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看到了?”
“千真万确,属下以自己的性命担保,之前我就有向您透露这件事情的想法,可是手里根本没有证据,更何况还是涉及王宫……”
朴大人跪在了右参赞的请示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过去将尸首证据全部捏在手里,以待下一步安排。”
“是”
右参赞说着点齐了自己府上位仆役,同朴大人一块向着城郊出发。
他们动作很快,而同时树林里已经点起了火把。
朴大人不疑有他,反而对右参赞说到:“我的人马就在那边,应该是逮住了罪犯,现在点燃火把引我们前去。”
“很好,若能成为扳倒海源赵氏的王牌,我给你记头功!”右参赞的脚步随着朴大人的解惑,而加快了速度。
朴大人倒真不是在乎所谓的头功,主要是他认为关系到大王安危的事情就是大事,即便对象是垂帘听政的中殿娘娘。
贵族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在遇到强势的君王的时代,贵族们会团结一致,只要在贵族的传承还有官职封地,以及该有的税收方面不会损害到这贵族的根基,那么其他的利益有时候是可以向君王妥协的。
当然,得做出付出了很大代价的模样,让君王自得其乐,如此一来保住根本以后,其实这些利益都可以在往后再度夺回来。
像是现在的海源赵氏把控的朝政上,从前的君王就属于容易妥协的一类,而在这个时候贵族就不需要团结一致,各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而且仔细想想,李苍作为王世子此时势单力薄,即便他将来荣登王位,其实对于贵族大部分人反而是好事,想要让已经日薄西山的王族再次辉煌,即便李苍再英明也要花掉自己大半辈子的时光,而他能不能活那么久都是个问号。
如果说这帮人愿意跟赵学洲上下一心,那估计对付李苍其实都用不到这么拐弯抹角的。
赵学洲此时去了闻庆鸟岭,而留下中殿娘娘在王城,如果能从她这里找到把柄的话,也许对反对海源赵氏的一言堂有重要作用。
在右参赞与朴大人总算跑到举着火把的士兵们前面时,确实之前的两名内善斋的宫女已经被围住了。
她们死守在那间木屋前,恶言相向的对着来人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我们是娘娘身边的人。”
“天色已晚,王宫马上就要宵禁了,妳们海泡出来做什么,难道不是心里有鬼?”右参赞从远处走近来大声呵斥。
老宫女与旁边年轻的宫女一同向其先行礼,随即老宫女回应道:“我们是奉娘娘的命令出宫办事的,难道也要像右参赞大人禀告不成?”
“牙尖嘴利,那我问妳……这个木屋里面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娘娘吩咐的事情是机密,右参赞大人管得太宽了吧!”
当老宫女还在力争的时候,右参赞已经越发的相信这里面一定藏着朴大人所说的孕妇尸体这一事,要不然俩人为何竭力隐瞒。
举着火把的侍卫们此时的眼神黯淡着,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朴大人说,但是但凡有人有这个意图,都会被身旁的人挡回去。
再给予警告式的眼神,迫使他们乖乖站好。
“够了,妳这个泼妇是在这浪费时间,来人啊给我把这两个拿下,打开这间木屋!”
右参赞指挥仆役立刻将俩个人擒拿,同时剩下的人去开门,这门上还上了一把锁。
朴大人拔出自己的佩刀,奋力朝着这长锁斩落一刀,不算粗的铜锁上面的杆子直接砍断。
右参赞也走上来,本来朴大人还想让他避着点的,毕竟待会场面血腥,可右参赞坚持,“小子,昔日倭寇进犯时,老夫也曾登过战场,那是血流漂杵的画面可比这个可怕多了。”
老小子吹着牛,奋力往里面一推,门是直接打开了,但是里面,好像有类似‘机关’被触动,突然一顶象征着王冠的帽子随着他们推开门的动作而从里面的一个小木牌上坠落。
里面哪有什么孕妇尸体,分明干干净净的,也闻不到丁点的血腥味,反而周围的布置有些类似于萨满祭祀的场景。
李氏王朝时期,萨满乃国教,萨满祭司在王国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随着儒林势力的崛起,除了贵族阶层还有一类就是儒林代表的士大夫阶层特别的痛恨这种教派,因为懂儒学,所以对怪力乱神者不太友好,且不论他们能否将子不语怪力乱神诠释正确,儒家思想发展到今日孔孟为尊,注定了要与萨满这种教派产生冲突。
可如今萨满一派仍旧在国家内占据很重要的地位,昔日的大王就是一名入了萨满教派的祭司!
就在此刻四周山上约莫百来号人包围住整个整座木屋,右参赞带来的仆役已经被拿下,剩下的人往旁边靠。
听见动静的朴大人立刻转身出来,而顺着火把的光亮,来人的面孔朴大人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赵范!!!
也就是郑殊,此刻他带着御营厅的兵马围住了这里。
刚才还被擒拿的老宫女和年轻宫女被放开,老宫女来到郑殊身边,指着朴大人和右参赞的位置恶言相向的说到:“赵大人,就是他们破坏了中殿娘娘和萨满大人精心为大王做的祈福仪式。”
说着老宫女看着落下的王冠,旋即跪下猛磕头一边磕一边忏悔道:“老身无能,令中殿娘娘为大王祈福的仪式被这伙恶贼破坏,罪不容恕请大人告知娘娘,奴婢无颜相见。”
老宫女说完,瞪大眼睛看了朴大人与右参赞一眼,立刻朝着树上撞去,用尽她全身力气,拿头跟这苍劲坚固的树木来了个硬碰硬,结果就是死了!
郑殊此时才说出他来到这的第一句话:“如此性格贞烈的宫女,不忍见其曝尸荒野,来人找副棺椁厚葬去吧。”
左右来人上前将老宫女的尸体抬起送了出去,剩下的年轻宫女瑟瑟发抖的望着郑殊。
“不必害怕,妳得留下来指正这俩个心怀鬼胎的逆臣。”郑殊一言安抚下年轻宫女的情绪,抬起头看着神情依旧错愕的俩人。
这一钩子,下得刚刚好,待这“两条鱼”捞起来处理之后,敲山震虎的计策便能展现出它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