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张二人嘴张的老大,绝了伺机反抗的心思,均琢磨着如何摆脱这少年。哪知这少年接着说道,“你们不要以为我走后,故意躲着我,我就找不到你们,管不到你们。听好,只要你们违背我说的,我就会出现,虽远必究。”
余生起身上了三轮车,回头看了看矛、张二人说道,“劫掠非正途,以后我会找机会帮你们谋划别的营生。唤醒他们后,把我的话也说给他们知道。”说罢往回城方向骑去。骑出几十米,撸起一只衣袖,一个纽扣探测器从手腕处飞出,变形为一只机器苍蝇,徐徐飞到矛振夺头上十来米高度,此后他走到哪探测器跟到哪。余生给软衣和探测器设置好监视命令,后者有自己的智能系统,监视矛振夺的同时也会维持好自身充电和用电平衡。
矛、张二人待余生离去后,挨个儿唤醒昏迷中的三人,向他们讲述了全部经过。三人听罢瞠目结舌,包披齐更是勃然大怒,挥拳喝道,“他以为他是谁,一个小屁孩,侥幸赢了我们而已,我就不信我们五个人一起上还揍不死他!”
矛、张二人对视而笑,矛振夺喟然道,“那小子很邪乎,我们就是一起上,结果也比刚才好不到哪里去的。”
张多怪情不自禁的附和道,“邪乎,邪乎,奇怪,奇怪。”
包披齐依旧不服气,皱眉道,“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打算,难不成我们五个大男人还真要被一个毛孩子使唤?”
矛振夺淡淡看了看余生离去的方向,轻声道,“当然不会,但也没必要再去招惹他。我们尽量躲着他,看到他赶紧跑就是了。至于他说的什么如果违背他的话了虽远必究,哼,我们做什么他又看不到,更难再找到我们,究什么究啊。”五人齐声大笑。他们不知道,几公里外有个少年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是冷笑而已。
余生回到涿城卖掉猎物后,打扫了一阵院子和其它几间屋舍的卫生,然后跟邻居打听了镜圆胡同的位置,就出门了。
镜圆胡同其实离余生租住的院落不远,一直往北过了东西方向的主道就是了。在胡同口,摆了一个测字算命的摊位,一个书生打扮的消瘦中年人靠着墙坐在摊位后面,腰里别着个酒葫芦,眯着眼睛,哼着调子,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大腿上。
余生走近中年书生,双手抱拳躬身问道,“请问先生,可知道镜圆胡同的徐夫子具体住在哪个院子?”
中年书生睁开眯着的眼睛,其实眼睛也没多露出来多少,懒洋洋的说道,“鄙人姓徐,这胡同里只有鄙人一个姓徐的读书人,但我也不知道你要找的徐夫子是不是我。是谁让你来的?”
余生坐到中年书生身旁答道,“先生可认识草帽村的王铁匠?我是他的侄子,是他介绍我找徐夫子习字的。”
中年书生上下打量了下余生,笑道,“老王头我自然认识,我听他提起过他认了一对夫妻做家人,你就是他们的娃吧。说起来老王头还是我恩人,没少接济我。我家中的不少铁器都还是他赠送的。娃,你叫什么名字?”
余生答道,“我叫余生,先生答应教我习字了?先生放心,我交学费的。”
徐书生点头道,“小家伙倒是懂规矩,说话不费劲。学费嘛,每月那个,那个,20文,能接受吗?”徐书生嘴里说的二十文,但伸出的手比划的却是个十的手势。其实别说20文,就是10文他也肯的。只是这半年多来,进项实在是少,吃上顿没下顿,酒葫芦里以水代酒喝了好几个月了。如果每个月能保障有至少20文的稳定收入,他的日子至少可以温饱了,但如果只是有10文的稳定收入,就难免有饿肚子的时候了。因此,虽然面对的是个孩子,也只得狠下心尽量多要点学费。想想自己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自诩高风亮节半辈子,在面临生存问题时,什么风骨啊气节啊,又都显得如此脆弱。他已经做好被还价的准备了。
出乎徐书生意料,余生毫不犹豫的数了20文铜钱递到徐书生手中说道,“等我接弟弟妹妹们进城后,可以一起跟先生习字。先生什么时候开始教我?”
徐书生接过铜钱放进衣兜,盯着余生停了几秒,说道,“现在就可以。总觉得你这娃跟别的娃不太一样,但一下子我也说不出具体哪不一样。如果你弟弟妹妹来一起学字了,每个人我只加收10文。”
余生跟着徐书生学了一个来时辰的字,基本都是一遍过,徐书生不敢相信真有如此过目不忘的人,盘问了半天才相信余生之前确实是不认识这些字的。他不相信是对的,余生确实没有立刻都记住,之所以都能对答如流,是软衣的功劳。每个字小智都做了记录并给余生必要的提醒。之后余生又听徐书生闲聊了一阵蓟国和涿城的情况。
冀东的北部是蓟国,南部从西往东依次是邢、聂、孟。蓟国面积最大,北部边境外是一望无际的森林,西北是连绵不绝的五行山,山隔断了西边的梁国和西北边的大草原。蓟国冬天很冷,人口稀薄,商贸不算发达,农作物也比较简单,只有小米、黄米、高粱、大豆、小麦粒以及从南方贩运来的少量大米。已经有专门从事农耕的人,亩产产量都不高。百姓的物质文化生活比较贫乏。
蓟国除了蓟王外,最有权势的是公子无忌和萧义康。公子无忌是蓟王一母胞弟,位居左丞相,掌管全国内政事务。萧义康位居右丞相兼太尉,掌管军事作战和外交。
萧家本是冀西梁国世族,世代为官。萧义康的父亲萧奢,志虑忠纯,才学渊博,官居太子太傅,教导梁国太子建。太子建刚成年时,梁国为了和邢国搞好关系,决定和邢国联姻,当时初定的联姻对象是太子建和后世被称为邢女的美女。但是生性好色的前任梁王看到年轻貌美的邢女,就移不开自己的脚步了,想将这个美女据为己有。现在的梁国第一公爵戚无极,当时还只是梁国太史,读懂了梁王的心思,劝梁王自己娶邢女,这样更加有利于梁、邢之间的交好。梁王有点心动,但顾忌太子建的面子,没有立即答应。戚无极又向梁王建议将太子建和萧奢调去边关,边关的战事会耽误和亲的日期,这样平王就可以放心的迎娶美艳的邢女。
萧奢和太子建来到边疆没有多想,努力的为战事做着准备,练兵、征集粮草,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此时,宫中的梁王和邢女正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戚无极担心太子建和萧奢知道实情后报复,为除去祸患,污蔑太子建和萧奢正在密谋叛变。心虚的梁王不加调查,就相信了戚无极的话,立刻将萧奢调回,然后命边关司马调兵围杀太子建。梁王又让萧奢写信诱骗萧义清和萧义康兄弟去王宫,准备将兄弟俩一起杀死,萧义清不顾其弟萧义康的劝告,坚持入宫赴死伸冤,最终萧奢和其长子萧义清被杀,次子萧义康逃往蓟国,梁国萧族被灭族。这应该是梁国历代最大的一起冤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