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维东和飞飞轮流开车,除夕上午,他们就到了定襄。
飞飞先接他爸,又接婉君出院,和婉君父母、兄妹,抱着孩子,去了婉君娘家。他们要在这儿过年。
婉君娘家住在定襄县城北面的村上,离飞飞他们公司只有8公里,是一个平房宅院。
山西的平房都是青砖砌成的,上面有女儿墙,围着平台,平台上边是玉米楼子,莜麦囤了,干菜棚子。
一进大门是一个影壁,挡住了房子的正门,这是山西民俗,寓财不外流之意。
平房有五间,中间开门,东西各是套间,婉君的父母住东屋,妹妹和哥哥在西屋各住一间房。
婉君回来后,他爸妈进了东边的里屋,给飞飞一家安排进了东边的堂屋。
飞飞和他父亲住在了西边堂屋,婉君哥哥和马维东住进了婉君妹妹的屋里,婉君妹妹和姐姐住在了一个屋里。
山西人过年讲究实惠,不铺张。大门贴上对子,影壁贴上福字,窗户
贴上窗花,屋门粘上春联,东边堂屋摆上祖宗神龛,点上香就完了。
山西的气温比东北要暖合一些,屋里也烧火炕,间壁墙也都是烟道,称为火墙,炕热屋暖,五间房住进了8口大人和一个婴儿,给人一种暖融融的氛围。
山西饮食以面食为主,主妇们手巧,能把面做成各种形状,当地还产一种麦叫莜麦,黑色的,但很油亮、劲道。
菜肴以蒸为主,定襄蒸肉是当地一道名菜,还有五台山台蘑酱也是过年不可缺少的一道菜。
他们是菜和主食一起上,都算菜数,连吃带喝,喝足了时也吃饱了,可能酒足饭饱这个词就是从那得来的吧!
正月初一,马维东就去公司了,飞飞陪他去的,门卫是飞飞的岳父。
马维东要把自己耽误的时间补回来。他设计的碎铁工艺是一条生产线,经过锤、碾、磨三道工序,将铁粑粑从一面输进去,另一面便出铁渣了。
在锤的工序中,他把铁球自由落体式砸铁改为了机械臂带锤头砸铁。因为要带动一个装着几吨重铁球的,自重又十几吨重的旋转包,耗电量太大,且铁球损耗也大,成本高,效率低。改成锤式砸铁后,转包变成了转盘,去了五成重量,铁臂带动锤头,又减了五成重量,靠液压驱动锤起锤落,借助了液压动力,电机功率降了,压强却增大了。转盘定时倾斜,达到标准的碎铁块会从孔中流到下一道工序,不达标的继续锤击。
在碾的工序中,也加进了液压装置,碾轮是空心的,用液压臂控制碾轮与铁块间的缝隙,变碾压为挤压。同样收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磨的工序中,保留了原工艺的设计,通过绞杠和绞壁间的铰磨,使铁块成渣状。
整个生产线将每吨铁的加工成本从1000元降到了400元,其中节省运费200元,电费200元,人工和材料损耗200元。更关键的是提高了单位时间内的出渣量,还给人以现代化的印象。
章董听说马维东回来了,初三就回到了厂里,两人见面,百感交集,不知从哪说起。
见此情景,飞飞出面圆场了:“我记得一个哲人说过,误会会增进人与人的感情。”
“哪个哲人说的?说到我心里去了!”董事长问完又冲马维东说,“马工,你听说过这个哲人吗?”
“董事长是海归,知识那么渊博,都不知道,我才粗学浅,就更不知道了。”马维东笑着说。
“你们想知道吗?”飞飞卖关子问。
“想知道!”两个人同声答道。
“这个人嘛,姓汤名添翼字飞飞!”飞飞晃着脑袋,摆出一幅文人的架式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快去给我们泡壶好茶,准备些茶点,我要和马工好好唠唠嗑。”
“遵命!”飞飞见尴尬的局面打开了,立即出屋了。
“你这匹千里马也会尥蹶子呀!”章董说道。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你伯乐不常有。原谅我踢着董事了。”马维东回道。
“哈哈,你就别捧我了,我的条件你都看了吗?还有啥条件尽管说来!”
“年薪百万,按月兑现,还为我纳税,并且一签五年,这个条件能聘一个中科院院士了,我要再不知足,就是不识抬举,贪得无厌了。”
“中科院院士也不一定能解决生产中的难题,学院派研究的是大课题,工匠派解决的是实实在在的难题,不能同日而语,你就是乔丹,随时随地为球队得分。我们这个团队由金融转为实业,就需要你这样的球星啊。”
“那你把我安排到哪个公司啊?挣如此高薪,您总得给团队一个交待吧!”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你哪个公司也不去,就做我的助理,哪个公司有难题,你就去帮我解难题,以后再投资上项目,会遇到许多不确定的难题,你帮我一个一个的攻克,行吗?”
“没问题,如果我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了,我就辞职,让贤于人。”
“ON!ON!ON!到那时,你也会聘助理的,你将有你的团队了!哈哈哈!不是吗?”
简短的对话,马维东看到了章董的睿智,心悦诚服地归顺在了他的身边。
春节假期一过,马维东便把图纸交给了章董,章董把总公司办公室主任调来,把周总的图纸和马维东的图纸整合后,去北京申办专利了。
他对马维东说:“余下的三个月时间,我陪你把生产线建成,你认为有可能吗?”
“请董事长放心,您最好忙大事去,我会招募工人,立即投入建设,只会提前,不会延后,如若耽误开工,愿接受军法处置!”马维东又亮出了军人的本色。
“那好,我会在添翼那给你设一个专门帐户,你们联手干吧!有事情我们电话联系,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关机了,我们保持24小时随时通话!”
“放心吧!我再不会玩失踪了。”
“我不在时,你就在我办公室办公。”
“那可不行,不成体统。”
“你是我的助理,名正言顺,必要时,你还要代我发号施令呢,就这么定了!”
董事长又把飞飞叫来,三个人当面定了一些事务办理流程后,他才回北京去了。
马维东此时更感到了姜还是老的辣,对董事长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飞飞和马维东很合手,马维东从心里喜欢这个晚辈,事事和他商量;飞飞传统观念较强,一是把马维东当成长辈去看待,二是把董事长助理当做钦差去对待;两好夾一好,没有做不好的事儿。
马维东把立泊公司的工人都聘到了铁渣生产线建设团队,又招进一大批技工,他要把这支队伍再打造成一个排,一个加强排,再圆一次当排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