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徐书生,余生边在城里溜达边思索下一步的生计问题,半天没有好的思路。他想到请马源帮他出出主意,于是默念道,“老师,在吗?”
此时在余生脑海里响起了马源的声音,“在,怎么啦小家伙,在想怎么赚钱的事情吗?”
余生道,“我按您上次说的,先打猎赚点原始资金,然后再转作其它生意。现在打猎也赚了四五百文了,您看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商量商量下一步做点什么好了?您帮我出出主意吧。毕竟附近的猎物数量有限,光打猎很快有打光的一天。”
马源道,“是的,这几天我仔细观察了涿城的情况,我建议你可以先从磨面和榨油入手。从我们监控的几个城市来看,都有卖小麦粒的,但没有卖面粉的,看来现在磨面的方法还没有被发现和应用。磨面可以得到面粉,有了面粉就可以发展出一系列面食产业,前景广阔。另外,少数有钱人家开始用动物油脂榨油来炒菜和照明,但动物油脂榨油成本太高不便于推广和应用。我看市面上有大豆,我们可以考虑发展用大豆榨油,既可以作为食用油使用,也可以当油灯用,成本和效果要大大优于动物油脂。从观察看,食用植物油目前应该也属于空白,一旦推广使用,前景非常广阔。”
余生开心的默念道,“太好了,这两个门槛都不高,目前又都是空白,我们进入后至少可以取得不少的先机。”
马源肯定道,“是的,等将来时机成熟了,我们再不断尝试和拓展新的事情。不过,这两个的发展顺序上,建议你先只发展磨面,有余力了再发展榨油,一步步来。”
商量好后,余生来到石匠铺,用树枝在地上给石匠画了面粉石磨和榨油石墨的样子,并标明了各个部件的大小和尺寸,交了总共10文定金,两天后取货。离开石匠铺后去粮食店花了6文买了一斗小麦粒,随后回到住处。
接下来的两日,余生一早继续到附近山林打猎,中午回来后卖掉猎物,打扫一阵院子和房间后找徐书生习字,然后在城里各处转转,思考下一步的发展方向。打猎虽然来钱快,但每天都几十只猎物的打法,用不了多久周边山林就会山穷水尽,不可持续。天黑后余生会回到住所,继续学习软衣里的各种技能和知识。
这两日里,矛振夺他们也没闲着,实施了两次抢劫。
第一次是抢一个贩运麻布的客商,想照单全收,余生蒙面及时出现并制止,只留了一成麻布。包披齐因为拒不服从并带头反抗而被罚在树上吊了半个小时,边吊着边哭号,放下来后还哭号个不停,众人不解,“都放下来了,还哭个啥?哪有点绿林好汉的样子。”包披齐摇头道,“我是心疼我那两车布料啊。”
第二次抢劫是次日五人偷偷去劫一个粮食商队,没想到商队护卫人数虽然不多,但武艺高强,几个人差点被拿下,多亏余生及时出现帮助他们逃了出去。这次因为没有遵守规避三日的约定,矛振夺被吊了半个小时,他从吊到树上到放下来,一声没吭。待余生走后,矛振夺拖着腮帮子思忖许久,最终还是郁闷的说道,“邪门了,难道真是遇到神仙了不成,怎么老能及时出现?”张多怪也附和道,“奇怪,奇怪,太奇怪了。”
至此,五个人完全相信了余生的话,他真的可以在必要时随时出现,他们五个人真的逃不出他的掌控,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到了第三日,余生没有直接去打猎,而是先骑着三轮车回了草帽村,跟家里人说了想接他们去琢城住些日子的想法。余生娘担心余生还没有走出被苏若雪抛弃的阴影,一个人在城里孤苦,满口答应。余生爹担心去城里没了营生,坚持留下继续打猎,同意余生先接他娘和几个弟弟妹妹进城住住,不习惯再回来。不论余生怎么劝,就是拗不过。王铁匠看出余生的担心,拍着他肩膀道,“娃,好样的,这么快就有把握在城里扎根了。等你需要时,我和你大娘也去帮你。我们都去了,你爹一个人还留在这干啥。”余生点头称是。
余生和家人约好第二天再来接他们,先带上一些她们提前准备好的行李和两个月前种下的已经成功发芽的农作物回涿城。下午回到城里后,先放好东西,移植好农作物。担心三轮车承受不了石磨重量,借了石匠铺的骡子分多次把面粉石磨和榨油石磨分别拉回院子,然后借助软衣提供的力量装好石磨,试着用小麦磨了一些面粉,按照软衣里记录的方法给自己烙了第一张饼吃。
天亮后,余生按约定骑着三轮车回草帽村接娘和弟弟妹妹们进城,回到城里时已经是下午了。四个弟弟妹妹都是第一次进城,着实兴奋了好一阵。安顿好家人,余生继续去找徐书生习字。傍晚回来后,带着家人一起磨面,教他们如何用面粉烙饼,吃的几个弟弟妹妹一个劲的叫好。
家人进城的第二天,余生一早还是骑着三轮去临近的山林打猎,打的是清一色的山鸡和山猪。回来后并没有卖掉猎物,而是把猎物都拉回了院子。余生取了只山鸡炖了汤,教娘和大妹怎么做面条。用鸡汤熬制的面汤香气四溢,煮熟的面条入口顺滑,堪称人间美食。余生和娘商量着如果开个面食店,生意应该不会差。
下午余生给徐书生带了烙饼和面条,吃的徐书生赞不绝口,轻声嘟囔道,“这比我以前吃过的御宴都不差啊。”
余生睁大眼睛问徐书生道,“先生吃过御宴?”
徐书生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突然暗淡下来回道,“唉,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余生再怎么追问,徐书生也不肯再提了。尽管如此,余生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徐书生虽然不愿回答,但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往昔回忆,软衣实时捕获到了他的脑电波,将内容传回给余生。原来十多年前的冀东有8个国家,徐书生的父亲是当时肥国的右丞相,徐家是豪门世家。徐书生是肥国驸马,经常陪夫人回宫吃饭。两人十分恩爱,生有一子,叫徐英杰。肥国覆灭时,公主正怀了孩子,已经快11个月了,还有三四个月就要生了。徐书生正随军抵御邢、蓟、孟、聂联军的正面攻击,等他知道大势已去赶回肥都想保护老婆和爱子时,肥都已经被攻陷,公主母子已经人去宅空,地上只留了个半面铜镜。徐书生认得,这是妻子最喜爱的铜镜,平时都用布包裹着,就是掉到地上也不会摔坏。他猜这是妻子离开时故意留给他的信物。于是此后的十多年,徐书生为了寻找妻儿,带着这半面铜镜走遍了冀东各国各城的几乎每一个街道。到处打听有没有卖半面铜镜的人。后来还去梁国、豫州各国和青州各国寻访了一圈,无功而返。几年前,一次偶然机会,徐书生遇到一位十多年前的旧相识,说在涿城意外见到过和徐妻非常像的中年贵妇,但因为不确定没敢上前确认。因此,徐书生几年前来到涿城,几乎走访遍了每个街道角落,就差挨家挨户敲门辨认了。刚才徐书生想起了过去和自己走失的妻儿,不自然的黯然神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