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图和史经原在前方,沿着从船上伸下来的梯子,先一步登船,此刻正站在甲板上看着林平之。
林平之和秀秀打完招呼,看了一眼已经走到母亲王夫人身边安慰王夫人却不被搭理的林镇南,又看了看史魁和赵氏,扫视了一周,这才转身走向福船。福船虽然是中型福船,但林平之站在船下,依旧只能够到梯子四分之一的高度,船体上下三层,加上船舱,容纳两三百人不成问题。
由于此次出海,并非行商,所以船上人员并不多,而船舱内除了清水和一些时令蔬菜,还有一些米面肉食,其余尽是能够瓜果。第一层是水手的居所,第二层是一些经验老到的船员的居所,第三层才是林远图、林平之和史经原三人的住处。由于外出,所以林镇南为三人准备的都是一些特制的妖兽肉,充饥之用,既能饱腹又能保证营养。
林平之登上船,和林远图史经原站在一起,身后是正在忙碌升帆的船员,还有几个船上的管事,站在三人身后。
船只开始动了起来,林平之看着码头上逐渐变小的人影,林平之看到了父亲林镇南面无表情的站在码头,王夫人紧紧抓着林镇南的手臂,轻轻啜泣,秀秀也在跟着哭。还有史魁和赵氏,史魁和林镇南一样面无表情,凝视着渐行渐远的福船,赵氏则满含期待的望着。
心里有些发堵,林平之看着码头上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影都在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然后周围是各式的船只有出港的,也有入港的。航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周围的船只也逐渐少了起来。
林远图站在甲板上,随着船只的起伏,他像是一根定在甲板上的柱子,分毫不动,面色平静,目光幽深。林平之和史经原依旧望着港口的方向,入眼处,一片碧蓝,一望无际,港口忙碌的人影和穿梭的船只,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目光中,只剩下蕴藏着无限生机,也暗藏着无限杀机的一片汪洋。
“安顿好船上的一切,调整心态,继续修炼吧,内气的壮大的经脉的开拓是聚沙成塔的苦功,莫要懈怠了。”林远图看了一眼林平之,随后化作一阵幻影,消失不见,下一个瞬间出现在船上三层最中间的房间前,推门进入。
“经原小子也好好修习,有何疑问,可以随时来找老夫。”林远图走进屋子,却有清冷的声音在林平之和史经原的耳边响起。
不远处,船上忙碌的人影中,有关注林远图三人的,在见到林远图神鬼莫测的轻功后,一个个心神紧绷,呼吸都慢了几分,只觉得手脚发凉,冷汗打湿了衣衫。原本不该有的心思,在见到林远图似是有意露出的一手,顿时烟消云散,沉默了一会,一个个干活更加卖力。
“真是神乎其技,老头子跟了这么多年的船,也算见多识广,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如这位老先生这样的身手,老头子只是一个眨眼,老先生就从甲板上消失了。如果不是听说江湖上的高手都是高来高去,老头子还以为是遇到鬼魅了呢。”林平之身后,一个面色黝黑,下巴上留着花白胡须的老人赞叹道。
“是啊,这位老先生一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经验也十分老道,只是简简单单的露了一手轻功,就能震慑所有人,让所有人都打消不该有的小心思。
老夫听东家说,这船是福威镖局的,船员也是临时招募的江湖豪客,江湖人多桀骜不驯,老先生这一手可真是妙到毫巅。说起来还是是林镇南林总镖头雇用老夫,说要前往东海寻找桃花岛,还给老夫出了大价钱。这位老先生武功高强,想来一定是福威镖局的高手了,老夫早年听说福威镖局有一位远图公,武功绝顶,不知这位老先生是不是远图公,若是,能得见这位老先生一面,可真是三生有幸,老夫这一趟来的不亏。”一位儒生打扮的老先生摸着山羊胡道。
说完,老人又看向林平之和史经原,问道:“两位小哥想必是福威镖局的公子吧?”他虽然是在问,可神情却十分肯定,他身边几位老年、中年人也都看着二人。
“小子正是福威镖局少东家林平之,这位是我兄长史经原,十分感谢诸位不辞辛苦陪这小子任性一回,小子在这里拜谢诸位。”说着,林平之对这几人抱拳躬身一礼。
“可使不得,使不得,少东家身份尊贵,岂可对我等几个老朽行礼,快快起来。”一个老人眼疾手快,看林平之行礼,立刻要上前搀扶,可惜林平之突破后天,体质大增,身体力量又岂是一个段体境身体机能下滑的老人能比拟的。
一时间有些诡异的僵持,看到这一幕,几个老人对视一眼,对林平之的实力有些重视,不管林平之是不是胡闹任性,就他十二三岁的模样,让一个段体境多年的老人扶不起来,就知道他就算没有突破后天,也不远了。
这份天资,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何况林平之的身份也不是他们可比的,几位老人的态度立刻变得热络起来,嘘寒问暖,围着林平之,一言一语之间将林平之扶了起来。
“少东家初次出海,心情变化在所难免,少东家不妨乘着还没有厌倦,看看这大海和蓝天,待会儿老头子让人捕几条鱼,让少东家尝尝鲜,保证是活蹦乱跳的海鱼。”一人说道。
“诸位老先生客气了,小子初次出海,没有什么经验,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若有什么不足,还望各位指出来,小子也正好长长见识。”林平之微笑着一一应对。
不消片刻,林平之在诸位老船员有意的结交之下,将船上的一切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妥善安排好了船上的一切,林平之和史经原这才回到自己在船上居住的地方。
他们先要适应船上的生活,然后才能练武,成长。至于可能存在的晕船问题,对二人来说是不存在的,以来二人身体强横,史经原虽然没有突破后天,可他体魄天生强大,加上修炼这么多年太祖长拳,区区晕船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更何况二人还有林远图交待的应对之法和之前的特殊训练。
只要能稍微熟悉适应船上的生活,他们将与在陆地上没有什么区别。
下一站,就是东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