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身高九尺,双臂修长,相貌堂堂,明明容貌粗矿,却给人一种英俊的感觉,颇应了后世那句评语,圣骏大将,他潇洒倜傥。
文丑身材敦实,身高七尺,就像一个小石墩一样,令人摇摇一看,就知道此人定有万钧之力。
纪灵长相中规中矩,身材也中规中矩,但人家家世好呀纪灵的爷爷,曾官居五官中郎将。
那可不是卖官贩爵的灵帝,而是恒帝时期,当时党人把持朝政,纪灵的爷爷,自然就是士子出身,闻名一方。
在看重家世这一方面,袁术可比袁绍狠多了。袁绍用人的原则,要么是家世好,要么是长得帅,要么有名气,再不济,也要有本事。所以说袁绍用人方面好歹也有些通融,至少历史上郭嘉到袁绍那里时,人家袁绍还录用了呢。
你让郭嘉到袁术那里试试?
什么?颍川郭家?你爹是谁?没听说过,滚!
回过神来,只见董卓正摇头晃脑的站起身,身后站着一员面容俊朗的金甲大将,这可不是黑山军那种涂金漆的赝品,是纯金打造,日光一照,亮瞎一群大臣的双眼。
“某家要废汉帝,立陈留王刘协为帝,今日是某家说的最后一遍,明日早朝,某家就会行废立之事,有不从者,斩!”董卓高亢洪亮的嗓门,震得大臣们耳朵嗡嗡的。
袁绍见状,回眸看了眼身后的颜良,心中微微安定,站起身来大喝道,“董卓休得放肆!今天子刚刚继位,并未失德,汝言废立,岂无二心乎!”
“今日天下之事,皆在于某,汝敢反抗,欺吾剑不利否!”董卓怒目骂道,“昊龙,给我拿下他!”
袁绍也未曾想到董卓敢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儿,来杀他这个司隶校尉!见状,身后颜良仗剑而出,董卓身后的许状目光凛然,骤然奔至袁绍面前,拔剑刺向袁绍!
颜良横剑去挡,顷刻间被惊蛰剑削断!颜良瞪圆了双眸,一脸的不甘置信。
众皆大惊失色,畏惧许状剑之快,之利。
眼看着颜良就要被许状顺势一剑刺死,文丑犹如一发炮弹,呼啸而至,猛然将许状踹飞在地!颜良反应机敏,抬起袁绍面前的铁质案牍,举过头顶,双臂用力,骤然砸向许状!
咔嚓!
案牍一分为二,许状虽有些狼狈,却依旧目光阴冷的持剑劈开案牍,步步向颜良文丑紧逼而去。
袁绍见闹掰了,也顾不得其它,抽剑厉声喝道,“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颜良文丑见此,也知晓了许状宝剑之利,避其锋芒,与许状灵活的僵持在一起,别看这两员大将壮的跟头熊一样,行动却极为敏捷,任由寒芒四射,却丝毫不见受伤!
“好剑术!”
人群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百官纷纷喝彩。
董卓当时脸就黑了,目视李儒,李儒连忙大声道,“都停手!主公,袁本初名望甚高,不宜杀害,请主公宽恕!”
“…”董卓摆了摆手,示意袁绍赶紧滚蛋。
袁绍也不啰嗦,见许状剑术高超,宝剑削铁如泥,不敢搦其锋芒,连忙带着颜良文丑而走。
见董卓都已经撕破了脸,袁隗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古商伊尹,将帝太甲置于桐宫,主持朝政大权,商朝大兴,后太甲学以致用,乃出,伊尹归还政权,今日董公之举,不正是古之伊尹?袁某深以为然,可行伊尹之道。”
见老名士袁隗都赞同,其余百官也纷纷表示赞同。
董卓这才松了口气,脸色好了些许,狂娟大笑。
时年八月中旬。
作为扼守代郡与上谷郡的险要之地,潘县,此时汇聚了吕布正军与丘力居正军,首次交战。
但见一片百里平原,本是芳草萋萋,如今可怜的小草被马蹄踏得抬不起头,原本的绿意盎然,也变成了乌压压一片,宛如乌云压境。
自西方,一支数万雄师,绵延摆开,分左右翼,先锋,中军。自有几个大力士,合力扛起一杆三人合抱的纛旗,上书吕字,锦绣飞扬,其余诸如张字,宋字,沮字,高字等等旄旗亦是招展开来,遮天蔽日。
左右翼,分别是哈尔旗,鲜卑旗,具是死忠于吕布的凶猛贪财之士,他们骑着高大的战马,目光凶悍,手里握着环首刀,弯刀等短兵。
中军,是张辽率领的狼骑营,浩浩荡荡,摆成一列列的方阵,甲衣烈烈,长戈烁烁,具是精神抖擞,目光汹涌着澎湃的杀意,暴戾,择人欲嗜。
在一排旗门,巨盾之后,就是先锋军,高顺的三千陷阵营,整装待发。
中军处,自有由四马并驱拉乘的青铜战车,一身戎装的沮授凭高远眺,望向远方。
东方处,一彪兵马亦是渐渐列阵,列成一个个方阵,互相隔开距离,当首一员乌丸战将挺马跃出,这人身高近丈,腰围四尺,浑身的肌肉就像花岗岩般隆起,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小山丘,怎是一个魁梧二字所能形容?
这人提着一杆犹如小型路灯般的青铜马槊,硕长粗重,望之约有百斤。单手握着,丝毫不见吃力。此人鼻梁高挺,浓眉大眼,浓厚的络腮胡给人一种彪悍的感觉。
“这是何人?”沮授皱起清秀的眉毛问道。
左右非是亲卫,乃是近日来,沮授率军攻陷下来的代郡郡守,郡守敛眉回答,语气中带着畏惧与惶恐,“回沮公,此人就是丘力居此子,蹋顿,年方二十,有手搏狮虎之勇,万夫莫敌。”
“匹夫之勇罢了,不必理他。”沮授神情冷漠,冷语道,“传我旗令,陷阵营准备出击。”
蹋顿策马绕阵而行,耀武扬威,怒声呐喊,“老子就是蛮王蹋顿!谁敢与我一战!吕布!无胆鼠辈!给老子滚出来!”
一张嘴,就戳中了众将的软肋!
三军将士,哪怕是八旗营这种外族,都视吕布如同神邸,岂容他人侮辱?
蹋顿话音未落,中军处,旗门展开,一员骁将挺枪跃马,杀向了蹋顿,扬声道,“吾乃狼骑营火长雷正,特来取你首级!”
两马交错,雷正被蹋顿用马槊活生生拍下战马,复又一槊,将其枭首,蹋顿弯腰取首,厉声道,“就这种货色也来送死!汉军没人了吗!”
见丘力居军已经开始斗将,沮授只得应下,沉声道,“传我军令,令侯成出战!不可堕了我军威风!”
张辽宋宪是一军主将,故而沮授未曾派出。
旗门再开,侯成挺刀跃马,冲出战阵,扬声道,“吾乃骠骑将军麾下骁将侯成,贼子休得猖狂!待吾取你首级!”
马槊与长刀共举,兵乓作响,侯成见蹋顿力大,奋起骁勇,鼓足浑身力气与其大战!
马头交错,已是鏖战了十个回合!
侯成一时大意,被蹋顿用马槊挑中手腕,幸亏侯成后撤及时,才未被斩断手腕,饶是如此,也血流如注,无法再战,愤恨的瞪了眼蹋顿,拍马而回。
少时,宋宪出,战不三十回合,败阵而归。
丘力居大军疯狂呐喊,声震四野,士气大振!
自吕布建军以来,大小战役三十余场,还是首次斗将失利。
沮授已得贾诩奉上的情报,对蹋顿的个人武力倒也知晓,只是未曾想到,连宋宪侯成,都不是敌手,不禁感到有些棘手,低声叹道,“蹋顿还颇有几番武力,看来不用张辽出手,怕是军中诸将难敌其手也。”
“区区蹋顿,何足挂齿?末将愿出,斩首级献与军师!若不胜,请斩我头!”
一声高亢的嗓音,自沮授身后响起。
沮授大惊,回首视之,乃督粮官,西河营主将郑姜,沮授皱眉怒斥道,“两军大战,岂可派女将?汝且下去,不必复言!”
“军师何故小觑女子?就连主公,亦未曾嫌我无用!”郑姜气得俏脸通红,大声驳道。
“杀鸡焉用牛刀,区区蹋顿,何必连西河营主将出战?小的不才,愿与蹋顿决一死战!”一员小将出列大声喝道。
沮授循声望去,这员小将虽年方二八,却身强力壮,虎背熊腰,沉着稳重,不禁暗奇,问道,“汝是何人?官居何职?何人账下?”
“回军师,小的是虎骑营火长郝昭,太原人士,愿出战击退蹋顿,若不胜,请斩我头!”郝昭少年英雄,蹋顿连胜三将,郝昭却丝毫不见惧色。
“好!就任你出战!”沮授壮之,大声道,“你若胜,某必记你首功!”
“多谢军师!”
少时,郝昭提着一柄普通的环首刀,策马奔出战阵。
蹋顿见了,大笑道,“汉军莫非真的无人,怎派孩提出战?哈哈哈!回去吃奶吧!这里不适合你!”
众皆发笑。
郝昭也不恼,反问道,“贼子何故发笑?汝寂寂无名,山野一匹夫尔,岂敢指名道姓,搦战天朝骠骑将军乎?排资论辈,与吾一马前卒小儿比斗,却是恰当!”
“小儿放肆!!”蹋顿被郝昭连消带打,一顿嘲讽,气得怒发冲冠,拍马奔向郝昭!
锵!
马槊与环首刀并举,郝昭丝毫不见力怯,奋起武勇,与蹋顿酣斗一处。
两马绕圈,马槊招大力沉,直来直往,环首刀施展连贯,游刃有余,颇有章法。
棋逢敌手将遇良才,蹋顿与郝昭战出了血性,纷纷瞪目呲牙,咆哮喊杀,你来我往。
两军大声喝彩,为各方将领加油助威。
沮授见状,大为振奋,亲自挽袖撩袍,为郝昭擂鼓助威!
从正午,一直战到了日落西山,不分胜负!
直至鸣金声响起,乃归。
待收兵之时,郝昭已和蹋顿扭打在一起,像是闹市泼皮,自有各自亲卫,将其拉开,饶是如此,两人依旧麦芒以对,怒骂不止。
回营时,面对壮年的蹋顿,郝昭已是使出了浑身吃奶的劲,自然疲惫不堪,浑身力竭,在马背上酣睡。
翌日正午,两军再度对垒,蹋顿也不再提斗将一事,高举马槊,嘶声咆哮道,“擂鼓!兄弟们!杀!”
咚咚咚
牛皮战鼓被轰然擂响,仿佛大地的心跳加速,砰砰砰!每个人的神经都被牵动,一股渴望肃杀,拼个你死我活的思绪油然而生!
杀!杀个你死我活!辨个胜者为王!
顷刻间,十万丘力居所属的铁骑,群情振奋,齐齐策马冲锋!夹着风携着雷,宛如一条钢铁洪流,无可阻挡!
大地仿佛也在恐惧这场战争,发出砰砰砰的剧烈心跳,震颤。中央的平原上,细碎的小石块一个接着一个的跳起。
这些人,有乌丸人,有匈奴人,但在此刻,他们都愿意将生命,奉献给这个战场,哪怕成为马革裹尸的一员,也在所不惜!
战争,就像一个大齿轮,不管你愿不愿意,一旦运转,就没有停下的可能,只有分雌雄,见生死,方才能够停下,这期间死伤多少性命,却也无人去管。
这蹋顿也不知是傻还是聪明,这大军全部押上的举动,倒是给沮授带来了些麻烦,沉着脸喝道,“传令,弓箭手放箭!”
巨盾阵之后,顷刻间箭如飞蝗,犹如倾盆大雨,将丘力居的骑兵射成一个个刺猬,在十万铁骑的宏伟战况下,死上个几百人,连浪花都翻不起来。
这就是大势所趋,也意味着,这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恶战!
更何况,敌军的主将,有勇有谋,不是和连那种白痴废柴。
见敌方放箭,蹋顿高举起盾牌,亲冒矢石,冲进了战阵之中!所属大军,见主将的将旗在前,亦是有了主心骨,紧随其后。
“令陷阵营,避其锋芒!攻其北面!”
“左右翼合兵一处,全军冲锋!攻其南面!”
“狼骑营虎骑营西河营押上,正面迎战!”
随着沮授的一道道军令发下,旗令传达三军,吕布军亦是有了应措方法。
倘若从苍穹俯瞰大地,就能看见,宛若飞鹤的吕布军,双翼合拢直刺敌军双肋,将宛若钢铁洪流般的丘力居军分成了三股战场。
一股,是由狼骑三营对阵蹋顿大军,一股,是由陷阵营犹如尖刀,刺进蹋顿军北面的部队,一股,是由八旗营,与蹋顿南面的骑兵,针尖对麦芒般碰撞在一起!
庞大的战马重伤而倒,摔下背部骑兵,连带着身后几个骑兵也跟着栽倒,更有甚者,被乱军马蹄踩成肉酱。这也是为何,骑兵营要分开距离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