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恒是个甩手当家的,他不懂机械,对锻造也不感兴趣。把锻造公司都交给副总工程师,自已干别的。
张金恒也不是碌碌无为的富二代,他有他的赚钱道。他专为张金凯的建筑公司配套,买钩机开石坑,买采沙船釆沙子。除了张金凯用他的沙石外,也为其他建筑工地供货。一年能挣二、三百万。
2000年,张金凯的公司增加了3000万产值,达到了1.1亿,张金恒的公司却降了1000万产值。董事长大为恼火,要撤销他的经理职务。
张金恒来找马维东了,让马维东拉他一把。马维东被捧得无法下台阶,便对锻造公司进行了全面调研。
他认为这个公司设备陈旧,工艺单一,产品附加值低,不经过系统改造不会有活力。
这个锻造公司是为一汽配套企业服务的企业。原来为一气配套的企业都锻造一些卡车件,如悬挂臂、传动臂、传动轴等等。现在,配套企业就向轿车配件转向了,订单便骤然下降了。
这个锻造厂的热处理工艺还停留在小烘炉阶段,锻造件也处于粗加工阶段,即使不减产,利润也不会高。
进入新世纪,石油、煤炭、钢铁驴打滚式的涨价,使这个公司的利润空间压缩到了1位数以内。
马维东也感到无力回天。但是,这个公司的60多名工人渴望的目光,让他不忍拒绝。新产品公司的职工工资加奖金翻了番,月工资达到了千元以上,锻造公司职工工资仍停留在500元。
张金恒说他感到自已对不起公司职工,愿拿出200万积蓄给马维东,让他使公司起死回生。
马维东觉得有200万资金也可以搏一搏,先把烘炉改成电炉,再把一些小吨位锻压机改成冲压机,将烘炉车间改造成机加车间。
他计算了一下所需费用,如果有300万能够,因为机加的床子要进数控的,不求多,求精,要进数控龙门刨和牛头铣,填补公主岭机加业的空白,这一项就能揽进500万的活儿;
有了电炉,不仅可以对锻件进行热处理,还可以收废铁炼铁锭,卖给有大翻砂车间的企业,既可以常年生产,又能水涨船高,顶住钢铁疯涨的风潮,一年创千万产值不是问题。
锻压改冲压只要模具开发跟上,变生铁为熟铁加工,收到轿车部件壳子加工便不是问题了。这一项也能创500万产值。
留下大吨位锻压机保住原有市场份额,总产值也能越上3000万。
他把总体思路跟张金恒说了后,张金恒在2001年公司董事会上提出了建议:让董事长辞去总工程师职务,提拔马维东为集团总工程师。说只有这样,才能挽救锻造公司,并把自己拿出300万请马维东对锻造公司实施升级改造的方案抛了出来。
张金凯也提出:您老人家当董事长就行了,仍是集团一把手,我也出300万,给你建别墅,你就享享清福,跑跑官方得了,别身兼多职了,有时间出个国,旅旅游,过个神仙日子多好!
公司一共就三个股东,两个提出让他让位,面对逼宫,70周岁的张术长有一种失落感,悔不该他只要了40%的股份。投票表决也是6比4,他极不情愿地辞去了总工程师职务。
总工程师和总经理的月工资都是5000元,一年后,马维东的工资又涨了1800元。
他知道搞技术的人是不甘寂寞的,他找到董事长,把锻造公司改造方案主动递上去请他审阅。
董事长对马维东的举动十分开心,成立了由他挂帅的技术改造领导小组,从张金凯那要来200万,以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
他说:“我不要别墅,锻造厂是张家发迹之厂,救活它,我就能活100岁,他要垮了,我也完了。你有孝心就让我顺心。”
要来钱后,他又承担了电炉审批和办废金属回收特许证的任务,老将出马,一个顶两,这两个最难办的手续,顺利拿下了。
锻造公司,以技术改造项目,在市发改委立项了,被经济局和科技局列为了科技项目,所投资金和产值均列入火炬计划,使集团高科技产值利润比例有了较大提高,占到了集团产值利润的30%。
马维东的工作任务加重了,仅锻压模具开发就占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原来锻造公司是自由锻,即为上游来料加工。技术改造后改为了模锻,有了钩机链轨板、卡车弹簧弓子、卡车脚踏板、卡车保险杠、轿车膀子、机器盖子等冷热轧产品十多个。
尤其是铁锭供不应求,董事长出面,把市轴承厂、播种机厂、冶金厂机加废铁屑都包了下来,并通过价格手段把全市有金属回收业务的废品收购站都归到了旗下。即使如此,原料也经常断顿,出现了翻砂企业先打款,等供货的局面。
机加的活儿也多得三班倒才能完成订单生产。因为谁占领了生产工具的制高点,谁的活儿就干不过来。那台数控龙门刨和牛头铣在公主岭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再加上配套公司的数控万能机床,恒辉成了公主岭机加的高科技园。
这一年,锻造公司的产值、利润双过三,即主营业务收入三千万,利润300万。锻造公司一年就翻了身。
张金凯始终瞄着马维东,对马维东的能力给予了充分肯定。他找到马维东说:“你在恒辉一年也就挣二十万,和你的能力不匹配,你买台钩机吧!明年四长路扩宽工程上马,我保你赚一把,我除了房地产开发用你的钩机,还帮你打进四长路的一个标段,你弟弟干这个差使挣得太少了,开钩机一年能挣到三四万。要是活不好,我可以把你的钩机顶帐顶出去!”
马维东动心了,他不是为了自己挣大钱动心,是为了马三子。授以鱼不如授以渔,即然钩机能顶出去,不仿试一试。
他一打听,新钩机得七八十万,无论如何买不起。张金恒听说他要买钩机,给他拉搁上了一台南韩进口的大禹牌旧钩机,要价20万,最后讲到17.5万买到了手。
马三子开着钩机上山了。给重卡装车,有要山皮土的,有要山石的,装一车40元。那台大禹,斗比其他钩机都大。二十吨的重卡,别的车钩二十斗装满,它十五斗就装满。他算了,一车土耗油15元,挣25元,他一天可装100车,看着大把的人民币,马三子的脸笑开了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