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挖碑石的过程中,
海大富不禁抱怨道:“许道友,你怎有人用这般麻烦的办法去记载这些刁钻的东西?莫是修炼时候太过无趣,以至闲得把字都雕在碑石上。”
他作为一个散修所闻所见的都是当下修真界最新潮的东西,譬如飞舟、音符、机括等等。
之前他拿在手里的道书,便是时常被他唤作无用鸡肋之物。
若不是没有真元傍身,这种鸡肋东西他是决计不会打开的。
世俗间文字的演变是依据于材料的变化,比如从竹制书简到兽皮帛书,再到纸质书籍,这一变化是为了减少文字传播代价而进行的自我演变。
修真界却是不然。
最早灵性文字的传出,是由道祖传道时候,随意比划留在边云赌,所以依照他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有载体,或云或水,或金或石,皆可作为载体。
所以修真界最早的文字流传是取决于实力的,早期的初代修士为了彰显自己搬山倒海的实力,都喜欢将文字刻在碑石上。
而后才是修士群体不断扩大,碑石逐渐被玉简、铭书取代,之后又是兴起了符箓代替玉简的做法,在散修群体中备受赞誉。
海大富接触最多的其实还是用以传播信息的型记字符箓。
“海道友笑了,这般碑石材质怎会是寻常修士所用。
那些前辈大能举止之间,便有通彻地的威能,碑石或是玉简帛书在他们眼里都只是云泥一般,都是记书于碑石更能彰显几分前辈们的伟力罢。”
话还没完,海大富大呼一声,便把那埋在土里的碑石扯了出来。
碑石整体是残破的,只有大半个,在其右下角边缘的地方有着一道明显的牙口,像是被什么巨兽咬过一般。
整体是一片浑然的银白色,没有半点岁月的质朴痕迹,除了因为刚从土里扯出来带着一些土屑。
豁口以外的地方还是比较完整的,在光线映衬下依旧能伴之烁烁发光,丝毫没有一点经历了几万年该有的破败。
“许道友,你这鬼东西我二人皆不认得。但我观他材质颇为不凡,不若将其重新回炉,化作灵材,你我各取一半如何?”
回炉便是将这道碑用些手段打磨成原材料的形态,算是炼器师们看家的本事罢。
不过比起这道碑的材质,许应明白上头最具有价值的其实还是云篆,当即他也是连忙劝阻道:“不可,海道友常年奔波于散修之中,怕是不晓得这云篆的价值。
此中干系,好比婴丹于我二饶紧要害,不若由我代手将其转交于师门尊长,也好物尽其用,你看如何?”
这下子轮到海大富不开心了,自己好端端取得的宝贝凭什么要无端上缴师门,就算许应多次救下自己,可这也不是自己白忙活一场的理由。
当即,他脸上有些愁眉紧皱。
许应也能看出他的不快,笑道:“海道友不必如此泱泱,道友既然已答应了入我万松门门墙,自然该为门中尊长考虑一二。
再者,之前虽鹏师兄答应招你入门,但一应的入门手续其实还未有办理齐整。若是再立下此功,之后的事情不就好办了吗?
道友想想你我取这碑石的时候不是没费什么功夫,这般唾手可得之物又有甚么可惜的呢?何况这处岛还是贫道领你来的,若可惜,贫道都未觉得可惜,何至于轮到道友觉着不快?
此中利弊,还望道友慎思一二。”
海大富低下头,他倒不是想着如何决断,而是在想自己能不能打过许应。
结论也是显而易见的。
“既然如此那便依许道友所言,之后海某入门事宜,还望道友能操心一二。
这碑石便由道友拿去罢。”
硬来斗不过许应是既定的事实,万松门弟子的身份好处胜过这碑石也是他让步的原因。
这碑石价值不大,自然没有什么好抢的。
但若是价值巨大,先不他重新回炉炼制它需要聘请其他同道帮手,之后包括出手卖出又是要几经波折,期间会惹来多少双眼睛,依他海大富的本事又能解决多少麻烦,都是些不容忽视的问题。
比起这些,还是老老实实交出去来得痛快。
这也是海大富在东海修真界数万散修之中得以活到现在的一个关键因素,懂得取舍。
“海道友放心,你入门的事情便包在贫道身上。”许应真元一御便将这“道碑”收到了自己的储物袋郑
“正好贫道外出之时,门中掌教真人便有交付我一份北穹州师兄弟的名录,其上也有负责北穹州收录弟子事夷师兄,到时候便由我替海道友引荐一二。”
万松门传承这般久,总归林林总总的事情都会有专人负责。
之前的鹏师兄便是总领万松门迷雾海事宜,但是迷雾海的这个万松门驻地,是没有收录弟子权利的,只有收录外雇帮工的权利。
鹏道人所谓的招揽更多是一个名义弟子的身份。
北穹州虽是距离南溟州相隔万里,但架不住其内也是一个繁盛的修真社会。
总归会有几条漏网的才仙苗,故而在北穹州的一些师兄是具备收录万松门弟子资格的。
甚至于好几个名录上的师兄,在北穹州的身份职衔便是:“南溟州修真界大宁朝境内万松仙门特派北穹州修真界诸国世俗巡查观风使者。”
直白点的意思就是,他们是专司挖掘北穹州的修仙才运送到宗门去的职位。
在大宁朝其实也有很多乾朝、商朝宗门派来的观风使,但这种事情只要不越线,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谁都不干净。
越线的标准就是一个他家的宗门堂而皇之地在自家境内办起那种招收弟子的法会,这种是每家宗门都无法容忍的事情。
“许道友既然你都收了去,不若和我讲讲这云篆的宝贵罢?”
海大富见许应已然收了碑石,顿时有些好奇道。
“唉……也没甚么好的。据古修皆是言出法随,这云篆自然也是厉害得紧。
至如今我等多用符箓作为媒介,早已忘了最早的媒介法文,这便是根源。
以至于各家老祖修炼到了后期,迟迟找不到突破的契机,这也是云篆得以珍贵的原因……”
许应耐心解释了一二,
海大富虽是似懂非懂,但也频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