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突然闪了一下,就好像一个垂死的老人,回光返照般猛地亮了起来。
然后又迅速暗了下去,林扬非听见了“滋滋滋”的电流声,他看了看时间,快要八点了。
离入夜就剩下最后的一个小时,可他现在还没有半点线索,陈东辉在餐厅一处角落敲敲打打。
突然,一块墙壁掉了下来。
“我的妈呀,吓老子一跳。”陈东辉向后退了一步,引起了林扬非的注意。
林扬非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扬非,这个,你看像不像是一个门?”陈东辉观察了一会,犹豫的说道。
林扬非看过去,大概是一个高半米左右的铁栏,连接着地下,他趴下来可以看见,对面也是一个房间。
不对,林扬非尽力往里面看去,对面的空间向两边无限延伸,倒更像是一条走廊。
走廊上铺着红毯,墙上还挂着画,画里是一个跳舞的姑娘,身材婀娜,穿着白色的纱裙,在翩翩起舞,是芭蕾的姿势。
画下面还放着花瓶架,林扬非能看到的这个花瓶里,放的是满天星,蓝蓝白白的,特别好看。
“看出啥问题没有,能打开不?”陈东辉在一旁探头探脑的看着。
林扬非尝试拽了拽铁栏,纹丝不动,而且铁栏是向下延伸的,应该是触发什么机关,然后,这道栏杆就会打开。
他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摇摇头说:“不太能,这个栏杆得解密打开。”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餐厅除了长桌上管家的谜题,就没有别的线索了,都说密室逃脱是解谜游戏。
可这边难度也太大了,连谜题都要自己找。
这设计也太不科学了。
林扬非内心吐槽道,每到这种吐槽环节,他都会下意识去看监控摄像头,当他这次转头,却发现,天花板的角落里空空如也,那是原本安有摄像头的地方。
林扬非感到疑惑了,监控摄像头呢?
没有任何动静,监控的摄像头怎么会都不见了,林扬非心里一慌,他跟陈东辉说了一句:“等下。”就往回跑。
不仅是餐厅,连学习室、书房、厨房和他卧室房间的所有监控摄像头都不见了。
最后,他停在书房的鹿头前,墙壁上鹿头的左眼里,是空荡荡的,这样看还有些瘆人。
怎么回事?
林扬非觉得有些疑惑,这可不是简单的机关就能解决的问题。
还有,书桌上的日记本,引起了林扬非的注意。
上面的那一行字消失了,变得密密麻麻,就好像真的有人在上面写日记一样。
林扬非拿起来,发现纸张都变得破旧,有些泛黄和发黑,他随意翻了翻,确实多了许多内容。
大致看了一下内容,好像是麦斯夫人别墅里面,女仆的日记本,上面写着:
一九八七年,二月二十四号,我失业了,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临,我的丈夫说,他要与我离婚,带走了我唯一的儿子。
那是我的命根子,我不允许他离开我,可是我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带走。
是啊,现在,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拿什么来养我最爱的儿子。
可是宝贝,妈妈会努力赚钱,等妈妈赚够了钱,妈妈就来找你。
妈妈一定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一九八七年,三月九号,事情出现了转机,我在报纸上看见一个招聘启事,上面说,麦斯夫人的别墅刚刚建好,需要女仆,太好了,我兴致勃勃就去报了名。
希望麦斯夫人能够中意我,听说,麦斯夫人特别有钱,人也很友好,不会为难人的。
其实,我无所谓,只要能赚钱,我什么都能做,我的儿子还在等着我,我要努力工作,加油加油。
一九八七年,三月十五号,我收到了麦斯夫人的来信,我得到了她的认可,她愿意付我工钱,请我去当她的女仆。
我开心极了,激动得都没睡着觉,听说工作很轻松,每天只要打扫卫生、洗洗衣服,我真是太开心了,儿子,你看到了吗?妈妈要赚钱了。
林扬非看到这里,就赶紧翻到最后,他想着,有没有十一月份的日记。
只可惜,他没能如愿以偿,最后几页好像是被墨水浸泡了一般,全部都是黑色的,日记最晚的一篇也是六月的事了。
看来,是不能知道,十一月发生的事了。
不对,林扬非突然想起来,那个人在二月就写信给麦斯夫人,说三月就有来,他赶紧翻到前面,三月份的日记,细细看了起来。
可是等林扬非看完,他也没看出,有谁来过别墅做客,日记里基本都在写女仆生活中琐碎的小事。
自从她入了职,日记里就很少提到麦斯夫人了,她的工作基本都在和管家交流,只不过她在日记里提到一笔,说管家是住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二楼走廊的尽头。
刚刚餐厅外面不就是走廊吗?
可是,这个房间好像都被打乱了,就算他们到了走廊的尽头,也未必是管家的住处。
况且,他们都不知道,现在是别墅几楼,根据日记里所说,别墅一共有五层,空间很大。
林扬非叹了一口气,今天解了一天的密,连一层都没逃出去,还真是有些挫败感。
行吧,看来这本日记还是有用的,提供了不少线索,林扬非就先将日记本收了起来。
说起来,摄像头消失之谜还没解决,不知道为什么,林扬非觉得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古怪。
有监控摄像头的时候,他觉得没什么,现在一下子都消失了,他反倒有些慌。
但目前的情况,都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林扬非抬头环顾了书房一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他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好像,有些旧了。
林扬非这样告诉自己,也许是灯光原因,光线问题造成的视觉效果。
他准备回餐厅,刚到学习室,就看见陈东辉一脸神秘兮兮的走来。
林扬非打了一声招呼:“辉哥。”
“哎,扬非,你在这里,我告诉你一件事啊。”陈东辉小声说道。
一向大大咧咧的陈东辉,突然这么小声说话,林扬非还有些不习惯,他问道:“怎么了,什么事?”
“刚刚,就刚刚,那个走廊你知道吧,对面不是有个门吗?”陈东辉边说边比划着。
林扬非点点头,他确实记得,有一扇门,不在铁栏的正对面,而是偏了一些。
他问:“那门怎么了?”
陈东辉挠挠头:“刚刚那扇门突然打开,然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生,我刚想打招呼呢,她就晕倒了。”
“哈?倒在哪了?”
“就在铁栏边上。”