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四年狄乐也是一个月尽量来看老爷子一回，只是来这36次，每次都没和方若瓷遇上，所以就不知道她在第二医院就业。

每次狄乐看到干净的病房都会感叹道，这个护士太用心了。

现在想想他都觉得十分地打脸。

“这几年还真是谢谢你照顾我爸了。”

“没关系，反正我在这工作照顾老师也应该的，狄老师是个好老师，前几年有很多届的学生来看望老师的，只是一来二去就少了很多。”

方若瓷隐去了一些内容，当然即便她不说狄乐也能猜到。

每次来看狄老爷子的学生一定会在背后说说自己。

也的确，狄乐是个不孝顺的人。

在交谈中方若瓷倒了杯水递给了狄乐。

“这几年有很多学生来看我爸？我怎么一个都没见着。”

“你还说，你每次都赶过节来，每次来都待不到一个小时，谁能和你遇上。”方若瓷看了看狄老爷子，又看了看狄乐，“我知道你这几年不容易，为了给老师攒上医疗费，努力工作，但老师今年的医情不是很乐观，如果可以你多来看看他，陪陪他，他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方若瓷本不想提起狄乐的伤心事，但无奈狄老爷子生命体征太弱了，她怕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狄乐低下的头，像小时候一样在医学院乱跑，被狄老爷子抓住后低着头，听着他的吐沫横飞。

方若瓷又无心的说了句：“我知道你过得很难，如果你觉得外面苦可以回来，正好宁河有一份很适合你的工作。”

狄乐抬头苦笑道：“不用了，你的话我记住了，以后可能我就多来看看他。”

方若瓷又看向狄老爷子，病房内寂静了一会后她起身道：“我还有别的工作，就先走了，你在这好好和老师聊个天吧，老师虽然对你很严，但他真的爱你了。”

方若瓷特意回避某些对狄乐来说敏感的字眼，轻轻关上房门，留给了狄乐和狄老爷子私人交谈的空间。

病房再次陷入沉默，连走廊都异常的寂静。

抬头看着狄老爷子削瘦的脸，伸手握住了父亲微你的手，这是他的发现，他竟然这么瘦。

“你说，以前我怎么没注意过你呢。”

这次没有人回应他。

“我小时候在医学院怎么玩，你也不打我，到中学后您就对我就特别严，什么时候都要最好，还给我报了那么多补习班，兴趣班，到大二时经历的那件事儿后你被气的要死，但是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打我，要是当了那么多人面暴揍我一顿，揍到你消气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儿了。”

似乎在抱怨，又似乎在自责。

“说实话，你是一位好老师，但不是因为会教自己孩子的父亲，我也是一个傻子，现在过得这么难，又摊上一家招鬼的店，想回来都看你的机会都没了。”

这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从小把我拉到大，我母亲死得早，其实我也想让你多陪陪我才在这小时候到处捣乱，更是在上学时努力变得完美。”

人，怎么会有完美的。

“我也知道你这半辈子不容易，努力工作，为了照顾我这么个二愣子，现在还成了植物人，半死不活的躺在这个地方。”

狄乐似乎开没有意识到，眼泪已经不知不觉落下了。

“你出事后我都不敢来看你，每次来都不敢看你的脸，看你紧闭的眼睛，生怕你那张脸浮在我眼前，又像大二时骂我。”

“这几年太累了，这生活，精神，心理的压力，都快把我压得喘不过气了，有时候我都想过，我干嘛还活在这世上，但还是你因为让我活了下来。”

“爸，你知道我不善于表达，只会淘气，但我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压抑肉麻的事了。”摘下眼镜抹了一下眼，又拿了桌子上的梳子梳了梳老爷子的头发，“跟你说这几年我认识了很爱坑我，但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前三年除了生活压力外，和朋友在一起也很开心，好像和以前一样，在他的影响下我的性格也活跃了起来……”

絮叨了有两个小时，狄乐把最近的奇事说完后也累了，之后离开了病房。

看了一眼手表，现在下午4点了，谢绝了方若瓷邀请吃饭后回到了晋城。

步行走在街道上。

“画社工作为副业，每月应该够生活费了，完成店里的任务也能得到奖励，但要每次都遇到杀人狂也不是个办法呀，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也会被玩死。”

想着离下次开店还有6天，算是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了

走到一家武馆门口时眼睛不知不觉剽向了门牌。

“或许，我应该锻炼身体。”

说实话，狄乐虽然跑得快，腿上有劲，但胳膊却没多大的力气，要不也不会被钢棍弄破手掌了。

站在门口停了片刻，当要离开时，店门似乎被人踹开了，两个高大的男人大大咧咧从店门走出，边走边道：“陈毅，下次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陈毅？”嘴里嘟囔着这个名字，狄乐似乎在哪听过。

这时武馆内走出一个同样高大，但却绷着个板子脸的男人。

“武力这玩意跟运气没多大关系，只是你们实力不行，下次让你们头叫上有两把刷子的来踢馆。”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狄乐都想笑了。

那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走后，叫陈毅的无意中看到门口穿着黑衣的男人。

“……”

武馆内部不大，陈毅的徒弟也都是八九岁大的孩子。

“现在孩子都走了？”狄乐打量着武馆问道。

“嗯，这几年武馆也不好开，那白氏地产想要我这块地都想疯了，天天找人来踢馆。”

“东区好像也是白氏地产的项目吧。”

“是的，还有北区的一条华盛街。”

“呵，他们还真是东南西北通吃啊。”

陈毅长得很高，身板很壮，和方若瓷一样是狄老爷子的学生，只不过他年纪较长，是方若瓷的上一届，现在有33岁了。

陈毅，他原本应是一名优秀的医生，中途却考了警校，据当时他对狄老爷子说：“老师，我不适合当医生。”后狄老爷子也没有说什么，还用了手段帮助他考上警校。

狄老爷子或许是知道，陈毅是因为他母亲的死才选择当警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