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逆沉默着，他也曾想过要达到这样高的境界，但是当第一次真正有人亲口告诉自己这很有可能的时候，他也难免会唏嘘感慨。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一夜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几乎要超出了他想像的极限。

“阁下……呃，师父，您是从什么时候确定我是天赋战心的？”想了很久后，桌上的酒都快凉了，苏逆才开口问了一句。

轩辕壹饮尽最后一口酒，咂了咂嘴，眯着眼，似乎在回忆。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迦楼罗告诉我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整个紫血一族只有你一个活了下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很好奇了，你这小子究竟有什么样的气运，能够躲过这样的劫难？”

“等我空闲下来后，有些无聊的时候，我想起这档子事，所以我就干脆回溯时光，亲自查看了发生在紫蕴仙岛上的事，当看完你的战斗后，我当时就觉得你八成就是一个天赋战心之人！”轩辕壹指尖轻轻叩着桌子，娓娓道来。

“所以接下来羿族的任务，我特地分配给了龙照烛，这样你这个刚进小队的人肯定会随队出战，这样我更有机会观察你。”

说到这里，轩辕壹看向苏逆，很是满意地笑了起来：“事实证明我没有猜错！你和那个天兵之间的战斗我一直在关注，我看完了全程！要知道，作为一名混元大罗金仙，我的神念磅礴到你难以想象，我的手段更是超出了你所能理解的范畴，你自然察觉不到我一直在观看你的战斗。”

“我看着你在这样悬殊的实力差距下，凭着强悍的格斗技巧和惊人的毅力与残忍，用堪称血腥又完美的手段杀死了那个天兵，那种冷静与判断力，绝对是天赋战心之人才能拥有的！”轩辕壹说着，眼睛里都放出了莫名的光彩，可见发现一个天赋战心对他来说是何等重要的事。

苏逆听到这里，却眼中涌上了一层冰霜，他沉吟片刻，冷声试探着问了一句：“师父，您是说，您的神念可以覆盖整个九洲？您可以随时监测到九洲任何一处的事情？”

“没错。”轩辕壹面露疑惑，不明白苏逆为什么关注这个。

苏逆的声音变得更冷了一分：“既然这样，您为什么没有注意到紫蕴仙岛上的事？这明明对您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您没有注意？为什么当时就任凭我的父亲被杀死，如果您真的能做到监测整个大陆，为什么不能救下我的父亲母亲？”

轩辕壹彻底明白了，他长叹一声，闭上眼，嘴角微微抽搐着，深思片刻后，他才带着一些愧意解释：“这件事……其实原因很多，你不理解，不过确实也是我的问题。”

“我本来觉得这件事交给迦楼罗解决应该没有问题，当时的我正面对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全神贯注去解决，因此没能注意紫蕴仙岛的事。”轩辕壹语气里也饱含着无奈和愧疚，“其次，即使我发现了，我也不可以出手救下你的父母，这也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轩辕壹抬起头认真地看向苏逆：“你知道吗？对于一场战争来说，双方最顶尖的战力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如果九洲万族没有混元大罗金仙，那么反抗军很快就会被玄圣帝镇压，我的存在，就是一种威慑，我和玄圣帝都不能轻易出手。现在我们处于弱势，我用尽方法才断绝了一切被玄圣帝发现的可能性，要知道，一旦我被发现，玄圣帝立刻就能追踪到我，战争立刻就会全面爆发。同样的，玄圣帝一旦出手镇压反抗军，就相当于主动宣战，而且他先出手，就已经陷入了被动，到时候我一定会迅速做出反击，他一旦有一丝迟疑一丝破绽，就会全盘皆输！”

“所以了，这是一场博弈，双方的王将都不能动手，我们就是最后的威慑力量。”轩辕壹语气坚决，可见他的认真。

苏逆消化了一下这番话，整理了一下后，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些。“徒儿刚刚对师父不敬了，请师父原谅。”

“无妨无妨，我理解你的心情。”轩辕壹摆摆手，表示毫不在意。

苏逆仔细思索了一番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师父，我不理解一点，为什么先出手就代表陷入了被动？”

轩辕壹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想怎么组织语言，但最后还是有些无奈地说到：“这个……就牵涉到混元大罗金仙的一些秘密了，这些事情过于高深艰涩，如果现在就告诉你，对你日后的修行没有好处，反而会阻挡你，这些还是要你自己去慢慢进阶，等你到了神王层次就会明白一些了。”

苏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轩辕壹笑了笑，接过话题开口道：“好了，今天叫你来就是这些事情，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我这做师父的给不了你太多打下去，毕竟修行还是要靠自己，我向你保证两件事，算是师父给你的礼物。”

“第一，关于修行上的一切事情，一切功法包括你的剑术，我都会给你详细指导，我指导不了的，我也会找人给你指导，一旦有问题随意问，不用在乎。”

“第二，我保证你到天尊境界以前，每一次境界突破开拓的气海都是完美气海。”

“剩下的，就全靠你自己了，天赋战心，是要去闯的，闯的越多，经历越多，你也就越强大。”轩辕壹挥手，长桌和酒壶都瞬间消失不见。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雪开始变大了，他像有些畏寒似的紧了紧袍子，而后看向苏逆，微笑着说：“行了，赶快回去睡觉吧，明天早上处理完队里的事情后，就到这里来，我们明天就开始对你的特训。”

“是，师父。”苏逆恭敬行礼。

夜色浓，雪花舞，万籁俱寂，苏逆与轩辕壹就此别过，各自回去休息。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苏逆心里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似乎……轩辕壹还藏了什么事情，某个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出来，这件事情和他有关，还和之前二人交谈的某些内容有关，所以他刻意地遮掩了下来，关于这些的话都没有多说。

可他想不出来，究竟是少说了什么。

确实，轩辕壹确实有件事情没有告诉苏逆。

那件事，才是真正促使轩辕壹收苏逆为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