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寝室，张泽凤心情还是不好，两个人坐了一会也都没有话说，张泽凤突然说：“我今天脾气怎么这么不好，自己出了丑，也差点让你惹上麻烦，都怪我。”

我说：“也没什么事，你教训那两个青年也是见义勇为，制止他们的不文明行为，要不是你今天喝了酒，有些脚步不稳，加上不小心踩到瓜皮上，你就早制住那个小伙子了。”

大师摇头叹气说：“唉，别说了，今天我才知道我就是无用，其实我当时就觉出来了，我根本打不过那个小伙子，就是不喝酒也不能，我以前还以为我虽然学习不行，但是起码武术有专长，以后能在武术上露一手，所以还到市体育馆报名参加这方面的进修，想去参加比赛，拿奖，想以后也走一下这条路，说不定将来功夫练好了，还能参加武术散打比赛，学医挣不到钱，或许在这方面能挣钱呢，但是现在一经实战，真实水平完全暴露，连一个普通的街头青年都打不过，还妄想参加散打比赛，我再也别想这些了，我的人生完了。”

我忙安慰说：“你功夫很好，全校都公认的，今天出来问题，都怪那块瓜皮，再说你又没有进专业武术学校，没有学过打架，所以没打过他们也正常，那个青年很壮的，一般人可打不过他，你要进了专业武术队，制服他应该没问题，去参加比赛也没有问题。”

张泽凤很沮丧，说：“其实我知道，我年纪大了，筋都硬了，也没可能进专业队了，但是自己一直不可放弃这个梦，今天才醒了，被打醒了，现在我完了，武术不可能，学医不能毕业，拿不到毕业证，就不能考执业医师，也没有医院要，我算是完了。我无路可走了。”说着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来，说着将床头的武术书推到了地上。

我一时也很难受，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忽然想到说：“辅导员不是让你申请延迟毕业吗？你这样就多一年时间了，在这一年的时间内将所有的功课都考及格了不就行了吗？虽然晚一年，不也是还能拿到毕业证吗？虽然档案上不好看，但是总是正规的医学院校的毕业生，现在卫校毕业当教授的也有不少，我们晚毕业一年又有什么了不起，执业医师考出来不是一个样吗？”

大师还在抽泣，说：“我怎么能考出来，你知道我挂掉了几科吗？数学，生化，诊断，内科，外科，怎么可能都考出来。”

我也很吃惊，心想：“你怎么挂掉这样多的课，学校没把你直接开除，还让你参加实习，真的是够仁慈了。但是好在还是给你补考的机会。”就劝他说：“你挂掉的虽然多，但是无论如何最后还有补考的机会，你努努力，也还是有可能都考出来的。”

武术大师说：“都考出来，这怎么可能，这些书罗起来都一尺厚了，还是的十六开的，得上千万字，怎么学，那个数学我现在学还能考出来吗？”

这个事情确实想想让人恐怖的，我也不禁的发愁说：“我说你怎么挂掉这样多的课？你就是上课记记笔记，考前突击一下，也不至于挂掉这么多，你平时都忙着干什么了？”

武术大师悲伤稍好了一些，说：“我就是就害在我的出身上，起点低，心又高，总想着在一个方面突出出来，让人瞧得起，没有想到反而越努力越差，落到现在的局面。”我一听，心里一惊，想：“这不是和我一样吗？我出身可配不上苏晶，但是还是梦想着追上苏晶，所以整天想着一些歪门邪道来出头露面，将来我不会也落到师傅这样的局面吧，不行，以后一定要抓紧学习，将学习放到首位。”

张泽凤继续说：“我的高中是县二中，这个学校就是一个二流学生中转站，条件差，吃不好，睡不好，没有钱，什么娱乐都没有，连本小人书都没有，唯一的娱乐就是看学生打架，那时候我是老实学生，怕惹事，遇事躲着，但也是常受欺负，因为不想挨打，正好宿舍一个同学有一本破武术书，宿舍里面几个人就天天偷着练武术，跟着一本破武术书，几个人受了三年苦，竟然将这个书上的东西学会了，我还硬练出了翻跟头，还能劈断一块砖了，这样表演了几次，居然名声大震，我们宿舍成了学校里面的武术圣地，人人敬畏，竟然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不知道是受这样的成就的激励还是怎么的，我们寝室两个人考上了大学，全校才五个考上本科的，创了历年最高，到了大学，来到这样的大城市，让我一下子眼花缭乱，学校生活多姿多彩，竟然还有武术队，凭着我的自己硬蒙出来的基础，我顺利的参加了武术队，也受了几年系统的训练，做了几次表演，受到好评，我学习武术的热情更高了，经常在操场练到熄灯，而且我见书店里面，图书馆这样多的武术书，琳琅满目，如获至宝，将零用钱全买了这些武术书，气功书钻研，废寝忘食，就在因为我学习成绩差，挂了几科被武术队清退后，我仍旧发奋练习，有时候就不去听课，所以才越挂越多，造成了今天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张泽凤这样说，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似乎心中还有些骄傲，但是说到后来，心情又重新沮丧起来。他的这个状况也确实是很困难，要想在一年时间都补考通过，确实得需要奇迹了，但是无论如何也得努力，总不能拿一本结业证吧。两个人静默无语，最后我想了半天说：“师傅，你现在的情况确实很令人绝望，但是也不是没有一丝希望，你想想你的原来的学校那样差劲，但是你不是也考上大学了吗，这说明你还是很有能力的，你自己看书就能够将武术学的这样好，也说明你悟性很强，所以也不用气馁，你挂掉的课虽然多，不过你也还是已经都学过一遍了，再努力一下，也并非没有可能通过，你看这些书虽然有一尺厚，生理和内科加起来也得有5公分厚了，但你听说我们学校的那个神人了没有，他考研是就是用了不到半年功夫将这两本书从头背到尾，就是里面的小字都背过了，你时间比他长，而且还是补考，根本不用像他那样记那么多，所以你只要用适当的方法，将学校那些题库书，对着答案拼命背，通过也是有可能的。”

武术大师一愣，问：“什么题库书？”

我也很吃惊：“就是学校图书馆里那些很多各科的习题集，考试题大多是参照这些出题，或者就是里面的原题。这些题重复的也很多，我们找那些常出题的书借来做熟背熟就可以了，你不知道这个事情吗？”

武术大师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天天研究武术了，考试都是课堂听课和最后突击以后去考，但是在我打通大小周天和修炼丹田之气的那几年，因为看书时间少了就挂科了。”

原来这样，这真是让人吃惊又可惜的事情，我兴奋的说：“我的哥，你真的是大师呢！这样学习你竟然没有全挂科，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吗？你按我说的方法拼命学上最后半年，我包你全通过，不过我们明天抓紧去图书馆，别让别人将那些好的题库书借走了。”

大师一听振奋起来说：“兄弟，还有这事，你确定吗？我就听你的，我也不练武术了，无论如何要补考通过，我不能延迟毕业，我娘的头发都快愁白了，我再不通过，我该跳楼了。”可是随即脸色重又阴郁下来，说：“可是兄弟，那数学怎么办？这个靠背不解决问题。”

我说：“数学正好我擅长，我就天天来辅导你，我们先将数学这一关过去，剩下的你背就可以了。”

武术大师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两眼兴奋的发光，说：“郑哥，我可真要谢谢你了，你这次救了兄弟的命，我终于看到光明了，郑哥，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突然跪下在我面前，说：“郑哥，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师傅了，我今天就拜你为师，你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正在这是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原来是董穆雄和王庆军看完电影回来，又约了几个张泽凤的崇拜者来看望武术大师张泽凤，他们推开门进来，正看到这样的情况，董穆雄吃惊说：“郑杰，你这么利害，学的这样快，把师傅都给打服了，师傅现在拜你为师了？”

张泽凤的一个崇拜者也大喊道：“郑杰，你是不是偷了你师傅的秘笈，练成了葵花宝典了，快还了你师傅，否则江湖道上不会放过你。”

......

在以后的半年中，我经常去帮着张泽凤辅导数学，他也拼命的苦学，终于都通过了所有补考和毕业考试，拿到了毕业证，张泽凤高兴的泪流满面，坚持请我和大家吃饭，还一定要将他最心爱的缠腰牛筋皮鞭和九节钢鞭都送给我作为留念，我们成了真正的好朋友，毕业多年还常常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