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六章 金色洪流之下的桑桑(1 / 1)枝上婵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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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忽略柳白的剑,强如知守观观主与悬空寺讲经首座都不行,那对于可以赢过柳白书院十二的剑,更不会有人会忽略,敢忽略。

即使用出那剑的那人并不是十二本人,即使那人是一个气海雪山只通了十窍刚刚晋入知命。

七念的神色有所动容,拂动衣袖间,浩荡的佛光顺势而成,渐渐,佛光化作了一尊佛像,如果仔细观看的话,那佛便是瓦山上的那尊。

佛像嘴唇微动,便顿时有无量的诵经之声传来,甚至盖过了那些红衣僧人的声音。

……

朴刀而至,锋锐之息划开了佛云而生的光幕,也劈开了刀前空间,狭长漆黑的刀刃瞬间斩在了佛像的脸上。

狂息自刀佛之间骤然而生,想着四周席卷,那巍峨不动的瓦山大殿竟然因此而摇晃了几分。

随后,佛唇闭合,梵唱骤停,在朴刀之下的佛像竟是多出了一道深邃的豁口,紧接着,佛像就如同自高空坠落至岩石之上,化成了细碎的石块。

七念神情如常,因为那是能够赢过大河剑的剑,更是因为半年前他曾在长安城长桥外切实的感应到了这一斩的锋芒,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唤出的佛像可以抵挡住这一斩的锋芒。

朴刀还在斩来,似乎在下一瞬就会将他劈碎一般。

可那刀终究是不如刚刚斩出时那般锋锐与迅速,七念身体呈一个极是诡异的姿势躲开,朴刀落空斩向地面。

“哐”的一声响彻,锋利的朴刀嵌入青砖地面,在地面生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而七念的身形却骤然消失,宁缺感觉到了危险,抽刀回防。

就在这时,一只燃烧着金色佛光的手印触碰在了他横与胸前的刀身之上,其间所含巨力又使朴刀撞击在了他的胸口。

宁缺身形一震,体内流转的浩然气一顿,便感觉一股巨力自胸腹间传来,身形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飞而去。

却在此时,那不断自穹顶落向桑桑的金色暴雨竟是分出了一部分而流向宁缺,一边,一道锋锐的剑光也自大殿的某个角落而出。

操控金色急雨的自然是手拿盂兰铃的宝树大师,而发出剑光的便是自进入大殿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剑阁之人。

对于宝树大师而言,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要付出一切代价甚至是自己的生命去斩杀冥王之子,而现在的局面显然是书院十四不死冥王之女就不会死,更因为他在来烂柯寺的某一路段上看到了一具被刀斩开的苦行僧尸体,所以他必须要杀死书院十四。

至于出剑之人则是柳白的师弟,也是剑阁第二位知命高手程子清,当然,此行他并没有受到过柳白的指示,之所以要出剑,便是同场间大多数人的认知一般,冥王之女必须死。

……

眼见佛雨与剑光就要落在宁缺身上之时,一张纸片却悄然出现在了宁缺的面前。

金雨淋湿纸片,破空利剑刺入纸片。

纸片似遇到某种刺激一般,瞬间化作了无数的块垒,就像陈列在大明湖心那座高大山门周边的石块一般,每一块都棱角分明,每一块都似乎蕴含着敢与上苍争锋的锋芒。

佛雨被阻,利剑也被阻。

所有人都看向了进入佛幕间的女子,看向她的眼神也都如同之前看向桑桑时那般不可思议。

因为女子并不是书院之人,可她却愿意冒着大不讳去救助书院的十四先生与袒护冥王之女。

曲妮玛娣自月轮国阵营中走出,指着女子大声的呵斥,语气间充满了恶毒与尖酸。

“书痴啊书痴,你知不知道你如此行为会给大河国带来灭顶之灾?”

莫山山抿着嘴唇看着那让人讨厌的老尼姑说道:“首先,我并不认为盂兰铃真的可以确定桑桑就是冥王之女,且佛门如今以多欺少去杀一位小姑娘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再一个,就凭你一介连知命境界都未入的尼姑,有什么资格敢断言我大河国会有灭顶之灾?”

曲妮玛娣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书痴会如此牙尖嘴利,更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的当着场间这么多人来侮辱自己。

她不由得气急,面色变得铁青,伸出自己那满是褶皱的手指着莫山山,呼吸急促的说道:“你这不要脸的娼妇,你会为你今日的言行付出代价,无耻……”

莫山山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寒冷就如同自北荒而来的寒风一般。

“你想死吗?”

曲妮玛娣闭口,因为她感觉到了对方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也是因为感受到了,她才想起对方早已成为了神符师,杀自己很容易,且场间似乎并没有人可以救自己。

想到这里,曲妮玛娣的面色再次变得铁青,虽然她很想再继续破口大骂,但她不想死。

一边,七念并没有因为曲妮玛娣的遭遇动容,宝树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但也只是蹙着眉头,而程子清眼中更是流露出了一丝厌恶。

所以三人并未去理会这些,而是互相对望着。

末了,三人像是达成了某个协议一般,宝树将手中盂兰铃递给七念,随后与程子清分别冲向了宁缺与莫山山。

而当七念在拿到盂兰铃后,大殿之内的佛光却是变得更为浓郁起来,那淋向大黑伞的金雨比之前迅猛了数倍,于穹顶之上化作了一道金色的洪流。

洪流与大黑伞甫一接触,桑桑瞬间吐出了一大口漆黑色鲜血。。

随后,布帛撕裂的声音在洪流间传来,那挡住过渭城无数废柴的刀,挡住过长安城朱雀绘象喷出的火焰,挡住过夏侯明枪的大黑伞竟是裂出了一道小口。

丝缕佛光从小口中渗入,星星点点,若夜间在林中飘荡的萤火虫一般飞入了桑桑的体内。

桑桑蜷缩在了被洪流冲击得变形的大黑伞之下,破裂的虎口流着血,血迹斑斑的嘴角留着血,被泪水占据的眼睛也在流着血。

当年在岷山的老猎户家中,她蜷缩在灶台的边角,那个老猎户挥动着鞭子抽打她,那时她也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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