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大哥的话,他才蓦然醒悟,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发现城中有底蕴的家族竟是一个都没参与,就是几个较为贪婪的官吏竟也丝毫没有动作。
动手的除了那莽夫,全是新兴的暴发户!
‘咕’他咽了咽口水,惊疑的看向大哥,道:“大,大哥,这是为何?那威海帮不是……”
杨元昭无奈,道:“你啊,武学天资是不错,但凡事都要多动动脑子。威海帮是方尘的没错,但方尘就是威海帮么?只要方尘没死,威海帮就是死光了又如何?再建一个威海帮有何难?”
“何况,你觉得他真就胆小怕事不敢出来?就算他怕灵蛇门人多势众,可其它势力呢?别忘了,他可是打死那位大当家的狠人,若是愿意,一人就能灭了这些势力。”
“聪明人要懂得审时度势,局势还未明朗前,不要轻易做决定。有些人或许不知飞鲨寨的事,但打死余元却是实实在在,自然不会轻易动手。但有些人却被贪婪蒙蔽了心智,抱着侥幸心里,以为可搭上灵蛇门大船,真是找死。“
杨元方更加不解,“大哥,即如此,那他为何……”
杨元昭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可知狼和狗的区别?狼善隐忍,知进退,一但动手直扑咽喉,一击毙命。而狗只会乱咬乱叫,纵是咬伤人,最终也是被打死的结局。”
“大哥是说,那小子一直在隐忍?可他才十六岁,又怎有如此城府?”杨元方大惊,难以置信道。
这特么我怎么知道?杨元昭心底暗骂,按说这年纪正是心智不稳,性子浮躁,最易冲动的。他还仔细打探过,这小子也没经历过什么磨练,平民出身,平淡成长,接手威海帮……等等,根本没什么特殊经历,似乎一切都是天生就会。
但他神色却淡然道:“十六又如何?有些人并非年纪可限制的。有一事我却是没告诉你们,那小子在接手望海的威海帮不久,只因粮田被烧,就连夜拜访李家,以迅雷之势屠灭了镇上大户,三老之一的蔡家,取而代之,之后又借李家之手,抹平了后续影响。这等果绝,可是十六岁能有?这等狠辣,可是胆小怕事之人?”
杨元方倒吸了口凉气,若真是如此,这小子确实可怕。三老虽不入品,却是实实在在的官身,受朝庭庇护之人。他一个小帮派头子就敢谋划人家满门,这何止不是胆小怕事,根本就是胆大包天,稍有不慎就是朝庭通缉,满门抄斩。
明白这些,他莫名有些为灵蛇门担心起来,现在跳得越欢,那以后不是死得就越惨?
“大哥,那我们?”他迟疑道。
“我们?和我们有何关系?”杨元昭淡笑道,“当然,硬要说关系确实也有,如此,明日你就到铁山一趟,和那两家说一声,以后矿石份额我杨家要多涨一成,否则飞鲨寨的事就捂不住了。”
杨元方有些懵逼,怎么又和铁山镇矿石份额扯上关系了?这和方尘有关系么?
杨元昭摇了摇头,这个弟弟确实缺少历练啊,只能稍稍点拨一下,道:“两个月了,飞鲨寨消息仍没传开,你以为是何缘由?”
杨元方苦思了片刻,有些不确定道:“应当是被人刻意封锁了消息吧,但这和方尘有什么关系?而且,这种时候不更应该把消息宣扬出去么,如此动荡就能平息下来,就是灵蛇门也要忌惮,不敢再如此大胆,下面各家就能立刻开启县,镇的生意了。”
“唉!”杨元昭轻叹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道:“看待事情要从全局考虑,不能只盯着眼前的东西。现在放开消息,方尘是安稳了,他们各家生意是能做了,可能得多少,做多大?你要记住,人心总是不会满足的。“
“而且,雪中送炭永远要强于锦上添花。方尘拥有的只是三街两坊,七家若是进入,必会占据大量利益,方尘就能拱手相让?可他们若在关键的时候再出手相助,势必会获得方尘的感激,那时各家得到的是不是会更多?“
县城势力有着很强排外性,乡镇势力没人支持根本插不进手,至多有间铺子落脚,但若想扩张就难的,就是到牙行都买不到,因为县里牙行基本是各大势力控制着。
若有方尘支持就简单了,他手上就控制着三街两坊和三个牙行,让谁进来不过一句话的事。
但方尘地盘就那么大,七家进来自然不会只开一两间铺子,必然会尽力扩张,这势必会影响方尘自身的利益,唯有施恩与他,才能使他甘愿让出更多利益。
杨元方若有所悟,道:“大哥的意思,七家刻意封锁消息,就是在等着方尘撑不住的时候,再把消息放出来,如此他们就能借机进入县城,谋取更大的利益?若是我们提前放出消息,那他们的计划就落空了,是以,必会答应增加铁矿份额。“
杨元昭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方尘不会到绝境的,以他的实力完全有反击的能力。若所料不差,他只是不想和灵蛇门正面开战,毕竟除他以外,手下根本没有可用之人。而且,若真落到那种境地,也不是一个消息就能扭转的,七家应该是在等待某个合适的时机。“
“大哥,依你看方尘会如何反击?灵蛇门实力可不弱,比我等三家亦差得不远。而后天境又不是那么好培养的,方尘短时间内怕都是孤家寡人。“杨元方苦思道,他实在想不透,那小子除了凭实力与灵蛇门大战一场,震慑对方外,还有什么反击能力?
他手下和灵蛇门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看不透,看不透啊!“杨元昭摇摇头,他也摸不透方尘的想法,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小子绝不是束手待毙之人,必然会有一翻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