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一种莫名的恐惧，紧接着，涌上来的便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白暮启唇，略有些干枯的双唇微微颤抖。他轻轻舔了舔微干的唇，刻意地压着自己的声音，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兴奋失态，问道：“我……该怎么做？”

阿修罗挺直了身子，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儒雅，不想刚才那样，明明笑着，却冰冷得让人战栗。

“你马上就会知道。”阿修罗后退了两步，笑着对白暮招招手，“来，对我攻击试试。”

白暮愣了愣，不过旋即便反应过来，没有丝毫迟疑地，一抬手，一道道冰锥便形成，如雨般刺向阿修罗。

“不错。”阿修罗只是淡淡一笑，一伸手，一阵颜色难以言喻的诡秘光芒一闪，那数道冰锥便从尖端开始，化成了一抹寂灭的灰色，一切色泽尽数丧失，只剩那枯寂的灰色不断蔓延，化成灰色的冰锥，下一刻，便在风中溃散成齑粉，消散回归了虚无。

白暮赫然瞪大了双眼：“这是……这是什么？怎么做到的？！”

“就像这样。”突兀地，阿修罗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这一刻他才注意到，阿修罗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他的身前，紧接着，一记有力的掌击便落在了他的腹部。

“嘭！”

白暮被一掌轰得在地上倒滚了数圈，当他稳下身形跪在地上，更是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我的……我的灵力呢？我的灵力去了哪里？”白暮一边干呕着，一边满头大汗、惊愕地自言自语着。

阿修罗刚刚那简简单单的一掌下去，就在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体内的所有灵力都瞬间溃散了，简直就像刚刚自己的冰锥化作飞灰一样，瞬间消失成虚无，气海之内，瞬间变成了一片空旷的荒野。

“你的灵力，在这里。”阿修罗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白暮抬起头，看见阿修罗的手指上，一个淡淡的光团正在如精灵般跃动着。

阿修罗淡笑着，对他解释道：“这就是我要传你的功法，我为你选了很久，这是最适合你，最能满足你击溃苏逆的愿望的功法。”

“此法名为'汲灵'，是传承自上世代的远古秘法。凭借这门功法，能够将一切灵力性质的攻击化解，同时还能将敌人的灵力打散汲取出来，炼化后归自己使用。练至大成，更是可以一式破万法，瞬息之间，便能抽干对方的灵力，让对方变成俎上鱼肉，任你宰割。”

“想象一下，当下一次苏逆再站到你面前，面对他好像能毁天灭地的紫焰之海，你只需要抬起你的手指，轻轻一点，嘭！一切都会灰飞烟灭。你再抬头看他一眼，他就能变成一具干尸，那是多激动人心的场景！”阿修罗笑着，平静地述说，却让白暮心里掀起了万丈狂澜。

白暮嘴角挂上了些许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满头大汗，狼狈至极，却还微微笑着，看上去那般诡异，像个疯子一样。他的眼球都因为心里熊熊燃烧的兴奋与癫狂而颤动起来，他眼里似有火焰在烧，两颗血丝浸润的眼球，仿若跃动的火球。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白暮开口，声音因为略有脱水而显得杀意，却又带着浓烈的兴奋。

“'汲灵'这功法，虽然强大而不讲道理，但是同样，也很难，非常难。”阿修罗转过身，朝着药圃的门走去，“想修炼成功，你得要付出远超常人的努力，远超他们无数倍的努力。”

“想要摧毁敌人的灵力，你就要对灵力有无比深刻的了解，了解灵力的运转，了解灵力的分布，了解灵力的变幻。总而言之，你必须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灵力的人。”

“你需要让你自己变成灵力的一部分，熟悉灵力像熟悉你自己的身体一样。”说到这里，阿修罗轻轻拍打了一下药圃的小木门，转过头来看着白暮，“从今天起，你的任务，就是了解灵力，了解这世间一切灵力运转的方式。”

说完，他把之前手上那块血色的小玉片扔给了白暮。白暮反应很快，立刻抬手接住了它，而后轻轻将玉片捧在手里，像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奇宝，又像捧着一座沉重的山岳，双手微微颤抖着。他贪婪地打量着这血色玉片，像是要靠目光来洞悉它里面蕴藏的一切。

“这里面就是'汲灵'的修行方法，不过只是基础的运功方法之类的，你暂时只需要接触这么多，更艰涩高深的运用等你完成第一阶段的修炼后我会继续教你。”阿修罗笑着说道。

“第一阶段？”白暮踉跄着站起身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第一阶段。”阿修罗一推手，打开了那药圃的门，一阵药香便登时随风飘散。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这药圃里，每天都靠生嚼这些药草来生存。药草没有经过处理，保持着最初始的灵力形态。你的目标就是靠生嚼药草，来感受蕴含其中的灵力。”阿修罗对白暮讲解着，“你要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分辨、体会不同的药材里灵力的流转，感受各种药材内灵力的组分与区别，同时用汲灵的运功方法汲取其中的灵力来修炼。”

“当你能够不依靠自己的五感，仅靠其中灵力的区别就分辨出这里所有的药草后，再开始下一阶段的训练。明白了吗？”阿修罗严肃了起来。

白暮抬起头，双眸死死盯着阿修罗，轻启双唇，冷声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