍惚之间,自己仿佛被那孩子猛地推进了一旁的荆棘丛里。
赛罗会意地鼓起全身力气,竭力向着荆棘丛的深处滚了几圈,直至身体被尖锐的刺团团围住。
他知道,那帮人不敢进这荆棘丛的…….
“喂,你们谁去把他拉出来?”
“才不呢,会被扎的很惨的……”在孤儿院,很少有人敢招惹这帮混混。
这是奥特……意念么?在那群人中,自己找不到声音来源。
赛罗将身体缩进荆棘里,尖锐的刺,似乎从伤口中脱离了一点儿。
这层荆棘,是为了防止孤儿院的孩子乱跑的。
“哎,算了,反正他伤的那么严重肯定是活不过今晚了,到时候就和阿姨说他走丢了就好了。”
“是啊,这种叛徒,活该!”
渐渐地,人群散尽了,赛罗悲哀地仰起头,任凭身体遍布的伤口隐隐作痛,任凭尖锐的刺刺进身体里。
恍惚之间,他猛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
多可笑,多可悲啊……
叛徒的孩子,究竟……究竟是谁…….究竟谁才会难过啊……
他僵硬地翻过身,身体早已经没了知觉,伤口处流下血在地面拖处一道长长的印记。
不……我要……活下去……
赛罗将身体缩在丛子里,尽力缩小着与荆棘接触的地方,缓慢地爬着。
妈妈……已经死了……贝壳叔叔,自从被那个叫做“凯恩”的人带走后,也杳无音讯。
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死……活着……不管怎样……必须活着……
赛罗拼尽了全力,冻僵的手指一点一点抠挖着,拼命拉拽着身体向前。
不知不觉,又有不少的皮肉被尖刺无情地拖拽着,留在了身后。
而身后,是一条长长的血迹。
荆棘丛的尽头,是银十字,他不知道听谁说起过,但,为了逃离这个看似温馨,实则残酷无比的地狱,他几乎拼尽了一切寻找能够出去的办法。
这样的出逃,真是出乎意料啊……
赛罗意识有些模糊。
他一点一点扒开前面的荆棘,任凭锐利的刺划伤了脸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疤痕。
不在乎了……一切都不在乎了。
我的家人……我哪还有什么家人……仅仅是……拼了命地活着而已……
他无意识地向前爬行着,朝着尽头那点儿微弱的光,缓慢地,哪怕是用极其剧烈的痛苦,去换取仅仅能够挪动一根头发丝的距离,那也是值得的。
漆黑一片的,是现实吗?
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四处摸索着,在这荆棘丛里,仿佛没有活物,只有无边无际的凄凉。
热辣辣的疼痛感几乎要吞噬了赛罗。
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赛罗拼了命地拉开那一点儿微弱的光芒,拖拽着,爬出那片荆棘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