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离开了青崖禁地,所以,青崖禁地便有了黑暗。
山风变得急躁,将花田中的奇花吹得摇摇欲坠,青草晃动的极是厉害,发出了若是流沙涌动般的“沙沙”声。
叶朝呈大字形在草地上躺着,看着像是一盏盏长明古灯的星辰,与星河间那轮很是陌生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末了,他拿起草地一边放着得酒葫,往嘴中倒了一口酒。
“大哥,我真的不明白,酒有什么好喝的?”在叶朝左侧草地上以同样姿势躺着的姬皓月问道。
“你这个问题很无聊,酒好喝自然就好喝了。”
“我就从来没有觉得酒好喝。”
一边,姬紫月如同小猫一般将脑袋靠在叶朝身边,点点头道:“大哥,虽然紫月一直不认同姬皓月的话,但他这一句话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姬皓月恼怒的起身,指着姬紫月说道:“小月亮,你要叫我二哥,不是姬皓月。”
姬紫月很是俏皮的冲着姬皓月拌了一个鬼脸,让姬皓月气的又躺回在了草地上。
此时,叶朝再是喝下一口酒,道:“其实这酒第一次喝的时候是很难喝的,不过之后,越喝便会越有味道,而后人自会体会到其间妙感。”
“就如第一次修行,精纯的天地之息在经脉中流转时会有痛感,可修行的久了,人往往会陷入其间玄奥。小皓月,要不要来一口?”
姬皓月不屑的撇撇嘴,道:“我总觉得大哥你是在诱惑我喝酒,且感觉你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叶朝愣了一下,似乎还真是如此,像小凡、曾书书、柳白、陈皮皮、小长卿他们似乎都是因为自己最后成了酒鬼。
“呃,你这小子想多了。”
“那我喝一口。”
叶朝直接将酒葫芦递给了姬皓月,不过姬皓月显然是忘记了几年前自己喝酒时的教训,他抱起酒葫芦若喝水一般,再次被呛得满脸通红不住的咳嗽,直至用了东荒神体的血脉之力镇压才有所好转。
忽然,一道雷光似是撕裂了夜幕一般出现在了青崖禁地的上空,直接将夜幕渲染成了浓郁的紫色,明亮的星辰似乎被湮灭,就连那皎洁的月亮在这一刻都变得暗淡了少许。
叶朝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知晓,那是老祖在东荒天外渡劫传回来的异象。
重活一世,境界自然也要重新在天地万道下凝练,老祖本就是青帝时期姬家最为出色的天骄,且如今天地万道对斩道之上的修行者又有着恐怖的压迫之力,再加上老祖被自己费尽各种办法相劝吃下的九妙不死药,天劫无疑会比她曾经渡过的圣王劫还要恐怖万分。
……
事实上,青崖上空的雷劫并不只是在青崖可以看到,姬家的隐山、东荒、乃至整个北斗都能够看到这恐怖的异象。
姬家的大帝道纹彻底复苏,一位自荒古中期被封印的远祖自沉睡中醒来,于隐山的某处高峰之上,持着虚空境如同坐化一般盯着夜幕巍峨不动。
荒古禁地外围,一位衣衫破烂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天空,浑浊的双眼似乎恢复了神光,他紧握着双拳警惕地看着周遭,似乎是随时准备与人战斗。
东荒北域,太古初矿传来了一阵阵恐怖的魔音,无尽的灰色气息躁动,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要苏醒一般,但却很诡异的又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所有荒古流传下的大势力,皆有底蕴自沉睡中醒来看向天外,他们凝重地注视着东荒天穹上的雷光,心中无不复杂万分。
“那是一尊重活于世的圣人王,姬家注定要在此世崛起。”
……
……
太阳星自隐山的东山上升起,温暖的朝阳撒在了隐山的每一个角落,使得姬家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对于昨夜姬家大帝阵纹运转一夜,姬族很多子弟都清楚了原因。
一位老祖不知在何处得到了大造化,重活一世,为了替那位老祖护法,另一位老祖自深渊中苏醒,手持虚空镜复苏了当年先祖刻在隐山上的帝纹。
一处演武场间,聚集了众多的姬族弟子,他们有的演练神通,有的静坐吞吐朝霞之气,更多的则是在交头接耳。
“昨晚我可一晚都没修练,光看着天上那雷光就激动人心。”
“是啊,我爷爷和我说,那位老祖是青帝时期我姬族最耀眼的天骄,曾踏足星空古路与各大生命古星中的天骄争锋,最后更是差一步证得大圣。”
“怪不得那雷光几乎都将整个东荒都覆盖了。”
……
青崖禁地中,叶朝将眼睛睁得很大,姬皓月将眼睛睁得很大,姬紫月同样将眼睛睁得很大。
因为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位漂亮的女子,是很漂亮很漂亮的那种。
女子有着若皎月般无暇的肌肤,眉毛弯弯像是柳叶一样,五官宛如精雕细啄后的玉雕般找不出一丝瑕疵,一头漆黑柔顺的长发披在背后,身穿着月白色衣裙,更是因为其周身有着不似人间一般的道蕴流转,简直就是降世的仙女。
当然,姬家从来不缺少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子,三人之所以震惊,是因为那女子就是教导他们修行多年的老祖。
她给人的气息没有变,且一入青崖禁地,禁地便恢复了光明,一定是老祖没错!
叶朝也曾预想过老祖重活一世可能会变得风华绝代,但之前老祖留在他心中的印象实在深刻,这猛然间转换,着实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着这一脸呆萌的三娃(叶朝:小爷我不是娃!),姬家老祖展开双臂将他们搂在怀中,声音若是黄鹂鸣叫般动人,“怎么,你们这就不认识老祖了?”
叶朝当先醒过神来,自姬家老祖怀抱中离开,说道:“老祖,没想到您年轻的时候会这么漂亮,当年一定有很多追随者。”
姬家老祖似乎因为恢复青春,心态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老态,伸手捏了捏叶朝的脸蛋,说道:“还是小朝儿嘴甜,这话老祖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