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3日晚，风平浪静，世界和平——至少在厚重的长安城。最近五百左右的空气质量使长安城穿上了自汉唐流传至新时代的汉服长裙，带着浓厚的历史的尘土与雾霾。

我刚刚洗了一半的热水澡，还有一半的冷水澡，在开着暖气和空调的宿舍里瑟瑟发抖。室友田大胖和杨二华在一边打王者一边骂着街，宿舍里顿时充满了欢快的气息。我拿着屏幕有些裂痕的手机，和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屋外是寒风和雾霾交织的旋风，屋内被温暖和喧闹裹挟着，异样地平静着，像春天儿童翻滚过的还沾着露珠的草地。

“那悄咪咪问一下，你对我这么热情，说，有什么企图？”

“.…..有点突然。”

“是不欠你数据分析。我知道了，不但欠数据分析，还欠请吃饭。”

沉默。

“不。”

隔了一会儿。

“你说动物之间有爱情没？”你好像在转移话题。

我手指颤抖地打了字，发送：

“我对你有好感，莫名其妙的好感，我喜欢一米六的，喜欢坚强与脆弱并存的。”

……

“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

“有好感是正常的…”她说。

“不要摆出知心姐姐的样子。我清楚自己的感情。”

“这都被识破了，你清楚个啥子。”

“你干嘛这么快就让我回答，逼我说实话。”

“我……没有φ(>;lt;*)是你自己说的。”她发了个可爱的表情。

“那你非得问，我又不想骗你。”

“你可以拒绝回答的，傻孩子。”

“傻闺女，我不想回避问题。”

“喔”

“哎，我的计划又被打破了。”

“学习计划？”

“不，追你的计划……不能用追，应该是让我们互相接近的计划。”

“学弟竟然跑来撩学姐”

“我们高中老师，我知道的有两个都和自己学生结婚了，身份不是问题，喜欢最重要。”

“不是唱了歌就被撩跑了吧？”

“要我说实话吗？”

“说不说在于你，自由意志。”

“第一次见你我就感觉心动了，就是开那什么自律会。当时很犹豫，因为我前女友也是一米六的，当时下定决心不能再找一米六的，但后来理想和计划还是败给了现实。”

“没想到还是个一见钟情版本。”

“不，没有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只有喜欢就是喜欢，喜欢你就是特殊的喜欢。不能简单粗暴地划分爱情，这是营销号的做法。”

“好吧，我知道了，我又不傻。”

“我觉得有点傻。”

“手段不错。”你说。

“手段？”我忽然有点害怕，难道就这样凉了吗？

“你这样的攻势很明显。”

“我的错，业务不熟练，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

“没有对错。”

“完了，我要被基友骂死了，他也告诫我要欲擒故纵之类的，慢慢来。我又控制不住了。”

“（笑哭）只能说，你遇见的是我，不是别的人。”

“我挺矛盾的。”

“矛盾沃特”

“真正喜欢的和预期给自己计划的都不一样，可能我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只有实践出真知。”

“所以你感到开心还是难过呢？”

“不后悔，无所谓开心还是难过。”

“明白。我在看纪录片，要我推荐给你吗？”

“不，不看动物世界。”

“OK，那就不看。”

“想看你。”

“你是被喜欢冲昏了头脑吗？”

“我也很委屈啊。”

“你没回答我，你认为动物之间有爱情吗？我正经问。”

“我不知道。一切词语，情感都是人规定的。事物本身我们不得而知，人无权为人的世界之外立法。”

“哇，厉害。”

“你对我什么感觉？或者说我还能回到计划中吗？你能接受我作为你的男朋友吗？甚至一直走的更远？”

“哎呀我天，问题又抛回来了。”

“我知道太快了，我这个急性子的人都没做好准备。但事情总是不能按计划来，所以就随遇而安吧。”

“我逼你回答，也基本逼了我，我本可继续装作傻傻地不知道，享受一下这个过程。但我其实真的内心不安，特别像欠了别人的。”

“如果你觉得还不了解我，我们可以慢一点，我觉得像火箭一样，太快了。”

“emmm，说实话我确实比较期待新的人出现。”

“悄咪咪问一下，我没凉吧？”我内心非常忐忑，甚至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明早我们都有课，but，喜喜你不说我有点慌，你尽管说实话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知道你很难让一个人走进心里，我能感觉出来。”

“感觉你很了解我，我却感觉你的深度够我了解好久。”

“我看人挺准的，所以才这么热烈，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就怕你是看走眼了。”

“那就走眼了，反正现在是你了。”

“给机会也等于给我机会。”

“什么机会？”

“我确实难掩期待，但我也顾虑很多。”

“年龄、家庭、未来？”

“你可能难以想象，我担心的是学习。”

“哎，这就更不用了，我们不是高中生，也不是小学生，我也许比你更热爱学习。爱情不是浪费时间、损失精力，而是双方的契合。”

“可我还是我，我只能一心一用。”

“难道谈恋爱就必须一起看电影，出去玩吗？走那些套路。”

“不是这个。”

“我可以努力，让我们更合拍，任何事物都是有风险的，难道有风险就不去做了吗？我有点担心你睡眠，我可以熬夜，但你应该不行。对了，你还在特殊阶段。果然事情的发生不能依靠自由意志转移。”

“不是我想分心，是它就让我分心，简直控制不了，比如像这大半夜还兴奋地睡不着。明天明明满课（摊手）我就不知道这个怎么解决。”

“你能一辈子不谈恋爱吗？？如果惧怕分心，人活着就是为了不分心吗？”

“道理我都懂。”

“好，简化事情。我喜欢你，无论考虑不考虑什么其他的，我都喜欢你。你呢？不考虑那么多。喜欢的话就吱一声，咱们就快点睡觉。”

“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聊这么久史无前例，只能说不排斥、感兴趣，你懂了？”

“懂了。”我有点开心，也有点失落。

“希望可以多了解，毕竟我感受到的是我们还是很不同。”

“嗯嗯，这也是我的计划。虽然我对你有直觉的喜欢，但我不确定这种直觉是否能带来好的结果。那我们睡觉吧，姑娘?虽然我可能睡不着。”

“睡吧，睡不着也要睡。”

“和你聊天我很开心。”

“再开心就真的睡不着，明天学不进去。”

“你开心吗？”

“开心，我更怕睡不着。”

“嘿嘿，我开心就不怕睡不着了，开心比一时的睡眠质量更重要，不过你要睡好哦。”

“小学弟，睡觉。”

“小妹妹你也要睡好。”

“不能理你了，不然能说到天亮。”

“一起加油(?′▽｀)??，干巴爹！”我内心的小野兽欢呼雀跃。

第二天，上午。

“你下课啦吧，困不困？”

“不困，中间没下课。”

“你昨晚应该在两点之后睡的。”

“我没睡。。”

2018年12月4日凌晨，我们的爱情也许就这样开始了。

此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